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3章：黑风古道与丹殿残卷
凌霄城的晨雾尚未散尽，牛霸天三人已站在北门的传送阵前。青鸾幼雏蹲在韩娟肩头梳理羽毛，偶尔甩动尾羽扫过少女的发梢，惹得她轻笑连连。李兰正仔细检查着储物袋里的灵草，指尖划过一株叶片带霜的“寒心草”时，忽然抬头看向牛霸天：“黑风山脉的上古遗迹在记载中颇为凶险，要不要让白家再派些人手？”
牛霸天正将青纹鼎的裂纹用混沌心纹细细修补，闻言摇了摇头：“遗迹内空间狭窄，人多反而累赘。况且经过昨日一战，凌霄城需要人手防备骨族余孽，白家不便分兵。”他指尖凝聚起一缕青金色的空间道韵，在传送阵的阵纹上轻轻一点，“我已用空间道韵标记了遗迹入口，若遇危险，随时能退回城中。”
韩娟忽然从储物袋里取出三张黄色符纸：“这是我父亲给的‘遁地符’，黑风山脉多土系妖兽，危急时能潜入地下半刻钟。”她将符纸分递给两人，指尖无意中触碰到牛霸天的掌心，脸颊微微发烫，连忙转过头去整理短打的系带。
传送阵的光芒亮起时，白展堂匆匆赶来，手中捧着一个青铜匣子：“家父说这是三百年前镇压骨族时，在他们巢穴里发现的残卷，或许与上古丹师有关。”匣子打开的瞬间，一股腐朽的墨香扑面而来，泛黄的绢帛上用朱砂画着残缺的丹炉图谱，边缘还残留着灼烧的痕迹。
牛霸天的混沌心纹刚触碰到绢帛，便感知到一股熟悉的气息——竟与青纹鼎的器灵波动隐隐共鸣。他将残卷小心收好：“替我谢过白长老。”
传送阵的光芒冲天而起，三人的身影在阵纹中渐渐模糊。白展堂望着逐渐消散的光晕，忽然想起父亲昨夜的话：“牛霸天的混沌心纹，或许就是解开骨族诅咒的关键。”晨风吹动他的衣袍，远处的仙木园方向传来太乙仙木的轻颤，仿佛在预示着这场历练的不凡。
黑风山脉的罡风带着砂砾扑面而来时，牛霸天第一时间展开空间道韵形成屏障。三人落在一片枯黄的林地中，周围的树木都扭曲成诡异的姿态，树干上布满了深褐色的爪痕——这是三阶妖兽“裂山熊”的领地标记。
“青鸾，麻烦你探探路。”韩娟轻拍肩头的小家伙，青鸾幼雏唳鸣一声冲天而起，羽翼展开时撕裂出淡淡的空间涟漪，不过片刻便俯冲而回，用喙指向西北方的峡谷。
“那边有股很浓的丹香，还夹杂着血腥味。”牛霸天的混沌心纹顺着青鸾指引的方向延伸，感知到峡谷深处有灵力波动正在剧烈碰撞，“像是有人在争夺什么东西。”
三人顺着蜿蜒的山路前行，越靠近峡谷，空气中的丹香便越发浓郁。李兰忽然停在一株开着紫色小花的灌木前，指尖轻触花瓣：“这是‘幻灵草’，三阶灵草却长在二阶妖兽的地盘，显然有人刻意栽种。”她将灵草连根拔起，根茎处竟缠着一缕极细的银线，“是人为布置的警戒阵法。”
牛霸天顺着银线望去，发现它们都通向峡谷中央的一块巨石。混沌心纹穿透石体，看到石后藏着五个黑衣修士，正围着一个穿灰袍的老者动手。老者的丹炉已被劈碎，手中紧紧护着一个玉瓶，衣襟上绣着的丹鼎图案，正是凌霄城二流丹铺“百草堂”的标记。
“是百草堂的刘长老。”李兰认出了老者，“他最擅长炼制疗伤丹药，怎么会在这里？”
韩娟已握紧寒月轮：“那五个黑衣人用的是骨族的死气掌，看手法比血骨将的属下更精纯。”
话音未落，刘长老已被一记黑气缭绕的掌风击中胸口，玉瓶脱手飞出。为首的黑衣人狞笑着伸手去接，却见一道青金色的光刃破空而至，将他的手腕齐肩斩断——正是牛霸天的空间道韵。
“谁？！”剩下的四个黑衣人同时转身，脸上的黑布在罡风中飘落，露出与骨邪相似的苍白面容，只是眼瞳的幽绿中多了丝血色。
牛霸天三人从树后走出，青纹鼎悬浮在半空，琉璃火跳动着金红色的光芒：“骨族的余孽，倒是比想象中更耐活。”
黑衣人的首领——一个左臂是白骨假肢的修士，眼中闪过惊疑：“半步大罗金仙？竟敢管我骨煞营的事？”他突然吹了声口哨，周围的幻灵草突然爆发出紫色的烟雾，“这‘迷魂瘴’能麻痹神魂，你们就留在这当裂山熊的养料吧！”
李兰却早有准备，指尖弹出三枚青色的“清神丹”，丹药在半空炸开，形成淡绿色的护罩将三人笼罩。她腰间的青藤盾同时展开，十二根玄铁藤如同长鞭般抽向幻灵草，将这些布置警戒阵的灵草连根拔起：“百草堂与你们无冤无仇，为何要抢刘长老的丹药？”
刘长老捂着流血的胸口咳道：“他们要抢‘回魂丹’！老夫在遗迹外围挖到一株‘九叶还魂草’，刚炼成丹药就被他们围攻……”
骨煞营修士的假肢突然弹出三寸骨刺，带着破空声刺向刘长老的咽喉：“老头，闭嘴！”
韩娟的寒月轮及时赶到，银色的轮盘旋转着撞在骨刺上，迸出火星四溅。青鸾幼雏趁机发动空间天赋，在黑衣人身后撕裂出一道裂隙，将他半个身子吸了进去。修士发出凄厉的惨叫，剩余的肢体在地上抽搐片刻便化作黑气消散。
“点子扎手，撤！”剩下的三个黑衣人见势不妙，转身就想遁入峡谷。牛霸天早已布下空间迷阵，他们刚跑出两步，便发现眼前的山路开始扭曲，明明朝着峡谷的方向，脚下却踏入了一片沼泽——正是用空间道韵模拟出的幻境。
“百草困灵阵！”李兰趁他们被困，指尖灵力引动周围的枯枝败叶，无数藤蔓从地下钻出，将三个黑衣人紧紧缠绕。藤蔓上的尖刺刺入他们的皮肉，流出的不是鲜血，而是粘稠的黑液，滴落在草地上瞬间腐蚀出深坑。
牛霸天走上前，青纹鼎的琉璃火在掌心跳动：“说，骨煞营在黑风山脉有多少人？”
被藤蔓勒得最紧的黑衣人突然狂笑起来：“你们以为杀了我们就结束了？骨皇大人的‘万骨窟’已在山脉深处成型，不出三月，整个南域都将沦为骨海！”他眼中闪过疯狂，竟要引动体内的血骨符自爆。
“想自爆？”牛霸天的空间道韵瞬间收紧，将黑衣人的身躯切割成数块，连神魂都被青金色的屏障禁锢在原地，“混沌心纹正好缺个解析骨族神魂的样本。”
神魂被剥离的痛苦让黑衣人发出凄厉的哀嚎，却只能眼睁睁看着牛霸天用琉璃火慢慢灼烧他的魂体。李兰不忍地别过脸，却见刘长老正用复杂的眼神望着牛霸天，忽然开口：“小友的手段，倒是与丹道殿古籍记载的‘噬魂丹术’有些相似。”
牛霸天动作一顿，混沌心纹从黑衣人神魂中抽出一缕记忆碎片——果然有万骨窟的信息，就在山脉主峰的火山口里。他散去琉璃火，看向刘长老：“刘长老可知上古丹师遗迹的来历？”
老者接过李兰递来的疗伤丹，服下后气色好了些：“传闻是‘丹疯子’的洞府。那位上古丹师最擅长以阵入丹，三百年前突然销声匿迹，有人说他炼出了能吞噬修为的邪丹，被十大仙门联手镇压了。”他指向沼泽深处的石壁，“遗迹入口就在那道瀑布后面，只是有‘焚天阵’守护，我试了三次都没能打开。”
穿过沼泽时，青鸾幼雏突然对着一块不起眼的黑石唳鸣。韩娟用寒月轮敲了敲石头，发现里面是空的，撬开表层后，露出一个青铜盒子，里面装着半张残破的阵图，上面的纹路与白展堂给的残卷能拼合大半——正是焚天阵的破解之法。
“看来丹疯子与骨族早有牵扯。”李兰将阵图与残卷拼在一起，绢帛上的丹炉图谱突然亮起红光，在地面投射出完整的阵纹，“这焚天阵需要用三种火焰同时催动阵眼，正好我们有琉璃火、青藤盾的木中火，还有……”
“还有我的寒月轮里的冰焰。”韩娟指尖一点，寒月轮的银辉中窜出一缕淡蓝色的火苗，“这是极北冰原的‘玄冰焰’，虽属寒性，却能与火焰形成阴阳调和。”
瀑布后的石壁果然有处丈许高的石门，门楣上刻着三个扭曲的古字——“焚天殿”。牛霸天按照阵图的指引，将琉璃火注入左侧的兽首凹槽，李兰的木中火融入右侧的花苞石雕，韩娟的玄冰焰则投入中央的丹炉浮雕。
三种火焰刚接触凹槽，石门便剧烈震动起来，表面浮现出熊熊燃烧的阵纹，将瀑布都蒸腾成白雾。牛霸天忽然发现阵纹的流转与青纹鼎的器灵波动完全一致，他尝试着将混沌心纹注入中央的丹炉浮雕，石门竟发出一声嗡鸣，原本需要半个时辰才能开启的阵纹，此刻已亮起大半。
“丹疯子的本命丹炉，恐怕就是青纹鼎的前身。”刘长老看着石门上的丹炉浮雕，突然想起什么，“百草堂的古籍记载，丹疯子晚年曾将自己的丹炉打碎，说要‘以阵养器，以器蕴灵’。”
石门彻底打开时，一股浓郁的丹香混杂着死气扑面而来。大殿中央的丹台上，果然放着一个与青纹鼎一模一样的残破炉身，只是比青纹鼎少了三足，炉壁上刻满了与骨族符文相似的阵纹。更令人心惊的是，丹台周围散落着数十具白骨，骨骼上的符文与血骨将如出一辙。
“这些是骨族的祭品。”牛霸天的混沌心纹扫过白骨，发现它们的天灵盖都有钻孔，“丹疯子在用骨族的神魂炼制邪丹。”
青纹鼎突然从储物袋中飞出，与丹台上的炉身碰撞在一起。两道残破的器灵发出共鸣，竟开始相互融合，炉壁上的裂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三足处渐渐凝聚出虚影。
“小心！”韩娟突然将牛霸天推开，寒月轮挡在他身前。只见丹台下方的地面裂开，一具覆盖着黑色鳞片的白骨破土而出，骨爪上还握着一柄刻满血纹的骨剑——竟是半步太乙仙境界的骨族将领！
“守护丹炉的‘骨卫’！”刘长老惊呼，“古籍说丹疯子炼了九具骨卫，这是最后一具！”
骨卫的骨剑带着浓郁的死气劈来，寒月轮被震得倒飞而回，韩娟闷哼一声后退三步，嘴角溢出鲜血。李兰的青藤盾及时挡在她身前，却被骨剑劈出数道裂痕。牛霸天的空间道韵形成的屏障也在剧烈摇晃，半步太乙仙的威压让他丹田内的第八十三颗灵力光点开始紊乱。
“用丹药化阵！”牛霸天忽然想起仙木园的战术，将刚炼成的三枚清灵丹同时引爆。净化之力形成的光幕暂时逼退骨卫，他趁机将混沌心纹注入正在融合的青纹鼎，炉身突然爆发出万丈金光，三足虚影瞬间凝实，竟主动撞向骨卫。
青纹鼎与骨卫碰撞的刹那，炉壁上的阵纹与骨卫的符文同时亮起，骨卫发出一声凄厉的嘶吼，骨骼竟开始寸寸瓦解，被青纹鼎吸收。牛霸天感觉到丹田内的第八十三颗灵力光点突然加速旋转，金色纹路突破了五分之四的界限——半步大罗金仙第八重中期巅峰！
青纹鼎吸收完骨卫，落在牛霸天手中，鼎身的裂纹已完全修复，三足上各刻着一个古字：“阵”、“丹”、“骨”。混沌心纹探入鼎内，竟看到一段残留的意识碎片——正是丹疯子的最后记忆：“骨皇以万骨窟为基，欲炼‘众生丹’，吾以残炉设下此局，唯混沌心纹能破……”
意识碎片消散时，青纹鼎突然飞出大殿，悬停在黑风山脉的主峰上空，鼎身投射出万丈金光，将整座山脉都笼罩其中。牛霸天三人走出焚天殿，只见主峰的火山口正喷涌出浓郁的黑气，黑气中隐约可见无数白骨在蠕动——正是骨卫口中的万骨窟！
青纹鼎的金光照射在黑气上，发出滋滋的灼烧声，万骨窟的扩张竟被硬生生遏制。火山口传来一声愤怒的咆哮，声音震得山脉都在颤抖，显然是骨皇的意识被惊动了。
“我们得尽快回去报信。”李兰望着火山口翻腾的黑气，“万骨窟已具雏形，单凭青纹鼎的金光压制不了多久。”
刘长老却突然跪了下来，对着青纹鼎磕了三个头：“老夫终于明白丹疯子的苦心，他不是在炼邪丹，是在用骨族的死气养炉，等着有朝一日能克制骨皇！”他从怀中掏出一个玉瓶，“这是用九叶还魂草炼成的最后一枚回魂丹，能稳固修为，就当是老夫报答救命之恩。”
牛霸天接过玉瓶时，忽然发现丹田内的第八十三颗灵力光点已稳定在中期巅峰，金色纹路只差一丝就能蔓延到五分之四。他将回魂丹递给韩娟：“你刚才受了内伤，这枚丹药更适合你。”
韩娟刚想推辞，青鸾幼雏突然叼过玉瓶塞进她手里，还用头蹭了蹭她的脸颊。少女看着掌心的丹药，又看看牛霸天被骨卫剑气划开的衣袖，忽然踮起脚尖，飞快地在他脸颊印下一个吻，转身拉着李兰就往传送阵的方向跑：“快走！再晚就赶不上凌霄城的午膳了！”
牛霸天愣在原地，手抚着被吻过的脸颊，看着两个少女在枯黄的林地里奔跑的身影，青纹鼎的金光洒在她们身上，仿佛镀上了一层金边。远处的火山口仍在咆哮，但他心中却一片平静——丹田内的灵力光点正在缓缓旋转，金色纹路悄然向前蔓延了一丝，半步大罗金仙第八重后期的屏障，已隐隐松动。
青鸾幼雏落在他肩头，用喙轻轻啄了啄他的耳垂，像是在催促，又像是在偷笑。牛霸天笑着摇摇头，展开空间道韵追了上去，青金色的光纹在身后划出优美的弧线，与青纹鼎的金光交相辉映，将黑风山脉的罡风都染成了温暖的色调。
火山口的黑气仍在翻腾，但骨皇的咆哮中，第一次带上了一丝忌惮。焚天殿的石门缓缓关闭，将丹疯子的秘密与骨族的阴谋暂时封存，而凌霄城的方向，已有传讯符的光芒亮起，预示着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悄然酝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