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松出关,气息愈发深沉内敛,聚义厅内原本有些松散的气氛顿时为之一肃。所有头领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带着敬畏与期待。
武松走到主位坐下,目光平静地扫过众人,声音沉稳:“诸位兄弟,我闭关期间,有劳大家守寨辛劳。”
林冲代表众人开口道:“兄弟言重了,此乃我等分内之事。见兄弟修为精进,安然出关,我等便放心了。”
武松点头,切入正题:“顾永兄弟已将近日外界情形告知于我。朝廷暂缓,河北新定,淮西、江南相争,此确是我梁山休养生息、积蓄力量的大好时机。然,居安思危,我等不可懈怠。今日召集大家,便是要议一议,下一步我梁山该如何行走。”
智多星吴用(经观察,其虽与宋江亲近,但并未参与陷害武松之事,且才智过人,武松考量其才,依旧留用,但已不如以往受重用)轻摇羽扇,率先开口:“哥哥所言极是。如今外界纷乱,正是我梁山扩大影响、招揽人才之机。小弟以为,可广派使者,携重金厚礼,结交四方豪杰,尤其是那些受官府压迫、有心反抗却势单力薄者。同时,亦可暗中资助王庆、方腊,令其与朝廷争斗更烈,使我梁山坐收渔利。”
这仍是吴用一贯的合纵连横、借力打力之策。
赤发鬼刘唐却嚷道:“军师之计好虽好,但未免太过麻烦!要俺说,如今二哥神功大成,俺们兵强马壮,不如直接发兵,先取了这山东路,做个根基!总好过一直窝在这水泊里!”
秦明也附和道:“刘唐兄弟说得对!老是守着自己这一亩三分地,何时是个头?打出去,抢州府,这才痛快!”
一些性情火爆、渴望建功的头领纷纷点头。
顾永则持重道:“刘唐、秦明兄弟勇武可嘉,但贸然出击,恐树敌过多。朝廷虽暂缓,然根基犹在,若我梁山公然攻城略地,必引其全力反扑。届时四面皆敌,恐难应对。”
林冲也沉吟道:“顾永兄弟所虑不无道理。梁山虽险,终究只是一隅。若无稳固根基与充足钱粮支撑,盲目扩张,犹如无根之木,难以长久。”
众人各抒己见,争论不休。
武松静静听着,并未立刻表态。待众人声音稍歇,他才缓缓开口:“诸位兄弟所言,皆有道理。吴用军师之策,可为我梁山广结善缘,埋下暗棋。刘唐、秦明兄弟之勇,亦是我梁山开疆拓土之胆气。顾永、林冲哥哥之虑,更是老成谋国之言。”
他话锋一转,目光变得锐利:“然则,我梁山立寨之本,在于‘替天行道’!而非割据称王,更非为扩张而扩张!”
他站起身,走到厅中悬挂的巨大地图前,手指点向梁山泊周边区域:“我等目光,不应只盯着州府城池,更应着眼于这万千受苦的黎民百姓!官府横征暴敛,豪强欺压良善,此乃常态。我军若要动,当以此为突破口!”
他手指划过几个州县:“这些地方,去年遭了水灾,官府不仅不赈济,反而加征赋税,民怨沸腾!这些地方,有恶霸勾结官府,强占民田,逼得百姓家破人亡!”
他的声音提高,带着一股凛然正气:“我等出兵,不为占地盘,而为解民倒悬!攻破这些贪官污吏、土豪劣绅的坞堡庄园,开仓放粮,分发田地,让百姓有活路!如此,既能获得钱粮补给,更能赢得民心!民心所向,便是我梁山最坚固的根基!”
这番言论,如同惊雷,在众人心中炸响!以往梁山行动,多是劫掠富户、攻打州府,虽也打着“替天行道”的旗号,但更多是出于生存和发展的需要。而武松此刻提出的,却是真正将“道义”置于“利益”之前,以拯救百姓、争取民心为首要目标!
林冲眼中爆发出精光,重重一拍桌子:“说得好!兄弟此言,方显我梁山好汉本色!如此行事,方不愧对‘替天行道’这面大旗!”
鲁智深也哈哈大笑:“妙极!妙极!洒家早就看那些欺压良善的撮鸟不顺眼了!打他们,既痛快,又能帮老百姓,一举两得!”
连吴用也抚须沉吟,微微颔首,显然也被武松这更高一层的格局所触动。
武松见众人心气已齐,便下达具体指令:
“林冲哥哥,秦明兄弟!命你二人率五千马步军,即日出发,目标郓城、东平两处,扫清当地为祸最烈的贪官与豪强,开仓放粮,公示其罪状,将田产分与无地百姓!记住,只诛首恶,胁从不问,不得扰民!”
“得令!”林冲、秦明轰然应诺,摩拳擦掌。
“李俊兄弟,阮氏三雄!水军加强巡哨,确保粮道畅通,并防备朝廷水军异动!”
“遵命!”
“顾永兄弟,你负责统筹后勤,安抚新附百姓,制定新的田亩分配与赋税章程,务必公允!”
“二哥放心!”
“公孙先生,朱武兄弟,继续关注圣教动向,并研习阵法医术,提升我梁山软实力。”
“贫道(小弟)领命。”
“其余众兄弟,各司其职,加紧操练,随时准备策应各方!”
“是!”
一道道命令清晰明确,目标直指争取民心,夯实根基。众头领再无异议,纷纷领命而去。
望着众人离去的背影,武松知道,梁山这艘大船,正在他的操控下,逐渐偏离原着中那条招安覆灭的航道,驶向一条充满未知,却更加符合他心中“道义”的新航线。
他走到聚义厅外,看着山下忙碌的士卒与远处浩渺的水泊,心中豪情涌动。
改变命运,并非只有武力征服一途。得民心者,方能得天下,方能真正守护想守护的一切。
这条路或许更慢,更艰难,但他坚信,这才是梁山泊真正的出路!
而他也将凭借日益精进的武力与更加成熟的智慧,带领兄弟们,在这条路上坚定地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