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风山外围的杀戮,来得快,去得也快。
在张小凡那融合了枯荣真意、威力大增的寂灭归墟指与诡异莫测的身法面前,剩余的四名黑煞谷弟子几乎没能组织起有效的抵抗,便步了同伴的后尘。那黑煞老鬼见势不妙,燃烧精血施展遁术,勉强逃脱,却也付出了重伤的代价,短时间内绝无再战之力。
张小凡并未深追,清理完战场,将有用的战利品收起,便带着林婉儿和柳如烟,毫不停留地朝着青岚宗方向飞遁。
数日后,青岚宗那连绵起伏、云雾缭绕的熟悉山脉终于出现在视野尽头。山门处,值守弟子看到张小凡归来,且身边除了苏茹师姐外,又多了一位容颜娇媚、身段火辣的红衣女子,皆露出惊讶与好奇的神色。
张小凡如今在宗门内名声不小,大比头名、剑冢悟道,早已是风云人物。他的归来,尤其是带着一位陌生貌美女修归来,消息很快便传开了。
三人径直回到张小凡的洞府。
洞府门前,一道倩影早已等候在此,正是苏茹。她看到张小凡安然归来,美眸中瞬间爆发出惊喜的光芒,但当她目光扫过紧跟在张小凡身侧,姿态似乎颇为亲昵的柳如烟时,那惊喜不由得微微一滞,掠过一丝复杂难明之色。
“师弟!”苏茹快步上前,目光迅速在张小凡身上扫过,确认他无恙后,才稍稍安心,随即看向柳如烟,语气带着询问,“这位是……?”
“苏师姐,我回来了。”张小凡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介绍道,“这位是柳如烟柳姑娘,流云剑派弟子。我们在黑风山秘境中结识,她遭仇家追杀,我与她并肩作战,彼此信任。婉儿也多亏她相助。”他简略地将秘境中的经历说了一番,略去了九幽魂露和《枯荣双生诀》的具体细节。
柳如烟上前一步,落落大方地对苏茹行了一礼,巧笑嫣然:“小妹柳如烟,见过苏茹姐姐。常听张大哥提起姐姐,今日一见,果然清丽绝俗,气质非凡。”她话语亲切,姿态放得颇低,瞬间拉近了距离。
苏茹见柳如烟容貌虽娇媚,但眼神清正,举止得体,且对张小凡有相助之恩,心中的那点芥蒂便消散了大半,也露出笑容:“柳妹妹客气了,一路辛苦,快请进洞府休息。”
林婉儿也上前与苏茹见礼,三女一番寒暄,气氛倒是颇为融洽。张小凡看着这一幕,心中稍安。
然而,平静并未持续多久。
就在张小凡回到洞府不到半个时辰,一道蕴含金丹威压的传音符便强行穿透洞府禁制,悬浮在他面前,化作一个冰冷的声音:
“张小凡,速来执法堂回话!”
声音的主人,正是周长老!
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张小凡眼神一凝,知道周长老定然是得知他归来,并且可能通过某些渠道知晓了他在外的一些事情,迫不及待地要发难了。
“凡哥……”林婉儿面露忧色。苏茹和柳如烟也神色一紧。
“无妨,我去去就回。”张小凡拍了拍林婉儿的手,对苏茹和柳如烟投去一个安心的眼神,整理了一下衣袍,面色平静地走出了洞府。
执法堂,气氛肃穆。
周长老高坐主位,面色阴沉,目光锐利如刀,死死盯着从容步入大殿的张小凡。两旁还站着几位执法堂的执事弟子,气息皆是不弱。
“张小凡,你可知罪!”周长老猛地一拍座椅扶手,金丹威压如同山岳般向张小凡碾压而去!
若是寻常筑基弟子,在这威压下恐怕早已瑟瑟发抖。但张小凡只是身躯微微一晃,体内枯荣双生诀自发运转,混沌灵力在经脉中形成一个稳固的循环,将那威压悄然化解于无形。他面色不变,拱手道:“不知周长老此言何意?弟子外出历练,遵宗门规矩,按时归来,何罪之有?”
见张小凡竟能轻易抗住自己的威压,周长老眼中闪过一丝惊疑,但随即被更深的怒火取代:“何罪之有?哼!有人举报,你在外滥杀无辜,抢夺机缘,更是与不明来历的邪修勾结!你身边那个红衣女子,便是证据!还有,林婉儿一家遭难,是否也与你有脱不开的干系?!”
这一顶顶大帽子扣下来,若是坐实,轻则废去修为逐出宗门,重则当场格杀!
张小凡心中冷笑,知道这周长老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他抬起头,目光平静地与周长老对视,声音清晰而沉稳:
“长老明鉴。弟子此行,确曾诛杀数名黑煞谷修士,只因他们伏击弟子与柳姑娘在先,欲行不轨,弟子被迫反击,此为自保,何来滥杀无辜?柳如烟乃流云剑派正宗弟子,遭黑煞谷追杀,弟子仗义出手,何来勾结邪修?至于林师妹家事,弟子亦是受害者,已手刃首恶,为其报仇。此事,林师妹可作证,亦有缴获的黑煞谷弟子身份令牌为凭。”
他话语条理清晰,不卑不亢,同时从储物袋中取出几枚黑煞谷的令牌,以及柳如烟的身份玉牌(流云剑派制式),呈了上去。
周长老脸色更加难看,他没想到张小凡准备如此充分,证据确凿。他本意是想借题发挥,以势压人,逼张小凡就范,最好能套出他身上的秘密(他始终怀疑张小凡有奇遇),却没想到对方如此棘手。
“巧舌如簧!”周长老强词夺理,“即便你所言部分属实,但你身怀异宝,修为进展诡异,恐修炼了魔道功法,危害宗门!本长老有权对你进行审查,搜魂验功!”
搜魂!此言一出,连两旁的执事弟子都脸色微变。搜魂之术凶险无比,稍有不慎便会损伤神魂,变成白痴,这分明是要置张小凡于死地!
张小凡眼神彻底冷了下来,体内寂灭枯荣灵力暗暗提聚,识海中诛仙剑意种子发出危险的嗡鸣。他绝不可能任由对方搜魂!
“周长老!”他声音陡然提高,带着一股不容侵犯的凛然之气,“弟子修炼的乃是堂堂正正的青岚宗功法,机缘所得亦是个人造化,何来魔功之说?长老无凭无据,便要行此酷刑,莫非是公报私仇,觊觎弟子所得不成?!”
他直接撕破了脸,将周长老的私心揭露出来。
“放肆!”周长老勃然大怒,霍然起身,金丹期的灵压毫无保留地爆发,整个执法堂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小辈猖狂!今日老夫便替宗门清理门户!”
他竟是要不顾身份,亲自出手!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个清冷如冰泉的声音突然自大殿外响起:
“周长老,好大的威风。”
随着话音,一道白衣如雪、清丽绝尘的身影缓步走入大殿,正是陆雪琪!
她目光清冷,先是淡淡地扫了张小凡一眼,随即落在周长老身上,语气平淡却带着无形的压力:“张小凡乃我青岚宗弟子,大比头名,有功于宗门。即便有错,也当由戒律堂依门规审理,何时轮到执法堂越俎代庖,甚至要动用搜魂之术?周长老,你过了。”
陆雪琪的出现,以及她话语中明显的维护之意,让周长老脸色瞬间变得铁青。陆雪琪不仅是宗门天才,更是元婴老祖玄玑剑尊的记名弟子,地位超然,她出面干涉,即便是周长老也不得不忌惮三分。
“陆师侄,此子嫌疑重大……”周长老试图辩解。
“嫌疑?”陆雪琪打断他,目光扫过那些证据,“我看证据倒是颇为清楚。至于他修为功法,自有其机缘,宗门何时规定弟子不得有奇遇了?若周长老执意要查,不妨请玄玑师叔祖定夺?”
搬出玄玑剑尊,周长老顿时哑火。他狠狠地瞪了张小凡一眼,又忌惮地看了看陆雪琪,知道今日是无法得手了。
“哼!既然陆师侄为你说话,此事暂且作罢!但张小凡,你最好安分守己,若让老夫抓住把柄,定不轻饶!”周长老撂下狠话,拂袖而去,连那些证据都懒得再看。
一场风波,在陆雪琪的干预下,暂时平息。
张小凡松了口气,对陆雪琪郑重行礼:“多谢陆师姐出手相助。”
陆雪琪看着他,清冷的眸子深处似乎掠过一丝极淡的波动,但很快恢复如常:“不必。你好自为之。”说完,她便转身离去,白衣飘飘,不留一丝烟火气。
张小凡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心中感激之余,那丝复杂的情愫再次萦绕心头。
走出执法堂,阳光洒落。张小凡知道,与周长老的梁子是彻底结下了,日后在宗门内需更加小心。但同时,他也更加坚定了提升实力的决心。
回到洞府,将情况告知三女,她们这才彻底放下心来。
“陆师姐她……”苏茹轻声开口,语气有些复杂。
张小凡摇了摇头,没有多说,转而道:“周长老不会善罢甘休。我们必须尽快提升实力。不久后的宗门小比,便是一个机会。”
他目光扫过林婉儿、苏茹,以及新加入的柳如烟。
“接下来,我会根据你们的特性,传授一些功法心得。婉儿,你主修神魂与灵力控制;苏师姐,你冰系法术可更进一步;柳姑娘,你的阵法可与我的寂灭之力结合……”
洞府之内,修炼的氛围再次变得浓厚。而外界,关于张小凡携美归来、硬撼周长老、得陆雪琪维护的消息,早已如同旋风般传遍了整个青岚宗,引得无数议论与猜测。
张小凡的名字,再次被推到了风口浪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