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天宫最深处的“观星殿”,终年被星雾笼罩。殿内没有侍卫,没有陈设,唯有中央一座方圆十丈的星衍盘,盘上镶嵌着亿万颗星辰沙,每一粒沙都闪烁着微不可察的光,仿佛将整片星空都浓缩其中。
星衍盘旁,端坐着一位身着紫金龙纹袍的老者。他并未睁眼,周身却萦绕着淡淡的帝威——那是帝君境巅峰的气息,虽不及神帝境的法则威压霸道,却带着一种俯瞰众生的疏离感。
“星衍帝君,天极王令我等前来听候指引。”云澈与阿禾立于殿门三步外,垂首行礼。他们能感受到,这位老者的身份远非“推演者”那么简单,光是那紫金龙纹袍,便与天极王的九龙道袍隐隐呼应,绝非寻常帝君可比。
老者缓缓抬眼,他的眸中没有焦点,却像能穿透时空:“青冥道宗的后生,混沌源核的宿主……天极倒是会给老夫找事。”
他指尖未动,星衍盘上的星辰沙却突然沸腾起来,化作两道流光,分别缠上云澈与阿禾的手腕。两人只觉识海一震,无数画面如同潮水般涌入——有玄黄界的安宁日常,有与星域噬灭兽的死战,甚至有破灭界主挥掌击碎青冥道宗的惨烈景象。
“这是……”阿禾脸色发白,她看到其中一幅画面里,自己为了保护云澈,竟主动引动源核自爆。
“是未来的千万种可能。”星衍帝君的声音平淡无波,星衍盘上的沙粒渐渐平息,凝聚出两道清晰的虚影,“你们的命运线因‘混沌’与‘修补’两种本源法则交织,成了八级星域最大的变数,也是最难推演的存在。”
他抬手一挥,虚影旁浮现出天极王与破灭界主的身影,两人正站在破碎的星空中对峙,周围的法则乱流如同实质。
“三月后的界主之战,天极胜算不足三成。”星衍帝君的指尖点向虚影,天极王的身影竟泛起一丝不稳,“破灭界主的‘不灭黑炎’已触及神帝后期法则,天极的‘紫金定界术’虽强,却差了一丝本源压制。”
云澈心中一紧:“难道没有转机?”
“转机在你们身上。”星衍帝君的目光落在两人身上,带着审视,“但前提是,你们能在三月内突破至帝君境。”
“三个月从尊者境初期到帝君境?”阿禾失声惊呼,这已不是“奇迹”,而是颠覆修行常理。
“常理?”老者轻笑一声,星衍盘上突然升起一道光柱,光柱中浮现出一座悬浮在星空中的岛屿,“极天宫的‘法则悟道岛’,岛上的时间流速是外界的十倍。你们若能在岛上悟透‘法则融贯’,未必没有可能。”
他取出两枚刻着龙纹的令牌,令牌自动飞到两人面前:“持此令可入悟道岛。但岛上的法则风暴,连主宰境都未必能承受,你们尊者境的修为,九死一生。”
这便是星衍帝君的行事风格——他不给予答案,只摆出选择,如同推演星辰轨迹般,将利弊清晰呈现,却从不多言一句。
云澈握住令牌,指尖传来冰凉的触感:“为何帮我们?”
星衍帝君闭上眼,星衍盘上的沙粒再次流转:“天极欠我一份情。何况……”他顿了顿,声音淡得几乎听不见,“玄黄界的那株‘青冥仙树’,是老夫当年随手种下的。”
这话如同一道惊雷,炸得云澈心神剧震——青冥道宗的镇宗之宝,竟是这位帝君种下的?他与青冥道宗的渊源,远比想象中更深!
阿禾还想再问,却被云澈暗中拉住。他能感觉到,这位星衍帝君的身份尊贵到他们暂时无法触及,再多问便是僭越。
“多谢帝君指引。”两人恭敬行礼,转身离去。
直到殿门关闭,星衍盘旁的老者才缓缓睁眼,眸中星河流转:“青冥血脉觉醒,混沌源核现世……这盘棋,终于要下活了。”
他指尖轻捻,星衍盘上代表破灭界主的沙粒突然黯淡了一瞬,而属于云澈与阿禾的沙粒,却亮起了一道微弱却坚定的光。
观星殿外,云澈看着手中的龙纹令牌,沉声道:“三个月,帝君境。”
阿禾握紧混沌源核,源核的金光中带着一丝决然:“悟道岛再危险,也得闯。”
他们不知道的是,这枚令牌不仅是入岛的凭证,更是星衍帝君暗中布下的一层保护——能在法则风暴中,为他们争取一线生机。而这份暗中的照拂,已远超“偿还人情”的范畴,只是这背后的缘由,还不是此刻的他们能探寻的。
法则悟道岛的方向,传来阵阵法则风暴的呼啸,那是通往更高境界的试炼场,也是星衍帝君为他们推开的一扇窗。窗后是万丈深渊,还是通天大道,全凭他们自己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