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东城区分局刑侦支队办公室。
沈丘坐在桌前反复看着眼前的两份卷宗,一份是关于三十年前发生的离奇凶案的卷宗,而另一份则是刚刚上报过来的最近发生的离奇失踪案。报案人叫宋平,失踪的是他的弟弟宋宇。他一边看着,一边用笔在旁边的记事本上记录些什么。
屋子里烟雾弥漫,他不得不从座位上站起,来到窗前打开窗户,并用放在旁边阳台上的遥控器打开了空调,顿时,屋子里的空气好了许多。而在门口的沙发上,徐成叼着烟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坐在那里,而在面前会客桌上的烟灰缸里早已堆满了燃烬的烟屁股。
“我说老沈,你这看了几个小时了,看出来什么没有啊?我这昨晚刚买的华子今儿可全撂这了,你得赔我烟钱啊。”他叼着烟含糊不清的说。沈丘没理会他,自顾自的继续看着卷宗,然后没来由的来了一句:“这两个案子有问题,有些地方的描述太巧合了。”徐成没防备,一口烟直接进入气管,呛得他连声咳嗽起来。
他咳嗽了一阵才缓过神来,拿着纸巾擦拭了一下嘴巴说道:“老沈,你说什么,两个案子都有问题?”
沈丘没说话,只是把视线移到了卷宗上,并用手指向卷宗中的某一段,念出了上面的几行字:“案发当天是个雨天,雨下的非常大,有人看见一个警察模样的人跑进了公寓内。起初大家都以为只是个找地方避雨的,便没有理睬。可没过多久,这个人神色慌张的从里面跑了出来,似乎看见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似的,嘴里似乎还嘟囔着‘死人了’之类的话,于是便报了警。
“但离奇的事情还在后面。凶案发生后不久,所有与凶案有关的人一个个接连或失踪或死亡,而警方的调查也毫无收获,最终草草了事了。”以及“关于这栋房子的结构,大家也是众说纷纭、版本不一。有的说房子有四层,有的则说是五层,但对房子主人为什么要封锁顶层阁楼一事,大家都充满了疑问”“发疯的女主人是在五层西侧的房间里被发现的,而东侧则是那个被封闭的阁楼。当时她跪在地上,双眼死死盯着天花板,眼神中充满了惊恐,似乎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她的嘴半张着,好像想喊什么却无法喊出来,直至呼吸停止。法医经过尸检得出一个令人疑惑的结论:她是被活生生吓死的,死因是突发性心脏病。”
“老沈,这是……”徐成奇怪的问。“恐怕这回的案子我们爱莫能助啊……”沈丘叹息道,然后问了一个略显奇怪的问题。“你知道404调查科么?”“404调查科?好像听过一些关于他们的传闻,听说他们专门处理这种悬而未决的案子。不是,难道这两个案子和他们的工作性质有关?”“不好说,”沈丘摇摇头,继续说道。“也许我们得找个人问一下就知道了。”说着,他站起身来到衣架旁取下外套。“也许有个人会给我们答案,但愿这个答案对咱们而言不会太复杂。”徐成也连忙穿上大衣,正准备开门的时候,门却自己开了,一个警员正愁眉苦脸的看着他们。
“臭小子,怎么了,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徐成问道,在他的记忆里,这个小徒弟在他们面前很少出现这种表情。“二师父,别提了,就因为你们这屋里烟雾缭绕的,人家火警都打到咱们队里来了,以为咱们这失火了呢。我和他们解释说不用出警,电话刚挂就被李局给叫去臭骂了一顿,我这不正愁呢。”警员小武委屈的说道。徐成听后哈哈大笑,他拍了拍小武的头,正要说什么忽然身后沈丘的声音传了过来。
“没事的,这是我们的错,以后不会再犯了,”沈丘穿过二人走出门,然后回头朝徐成摆了摆手说。“至于屋里的东西……自己污染自己治理,这种烂摊子自己收拾吧,”说完便做了一个请字,“只给你十分钟的时间。”“我……你行,我这就收拾。”徐成生气的说道,随后走回屋里收拾起刚才的狼藉。
见危机解除,小武便松了口气,随即问道:“大师父,你们这是要去哪啊?”“想知道吗,给你一分钟时间准备,咱们楼下车上集合。”说完便大踏步朝楼梯间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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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小时后,支队楼下。
“沈队,咱们去哪?”小武边上车边问道。“安平一中,”沈丘说,然后自言自语道,“但愿那小子还在那读书。”说着便发动汽车,在一片疑惑和怒骂声中开出大门朝安平一中驶去。
安平一中位处安平市的郊区,距离警察局约莫有两三个小时的路程,但因为地势较高,周围都是高楼林立,加上又靠近城市,所以这学校倒也算的上是一所名牌中学。
“老徐,等会我去教务处,你先在这里等我,有什么事电话联系。”车子刚停,沈丘对副驾的徐成说道。徐成点点头,刚想从口袋里拿出根烟点上,小武拍拍他肩膀朝他旁边指了指,徐成一看,一个监控摄像头正直直的对着他的方向,而在不远处还有一个警示牌上面写着:学校重地,禁止吸烟。徐成无奈,只好将那根快到嘴边的烟收了起来,靠在椅背上打起了盹。
沈丘下了车,走到收发室窗前,一个六十多岁的中年男子打开了窗户。“找哪位啊?”他问道。沈丘出示了警官证,“麻烦联系一下高三七班的方雨晨,我们有事要找他。”沈丘强调了“我们”二字,中年男子看看他,又看了看他身后的车,点了点头。他拿起电话拨了一个号码,听筒那边传来了一个严肃的声音。
“老周,什么事?”对方问道。“,赵主任,门口来了一辆车,下来的人说是公安局的,找一年七班的方雨晨,我看过工作证件了,是真的。”老周回道。“公安局的?这样啊,那让他进来吧,我在教务处等他。”说完就挂上了电话。
老周放下听筒,从屋里出来来到大门前打开了侧门,这是课间休息给学生出入的,只有放学的时候才会将大门打开,供学生教师进出。沈丘朝车里打了个手势,徐成和小武从车里下来,几人一起走进了校园。
校园里有一条林荫大道,此刻虽已入秋,却依旧绿树成荫,偶尔能看见一些小鸟飞来飞去,在树枝间跳跃。
这学校环境倒是挺好的,就是有点太安静了。沈丘看了一圈后说。我也觉得。徐成点头附和。
三人一路朝教务处走去,一直来到教务处门外,一个身着笔挺西装的中年男子早已站在这里等候着他们。见沈丘等人过来,他眉头皱了一下,然后便迎了上去。
“三位,您好!”他打招呼道,“鄙人是一年级的教导主任,我姓赵,叫赵建民。”“哦,赵主任您好!”沈丘客气的打了个招呼。
“赵主任,请问方雨晨同学还在这念书么?”徐成礼貌的问道。“这位是……”赵建民指了指旁边的徐成。徐成自我介绍道:“我叫徐成,刑侦支队副队长。”赵建民点点头,“你好。啊,你是问方雨晨是吧,他刚刚下课,我刚才通知过他了,应该快到了,我们进屋等吧。”赵建民说。“谢谢赵主任,那就麻烦您了,我和我师兄进屋等着。”徐成说道。“好的,徐队慢走,有什么需要尽管找我。”赵建民热情的回道,随后打开了办公室的房门。“我还要去校长那一趟,先失陪了。”
“赵主任请便。”沈丘微微欠身说道,然后和徐成走进了屋里。小武刚要进屋,徐成按住他的肩膀,朝他耳语了几句,小武点点头,快步朝大门跑去。
“老沈,咱们这次来这儿找那小子干嘛?”把小武支走后,徐成不解的问道。“不瞒你说,我觉得这小子和那个调查科有关系,只是现在还没什么证据。”“调查科?”沈丘点点头,然后问道,“你还记得上个月的那个学生失踪案么?”“记得,怎么了?”徐成疑惑。“那次的失踪案不是咱们想象的那么简单,虽然嫌疑人被抓获了,其他人也被特勤队消灭了,但是里面的一些细节我到现在都还没想明白。”“那你的意思是,这个方是关键?”沈丘眉头紧锁,“但愿这只是一种猜测,希望我的判断不会错。”
“恩,希望如此。”徐成点点头,心里也是忐忑不安,如果真的是这样,那这件事情可就不简单了。
“那老沈,你说这个方雨晨是什么来历?”徐成跟在后面问道。“我也说不好,总觉得他哪里怪怪的……”沈丘思索着说道。
“那他和这次的两起案件有什么关系?”徐成再次发问,而这次,沈丘则用沉默回答了他。
“看来,这次的案子注定不会那么简单。”沈丘这样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