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墟,幽冥之主见状,枯槁的手指在空中划出诡异的符咒,九盏幽冥灯突然爆发出刺目的幽蓝光芒。霎时间,密道内的温度骤降,金红的麒麟圣火竟开始被幽蓝的火焰一点点蚕食。那些被烧成飞灰的幽冥生物,在幽蓝光芒中重新凝聚成形,且变得更加狰狞可怖。一只幽冥蜈蚣的断肢在空中扭曲重组,复眼闪烁着嗜血的幽光,足尖滴落的毒液将地面腐蚀出滋滋作响的深坑。
“不好!这些怪物能借幽冥灯之力重生!”瑶光仙子惊呼一声,她奋力拨动焦尾琴,琴弦发出的音波震碎了几只扑来的幽冥蜈蚣,但很快又有新的怪物填补上来。她的银眸中闪过一丝焦急,月桂钗的光芒也在幽冥灯的压制下变得微弱。琴身表面开始浮现细密的裂痕,每一次拨动琴弦,都有细碎的木屑随着音波飞溅。
龙族族长龙角雷光炸响,他怒吼着喷出一口龙息,可龙息触及幽冥生物的瞬间,竟被转化成幽蓝的毒雾,朝着众人弥漫过来。“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他挥舞着龙爪,奋力拍打着涌来的怪物,龙鳞上已经被划出了道道伤痕,“必须毁掉那些幽冥灯!”毒雾侵蚀之处,龙鳞下的皮肤泛起诡异的黑斑,他强忍着剧痛,用龙尾卷起一块巨石砸向幽冥灯阵。
凤凰族圣女的涅盘火焰在幽冥灯的影响下也不再纯粹,火焰边缘开始泛起诡异的幽蓝。她咬咬牙,突然振翅冲向最近的一盏幽冥灯。“我去毁掉它们!”她的声音坚定而决绝,可就在她接近幽冥灯的刹那,黑袍人腐烂的手掌突然从灯中探出,一把掐住了她的脖颈。涅盘火焰在接触到幽冥之主的皮肤时,竟诡异地熄灭,化作缕缕青烟飘散。
“就凭你们,也想阻止本座?”幽冥之主沙哑的声音充满嘲讽,他用力一甩,凤凰族圣女如断线风筝般倒飞出去,重重撞在密道石壁上。她的羽翼被幽冥魔气浸染,原本绚丽的羽毛变得漆黑残破,嘴角溢出的血沫也带着幽蓝的色泽。
老尊主看着局势急转直下,猛地喷出一口金红精血。麒麟圣火骤然暴涨,形成一道火墙暂时逼退幽冥生物。但他的身形也变得虚浮,每催动一分灵力,体表就多一分龟裂的纹路,仿佛随时会崩解消散。“瑶光仙子!用你的星图秘法!我们从内部瓦解灯阵!”他的声音带着灵力透支的嘶哑,却依然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瑶光仙子听闻,银眸闪过决绝之色。她将焦尾琴横抱于胸前,指尖在残破的琴弦上如蝶翼翻飞,月桂钗迸发的清辉骤然暴涨,在密道穹顶投射出陆怀瑾遗留的星图。星图中的星辰开始逆向旋转,每颗星辰都散发出与幽冥灯阵相斥的纯净光芒,“以月桂为引,借星轨之力!”她的声音混着灵力震颤,震得众人耳膜生疼。
龙族族长趁机龙啸震天,龙身盘绕在星图下方,龙鳞迸发的雷光顺着星轨游走,与幽冥灯阵的幽蓝光芒碰撞出噼里啪啦的爆响。他额间龙纹泛着刺目金光,强忍着毒雾侵蚀带来的剧痛,将全身力量注入星图,“老尊主!快!星轨交汇处就是灯阵命门!”
老尊主握紧手中麒麟玉佩碎片,将最后本源灵力化作箭矢,顺着星轨疾射向幽冥灯阵核心。金红光芒与幽蓝魔火轰然相撞,产生的冲击波掀飞了密道内半数幽冥生物。但幽冥之主腐臭的手掌突然穿透虚空,五指如钢钩般直取老尊主面门,“不自量力!”
千钧一发之际,重伤的凤凰族圣女拼尽最后一丝力量,涅盘火种在她掌心复燃,化作火凤直扑幽冥之主手掌。“休想伤他!”火凤尖锐的啼鸣中,幽冥之主发出愤怒的嘶吼,手掌被火焰灼烧出滋滋作响的焦痕,被迫撤回。可这短暂的牵制,也让凤凰族圣女的身形彻底变得透明,化作点点星火消散在空气中。
幽冥灯阵受到重创,其中一盏幽冥灯出现裂痕。幽冥之主见状,暴喝一声,剩余八盏幽冥灯疯狂旋转,幽蓝火焰汇聚成巨大的魔眼,“既然你们找死,就都留下陪葬!”魔眼射出的幽蓝光束所过之处,密道岩壁瞬间化为脓水,朝着众人席卷而来。
瑶光仙子的月桂钗突然寸寸崩裂,她将钗中残余的月光之力全部注入星图,“老尊主!星轨即将逆转成功!再撑住!”她的嘴角溢出泛着星光的鲜血,银眸中的光芒却愈发璀璨。老尊主周身金红灵力疯狂燃烧,战神虚影再次浮现,用身躯硬抗幽蓝光束,鳞片般的灵力碎片不断崩落。
就在幽冥光束即将穿透战神虚影的刹那,逆转完成的星图突然爆发出耀眼光芒。陆怀瑾残留的神魂之力化作锁链,缠住幽冥灯阵,老尊主趁机将全身最后的灵力化作焚天诀的终极一击。金红的圣火巨龙咆哮着冲向魔眼,与幽蓝光束展开最后的较量,密道在两股力量的撕扯下开始剧烈震颤,碎石如雨点般坠落。
金红圣火巨龙与幽蓝光束轰然相撞,密道顶部的岩层开始龟裂,浑浊的海水顺着裂缝倒灌而入。老尊主的战神虚影在碰撞中寸寸崩解,他本人也被强大的气浪掀飞,重重撞在密道石壁上,咳出的金红血液里混杂着破碎的灵力结晶。
“想封印本座?做梦!”幽冥之主的怒吼震得众人耳膜出血,他腐烂的躯体突然膨胀数倍,九盏幽冥灯化作锁链缠绕在他身上,形成一具布满符文的魔甲。魔甲表面渗出的黑色毒液腐蚀着周围的一切,就连倒灌进来的海水接触到毒液都瞬间沸腾。
瑶光仙子踉跄着举起焦尾琴残片,琴弦发出的最后一丝清音与星图共鸣,在幽冥之主脚下形成一个巨大的月光囚笼:“老尊主!就是现在!”她的身体开始变得透明,月桂树虚影也摇摇欲坠,每一片飘落的月桂叶都在消散前化作封印符文。
老尊主咬碎口中的灵力丹,强行凝聚起最后一丝力量。麒麟圣火在他周身重新燃起,却带着诡异的暗金色——那是燃烧本源后即将枯竭的征兆。他嘶吼着冲向幽冥之主,战神虚影的残影再次浮现,手中凝聚出一把由金红灵力构成的巨斧,“给我……封!”
巨斧劈开月光囚笼的瞬间,龙族族长将龙珠吐出,化作一道金色屏障困住幽冥之主的退路;瑶光仙子则将全部残余灵力注入星图,星图中陆怀瑾的神魂之力化作锁链,缠住幽冥之主的四肢。幽冥之主疯狂挣扎,魔甲上的符文不断崩解,释放出足以摧毁整个归墟的力量。
“啊——!”老尊主用尽全身力气,将巨斧劈向幽冥之主的头颅。斧刃接触到魔甲的刹那,天地间爆发出刺目的光芒,密道在剧烈的能量波动中彻底崩塌。海水裹挟着碎石将众人冲散,幽冥之主的惨叫声与封印符文的嗡鸣声交织在一起。
当一切尘埃落定,浑浊的海水中漂浮着几具残破的身躯。老尊主浑身浴血,他的麒麟战甲碎成无数片,胸口处的麒麟印记黯淡无光,唯有一丝若有若无的金红灵力在勉强维持着生机。他抓着一块礁石,在海浪的冲击下艰难地朝着归墟出口游去,每游一步都要咳出一大口金红血液。
远处,龙族族长的龙尾缠绕着昏迷的瑶光仙子浮出水面,他的龙角折断了一只,鳞片也脱落大半,眼中满是疲惫与劫后余生的庆幸。而在他们下方的海床上,九盏残破的幽冥灯被封印在巨大的月光符文之下,幽冥之主的虚影在符文深处不断挣扎,却始终无法突破封印。
归墟的海面上,金红的光芒与月光渐渐消散,只留下一片狼藉的战场。老尊主望着天空中重新亮起的星辰,心中默念着死去的战友,他知道,这场惨烈的战斗虽然暂时击退了幽冥之主,但更大的危机还在前方等待着他们。他强撑着最后一口气,朝着麒麟族祖地的方向游去,身后拖出一条长长的金红血痕,在海面上蜿蜒如泣。
狐族,有苏族大殿内红烛摇曳,谢司衍与青茵曼身披华服立于喜堂中央,正要行最后一拜。忽听得一声巨响,雕花木门轰然碎裂,唐锦心手持噬魂鞭踏过满地狼藉闯入,她发丝凌乱,眼中燃烧着十余年积压的怒火与悲戚。
“谢司衍!你还记得青丘月下的誓言吗?”唐锦心的声音带着蚀骨寒意,鞭梢重重甩在地面,青石瞬间裂开蛛网般的纹路。宾客们惊恐后退,窃窃私语如毒蛇般在殿内蔓延,“那不是青丘女君唐锦心吗?怎么会……”“听说她和族长年轻时有过纠葛……”
谢司衍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握着红绸的手微微颤抖。十二年前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那时他被族人追杀,重伤昏迷在青丘边境,是唐锦心冒着违反族规的风险救下他。在开满狐尾兰的小院里,他养伤三月,与唐锦心朝夕相处,月下盟誓:“待我夺回族长之位,必八抬大轿来娶你。”
“你走后一月,我发现自己有了身孕。”唐锦心的声音哽咽,却强撑着恨意继续道,“我日日守在青丘边界,等你书信,等你花轿,等来的却是你在有苏族另娶他人的消息!”她手腕翻转,噬魂鞭如灵蛇般缠住谢司衍的脖颈,“我们的女儿谢芷瑜,从小被人骂作野种,你可曾有过一丝愧疚?”
青茵曼脸色煞白,尖叫着躲到一旁。谢司衍涨红着脸挣扎:“锦心,当年族中变故,我……”“变故?”唐锦心冷笑,眼中泪光闪烁,“是你贪图族长之位,还是嫌我们母女碍了你的前程?”鞭身收紧,谢司衍脖颈上渗出细细血痕。
殿外惊雷炸响,暴雨倾盆而下。唐锦心看着谢司衍华服上的金线刺绣,想起自己曾在青丘的寒夜里,为他缝补破旧衣衫的模样,悲从中来:“今日我不为自己,只为阿芷讨个公道!你若还有半分良心,就当着全族的面,认下这个女儿!”
谢司衍喉结滚动,望向唐锦心的目光里掺着几分晦涩的歉疚:锦心,茵曼是有苏族老供奉的孙女,当年族中政变,若不是她冒险传递消息,我早就......他伸手欲触唐锦心,却在半空僵住,这份恩情,我不得不报。
唐锦心看着他故作深情的模样,只觉胃部翻涌。噬魂鞭重重砸在青砖上,裂痕如蛛网蔓延:所以恩情就能抵过誓言?就能让你对亲生女儿不闻不问?她声音发颤,却字字如刀,谢芷瑜从小到大被人指着脊梁骨骂野种,你知道她躲在我怀里哭了多少回?
青茵曼突然从谢司衍身后转出,柔弱地拽住他的衣袖:姐姐误会了......司衍哥哥说过,等稳定了族中局势,就接姐姐来有苏族。她垂下眼睫,泪珠在眼眶里打转,只是眼下有苏族内忧外患,司衍哥哥身为未来族长,实在分身乏术......
好个分身乏术!唐锦心怒极反笑,九尾虚影暴涨,将整座喜堂映得幽蓝,口口声声要认女儿,却连个名分都不愿给!谢司衍,你敢不敢当着列祖列宗的面,在族谱上写下谢芷瑜的名字?
谢司衍脸色微变,余光瞥见供奉席上几位长老阴沉的神色,心中暗自盘算。他上前半步,握住唐锦心颤抖的手,声音放得极柔:锦心,此事事关重大,需从长计议。你先回青丘,待我处理完族中事务......
又是这句!唐锦心猛地抽回手,噬魂鞭如毒蛇般缠住谢司衍的手腕,十二年前你说等登上族长之位,十二年后你说等局势稳定!谢司衍,你究竟还要让阿芷等到什么时候?!她手腕发力,谢司衍踉跄着跌向喜烛台,价值连城的婚服被火苗燎出焦痕。
青茵曼尖叫着躲到一旁,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怨毒。谢司衍狼狈起身,却仍保持着上位者的威严:锦心,休要胡闹!有苏族规矩森严,芷瑜的身份......他故意拖长尾音,望向宾客席上窃窃私语的族人,需得经过长老会确认。
好个长老会!唐锦心突然松手,噬魂鞭化作流光没入袖中。她后退两步,眼中满是失望与决绝,谢司衍,你我今日便恩断义绝。但若敢动阿芷分毫,我就算魂飞魄散,也要让你血债血偿!
说罢,她转身冲进雨幕。谢司衍望着她远去的背影,摸了摸被鞭子勒红的手腕,嘴角勾起一抹无人察觉的冷笑。青茵曼重新依偎过来,指尖在他掌心画着圈:司衍哥哥,那青丘丫头......
无妨。谢司衍握紧她的手,眼中闪过狠厉,只要她不来有苏族闹事,名分而已,给她又如何?他望向雨幕深处,喃喃自语,反正,族谱的事,我说了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