那黑袍人凌空悬浮,周身黑气翻滚,如同降世的妖魔,其威势之盛,远超武松以往所遇的任何敌人!他口中所谓的“异种元气”和“鼎炉”,显然是指武松那因穿越和《阴阳淬元诀》而异的独特内力!
“装神弄鬼!”邓飞虽惊不惧,怒吼一声,手中铁链如同毒蛇出洞,带着呼啸的风声,直取那黑袍人面门!
“蝼蚁也敢放肆?”黑袍人——自号“血煞老祖”——
冷哼一声,也不见如何动作,只是袖袍一拂,一股浓郁得如同实质的血色煞气便汹涌而出,撞在邓飞的铁链上!
“铛!”
金铁交鸣之声刺耳!邓飞只觉一股无可抵御的巨力传来,铁链寸寸断裂,整个人更是如遭重击,吐血倒飞出去,撞在山壁之上,委顿在地!
“邓飞兄弟!”孟康大惊,连忙上前扶住。
燕青见势不妙,身形晃动,手中短弩连发,数支弩箭如同流星,射向血煞老祖周身要害!
“雕虫小技。”血煞老祖甚至懒得躲避,那血色煞气自动护体,弩箭射入煞气之中,如同泥牛入海,瞬间被腐蚀消融,连点痕迹都未曾留下!
公孙胜面色前所未有的凝重,喝道:“此獠已修成‘血煞罡气’,非寻常手段能伤!武松师弟,你我联手!”
他口中急诵真言,拂尘挥洒,道道清光符咒如同利剑,射向血煞老祖,试图破开其护体煞气。那清光与血色煞气碰撞,发出“嗤嗤”的灼烧声,虽未能完全破开,却也使得煞气一阵翻腾,显然道门正法对其有所克制。
“五雷正法?哼,若是罗真人亲至,本法王或还忌惮三分,就凭你这小辈,也敢班门弄斧?”血煞老祖怪笑,屈指一弹,一道凝练的血箭如同闪电般射向公孙胜!
公孙胜急忙以拂尘格挡,“嘭”的一声,拂尘清光黯淡,他本人也闷哼一声,后退数步,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双方差距,一目了然!
而此时,武松动了!
在血煞老祖出手攻击公孙胜的瞬间,他体内《阴阳淬元诀》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运转!丹田内那团混沌内力剧烈旋转,冰寒与灼热两种极端力量不再是泾渭分明,而是彻底交融,化作一股灰蒙蒙的、仿佛能吞噬一切的混沌气流,灌注全身!
他脚下一蹬,地面龟裂,身形如同炮弹般射出,速度快到极致,在原地留下道道残影!他没有使用任何花哨的招式,只是简简单单的一拳,直捣中宫,轰向血煞老祖的胸膛!
这一拳,看似朴实无华,却凝聚了他此刻全部的精神、意志和力量!拳锋所过之处,空气发出不堪重负的呜咽,隐隐有灰白色的电光在拳头上跳跃闪烁!
“嗯?”血煞老祖显然没料到武松的速度和力量竟突然暴增到如此地步,更让他心惊的是,对方拳头上那股灰蒙蒙的气息,竟让他本能地感到一丝威胁!那绝非普通内力!
他不敢再托大,收回对付公孙胜的心思,全力运转血煞罡气,一只干枯如同鬼爪的手掌探出,掌心凝聚着浓郁的血光,迎向武松的拳头!他要硬碰硬,凭绝对的实力碾压这个“鼎炉”!
“轰——!!!”
拳掌相交,发出的却并非沉闷的巨响,而是一种更加诡异、更加令人牙酸的撕裂声!仿佛空间都被这一击打碎!
一股肉眼可见的灰、红两色气浪以两人为中心,轰然爆发开来!涧底乱石被卷上半空,然后被气浪绞成齑粉!燕青、孟康等人被这股气浪逼得连连后退,几乎站立不稳!
气浪中心,血煞老祖脸上的狞笑瞬间凝固,转而化为惊骇!他感觉到,对方拳头上传来的,并非单纯的刚猛或阴柔之力,而是一种更加本质、更加霸道的“分解”与“同化”之力!他那无往不利、足以腐蚀金铁的血煞罡气,在接触到那灰蒙蒙的气流时,竟如同冰雪遇阳,飞速地消融、瓦解!更有一股冰火交织的怪异劲力,顺着他的手臂经脉,疯狂侵入体内,肆意破坏!
“这是什么力量?!”血煞老祖失声尖叫,想要抽身后退,却发觉自己的手掌仿佛被对方拳头吸住,一时竟难以挣脱!
武松也是闷哼一声,脸色瞬间苍白。这凝聚了阴阳本源的一拳,几乎抽空了他大半内力,反震之力也让他五脏六腑如同移位般难受。但他眼神依旧凶狠如狼,死死咬住对方,将体内残存的内力毫无保留地倾泻而出!
“给某家……破!”
“咔嚓!”
一声轻微的、如同琉璃破碎的声响,自两人拳掌交击处传来!
血煞老祖那坚不可摧的血煞罡气,竟被武松这搏命一击,硬生生轰开了一道缝隙!虽然未能完全破开,但那灰蒙蒙的混沌气流已然透入,狠狠撞在了他的本体之上!
“噗——!”
血煞老祖如遭雷击,猛地喷出一大口乌黑的血液,其中竟夹杂着丝丝冰晶与火星!他整个人如同断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撞入身后的山洞之中,发出一连串巨响,不知撞碎了多少岩石。
武松也踉跄后退,被赶上的公孙胜和燕青扶住,才没有摔倒。他大口喘息着,只觉得浑身经脉如同被烈火灼烧又如同被寒冰冻裂,剧痛难当,显然是内力透支、阴阳险些再次失衡的迹象。
洞内烟尘弥漫,一时没了声息。
“解……解决了吗?”孟康心有余悸地问道。
公孙胜凝神感应,摇了摇头,面色依旧沉重:“气息虽衰弱许多,但并未消散。此獠修为深厚,恐未毙命。”
果然,他话音未落,洞内便传来血煞老祖怨毒至极的咆哮:“小辈!竟敢伤我法体!本法王定要将你抽魂炼魄,让你永世不得超生!”
随着咆哮,一股更加暴虐、更加不稳定的恐怖气息从洞内弥漫开来,显然这老魔被彻底激怒,要动用拼命的底牌了!
武松强行压下翻腾的气血,挣脱公孙胜的搀扶,站直身体,目光死死盯着那幽深的洞口。
他知道,最危险的时刻,才刚刚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