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风在黑风山脉大展神威、轻松碾压九层妖兽的消息,如同插上了翅膀,在云岚宗低阶弟子中传得沸沸扬扬。连带着他之前“宗主软饭男”的称号,都悄悄变成了“深藏不露楚师兄”,风评实现了惊天逆转。
这日,楚风正在自家小院里巩固修为,尝试将新领悟的空间之力更顺畅地融入金光指,院门外却传来一道清脆又带着几分娇憨的女声。
“楚风师兄在吗?”
楚风开门一看,竟是萧婉儿。小姑娘今日穿了一身鹅黄色的衣裙,梳着双丫髻,脸蛋红扑扑的,手里还提着一个精致的食盒。
“萧师妹?有事吗?”楚风有些意外。
萧婉儿将食盒往前一递,眼睛亮晶晶的,带着毫不掩饰的崇拜和感激:“楚师兄,上次多亏你救了我!我一直想好好谢谢你。这是我亲手做的些糕点,用的都是清心宁神的灵植,希望……希望师兄不要嫌弃!”她说着,脸颊更红了,低下头不敢看楚风。
楚风看着那食盒,又看看眼前害羞的小姑娘,顿时有点头大。这……接还是不接?接了,怕引起误会;不接,又怕伤了小姑娘的心。
“萧师妹太客气了,同门相助是应该的……”楚风试图婉拒。
“师兄就收下嘛!”萧婉儿抬起头,眼神带着恳求,“我做了好久呢!”
就在楚风犹豫之际,一道清冷得不带丝毫情绪的声音,如同腊月寒风般骤然响起:
“看来你很闲。”
楚风浑身一僵,猛地转头。只见不知何时,洛冰璇竟悄无声息地站在不远处的一株古松下,阳光透过枝叶在她月白的裙裾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却丝毫温暖不了她周身散发的寒意。她的目光,正落在萧婉儿手中的食盒上,冰眸深处,仿佛有风雪在凝聚。
萧婉儿吓得手一抖,食盒差点掉在地上,连忙躬身行礼,声音都带了哭腔:“宗……宗主!”
楚风也是头皮发麻,赶紧解释:“宗主,萧师妹只是来感谢上次……”
“本座看见了。”洛冰璇打断他,声音平淡,却让周围的温度都仿佛下降了几度。她一步步走来,目光从食盒移到楚风脸上,“修为刚有寸进,便懈怠于此等琐事?看来是本座对你太过宽松了。”
楚风:“……” 他感觉自己比窦娥还冤。
萧婉儿更是吓得小脸煞白,都快哭出来了。
洛冰璇的视线再次扫过那食盒,心中莫名烦躁。‘亲手做的?哼,雕虫小技,也敢拿来……’ 她念头到此,自己都怔了一下,为何会对此等小事心生不悦?定是此子不思进取,辜负她的期望!
为了掩盖那丝莫名的情绪,她语气更冷,对楚风道:“既然精力旺盛,即刻去‘幻雷峰’面壁三日,磨砺心志!没有本座允许,不得外出!”
幻雷峰?那可是宗门里惩罚弟子、以幻象和雷霆磨砺神魂的苦寒之地!萧婉儿闻言,更是内疚不已,觉得自己连累了楚风。
楚风心里也是咯噔一下,这惩罚来得莫名其妙,还这么重?
然而,洛冰璇下一句话却让他愣住了:“幻雷峰顶,有一处‘引雷台’,其下埋有‘雷击木芯’,蕴含一丝纯阳雷霆之力,对你淬炼灵力、稳固空间感悟或有裨益。能否找到,看你造化。”
说完,她不再看楚风,也不理会快要哭出来的萧婉儿,衣袖一拂,身影便化作点点冰晶消散在原地。仿佛她亲自降临,就是为了下达这个“惩罚”的命令,并“顺便”提点一句。
现场只剩下楚风和惊魂未定的萧婉儿。
楚风看着手中最终还是被萧婉儿塞过来的食盒,又想想宗主那番“惩罚”中夹带的“私货”,心情复杂得像一团乱麻。
这哪是惩罚?这分明是找了个由头,又给他塞机缘!还是用这种别扭到极致的方式!就因为萧婉儿送来一盒糕点?宗主她……该不会是……
一个荒谬又让他心跳加速的念头浮现出来:宗主她,难道在吃醋?!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楚风自己都吓了一跳,赶紧摇头甩开。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宗主何等人物,怎么会……
但联想到宗主之前种种别扭的关怀,这次明显不悦的情绪,以及这“惩罚性”的奖励……楚风越想越觉得,这事儿透着古怪。
萧婉儿内疚道:“楚师兄,对不起,都是我害你被宗主惩罚……”
楚风看着小姑娘泫然欲泣的模样,叹了口气,安慰道:“不关你的事,宗主……自有深意。” 他掂量了一下手中的食盒,又补充道,“这糕点,谢谢你了。”
不管怎样,幻雷峰还是得去。只是这次,楚风心里不再是单纯的无奈,反而多了几分难以言喻的探究和一丝……隐秘的期待?
而此刻,已然回到大殿的洛冰璇,面前的玉案上,不知何时多了一盒与萧婉儿手中一模一样的、但用料显然更珍贵、做工更精巧百倍的灵糕。
她盯着那盒灵糕,冰眸中闪过一丝懊恼和不解。
‘本座为何要下令惩戒?又为何要提及那雷击木芯?’
‘定是见他与女弟子拉拉扯扯,不成体统,有碍修行!’
‘嗯,定是如此。本座这是为他道途着想。’
‘至于这灵糕……哼,本座只是恰好也想尝尝罢了,绝无他意!’
她拿起一块灵糕,放入口中,细细咀嚼,甜糯的口感化开,却似乎……比不上刚才看到那盒普通糕点时,心中泛起的那丝酸涩来得印象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