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婉婉望着救护车顶灯没入街角,她缓缓吐了口气。他们罪有应得,总算能老实一阵子了。
她又担心他们养好身体出院后,再来打安安的主意。那这次她不介意追去医院,给他们伤口撒把盐。让他们明白什么叫报应。
她摸出手机,指尖在“张磊”的名字上顿了顿,拨通了电话——这场戏,得从“贴心”开始。
“张磊,我想好了,我这几天在酒店忙得脚不沾地,要不这几天把安安送你那照看?你们在哪,我这就抱过去。”
电话那头张磊的声音含糊:“别、别送了,这几天不方便,你先自己带,过一阵子再说……”
“不方便?”苏婉婉突然拔高音量,像刚听见背景音,“你那边怎么有护士说话?‘202床换药’‘骨折别乱动’,我怎么听着你们好像在医院骨科?”
张磊还想狡辩,刘桂兰的尖嗓子已经抢着钻出来:“婉婉啊!我们市医院骨科在202病房!你快来!我跟张磊都摔折了,躺床上动不了啊!”
“妈!”张磊急得想拦,却因胯骨疼动不了,还是晚了。
苏婉婉嘴角勾出冷弧,语气却装得慌:“怎么住院了不早说?我这就买些东西过去,正好把安安的事跟你们说透。”挂了电话,她从冰箱里翻出几个皱巴巴的苹果——这是给“好亲戚”的“心意”,装在塑料袋里,拎着就往医院走。
推开202病房门时,张磊正瞪着刘桂兰,两人脸色白得像鬼。见她进来,刘桂兰立刻拍着床哀嚎:“婉婉你可来了!你看我这腰、张磊这胯骨,全摔折了!护工一天400块,我们哪掏得起啊!”
苏婉婉把塑料袋往床头柜上一放,苹果滚出来,“咚”地撞在皱成一团的催款单上,欠费数字格外刺眼。她扫过两人打石膏的伤处,突然笑了:“呵呵,前阵子你们不是挺利索吗?怎么转眼躺这儿了?我刚合计考虑要把安安送过来,你们这情况,不会是想让刚会爬的孩子伺候你们吧?”
张磊脸沉下来:“苏婉婉,你是来看笑话的?”
“哪能啊。”苏婉婉俯身,盯着刘桂兰,语气“诚恳”,“阿姨,你这么‘善良’的人,遭这罪,真是老天不长眼啊。”
刘桂兰先还点头附和,瞥见苏婉婉眼底的笑,突然反应过来:“苏婉婉!你在挖苦我!你以前多懂事,现在怎么这么坏!”
“以前懂事?”苏婉婉直起身,笑里带刺,“以前我懂事到被你们逼着净身出户,现在我这样,不是应该的吗?不过我真不是来看笑话的,是想问问你们,有啥困难?”
刘桂兰像抓着救命稻草,立刻哭嚎:“困难大了!医药费都交不起了!亲戚都躲着我们!”
“哦。”苏婉婉点头,说得轻描淡写,“那你们先跟林薇薇借借?张磊不是总给她买东西吗?还有张梅,之前不是还帮他跑工程吗?不行再跟我说。”
刘桂兰点头,她赶紧催张磊打电话。先拨给林薇薇,刚提借钱,对方就炸了:“借钱?你欠我的钱还没还呢!我手头紧,你赶紧还我!”说完就挂了。
再打给张梅,电话接通就是一顿骂:“张磊你个烂泥扶不上墙的!自己作的孽自己扛!钱没有,工程也别想了!”也挂了。
刘桂兰急得拍床:“婉婉你也看见了!她们都没良心!就剩你能管我们!”
苏婉婉突然笑出声:“呵呵,她们真没良心啊,不过欠人钱就该还,自己作的就该扛。”
刘桂兰快气疯了:“你不是说不够再跟你说吗?”
“是啊,跟我说说,心里也回痛快些。我可以百忙之中,听你们说一说。我现在知道你们借不到了,这就行了呗——你还想让我咋的?借钱给你们,再看着你们养好伤,回头继续抢安安、算计我?”
刘桂兰气得破口大骂:“苏婉婉你个小贱人!我撕烂你的嘴!”说着就要挣扎起身,却扯到腰伤,疼得直抽气。
“你还要打我呀?”苏婉婉退了一步,笑得更冷,“来打我啊!哈哈。”
刘桂兰被噎得说不出话,张磊也气得浑身发抖,却连坐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苏婉婉拿起个皱苹果,在手里掂了掂:“这苹果不新鲜了,本来想扔了,想想还是给你们吧,别浪费了。”说完往床头柜上一扔,转身就走。
走到门口,她回头补了句:“对了,别想着找我借钱。你们就算死在医院,也跟我没关系。安安我更不会送来了——我怕你们这晦气样,吓着孩子。”
病房门“砰”地关上,刘桂兰才缓过劲:“张磊,你再打!就说她不借,我们就拄着拐杖去她酒店闹,让她丢工作!”
张磊咬着牙拨通电话,声音虚张声势:“苏婉婉,我是安安亲爸!你不借钱,我就去你酒店闹!”
电话那头传来嗤笑,漫不经心:“尽管来。我酒店监控特清楚,到时候警察来了,看是你闹场该拘留,还是我‘不管’该受罚。”
“你!”张磊气得想摔手机,却忘了手还插着输液针,一动扯得针眼生疼,冷汗瞬间湿透了病号服。
正吵着,护士拿着催款单走进来,放在床头:“张先生,欠费两天了啊,今天必须交清,不然停药。护工也说了,再不续费就走。”
张磊慌了:“再宽限几天!我姑答应借钱了!”
护士皱眉,“你们这情况,停药会影响愈合、落后遗症,护工走了连大小便都没法处理,自己想清楚。”说完转身离开。
张磊赶紧又给张梅回拨,却只有忙音。
刘桂兰抽噎起来:“这可咋办啊?腰好不了,胯骨也废了,以后咋活?”
“哭有啥用!”张磊突然吼道,眼睛红得吓人,“都是苏婉婉害的!她要是把安安给我,我能摔吗?我姑能不帮我吗?我跟她没完!”
刘桂兰附和:“对,我出院就去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