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九由基也是忍不住咂舌,说:“其实你也差不多吧,能够在五条悟的‘赫’下几乎没有怎么受伤,你也挺非人类的。”
五条悟点头:“真希完全比不上他。”未来他的那个学生,还有的练呢,更别说她是双生子了。
天与咒缚的顶峰,能够凭借肉身力量直接看见咒灵,伏黑甚尔也是强的离谱。
不过~还是比不上他就是了。
伏黑甚尔微微眯眼,哼了一声,说:“你们看我,还不如看那个六眼小子,这个人你们不觉得不对劲吗?”
“就算是咒术师本来就疯疯癫癫的,他这个样子也不正常吧?”
他索性直接转移了众人的目光,他虽然不在意,但其实也没有多喜欢那些人把目光放在自己身上。
不过他提出的这个问题确实也是他们所好奇的。
“五条悟”这个样子,真的只是因为习得了反转术式、力量上涌造成的吗?怎么看着好像是冲击到了脑子一样?
禅院直毘人看着伏黑甚尔的想法,咂咂嘴,说:“甚尔,这些可都是禅院家带给你的助力。”
伏黑甚尔有些嫌恶地翻了一个白眼,没说话。
五条悟对他说:“这些话也就你们这些老橘子们能够厚着脸皮说出来了。禅院家对非咒术师是个什么样的态度,这是整个咒术界都知道的吧?”非禅院者非术师,非术师者非人,这句话也就他们奉为圭臬,一点也不带进化的。
五条悟带着些不屑地移开目光,总有一天他们禅院家会在这上面栽个大跟头。
禅院直毘人摸了摸嘴边翘起的胡子,煞有其事:“但我也说的是事实啊,放到外面,谁能知道六眼和无下限这些详细的情报?”
伏黑甚尔说:“或许这是我应得的?”他在禅院家过得是什么样的生活,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了,他离开之后只是打了一遍禅院家上下,已经是很克制了。
横滨的人一边听着他们的对话,一边听着屏幕上“伏黑甚尔”对“五条悟”实力的分析。
其实也没有什么,这些也不过是总结,他们觉得“伏黑甚尔”还是对“五条悟”的眼睛更加的忠实。
“无下限,苍,赫……所以他们能不能组合起来?”中原中也看着忽然提出了一个想法,“这是最基础的招式吧?但是感觉各用各的,如果有组合技或许会很强?”
中原中也迎着众人的目光,补充道:“毕竟‘牵引’和‘弹开’是相反的力量,如果能够合在一起,应该会产生巨大的爆炸?”
五条悟微微挑眉,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说道:“你很有眼光嘛!我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
中原中也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
他也算得上是战斗狂人,热爱打架,有些东西他当然是好奇并且感兴趣的。除了机车和酒,强者就是他最关心的了。
森鸥外看着屏幕里那个一直悬浮在半空中的“五条悟”,想了好一会儿,才说道:“其实看起来也不能完全算是‘疯掉了’的状态。”
他扯回一开始的话题,指了指屏幕上的那个少年,说:“他现在这个样子,你们不觉得有点……带着些神性的感觉吗?目空一切,高高在上,无所不能。”
“五条悟”心里说的那些话,他“看见”的一切,都透露着不一般。
森鸥外很确信那些被放大的、静谧的景物就是“五条悟”看见的,所以他的那双眼睛,就是能够看见寻常人看不见的东西吧,不仅仅只是看得远、看得清,至于他具体能够看见什么,如果他知道这个放映厅被什么东西包裹着就好了,五条悟一定是看清楚的那个。
太宰治眨眼:“神性?”
禅院直毘人说:“话说起来,五条家好像是把五条悟捧得很高,连‘神子’都叫出来了,感觉他们家的人都挺奇怪的。”虽然是御三家,但感觉五条家还是更独树一帜一点,他们这是把全部的力量都堆砌到了五条悟身上,一旦六眼+无下限出世,他们就能立刻抖起来。
而且他们家神神道道的,比是阴阳师出身的加茂家都过分。
六眼就是他们的命根子。
“神子?”太宰治更好奇了。
他是不信神的,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不过是愚昧世人的表象,
乐岩寺嘉伸握紧手中的拐杖,说:“五条就是被他们给宠坏了!”
五条悟不满地“喂”了几声,说:“我人还在这里呢!你们说坏话能不能注意一点!我可是记得了!”
禅院直毘人不在意地摆手,确信:“我说的都是实话。”
五条悟:“但你就是在蛐蛐我啊。”
庵歌姬看着“五条悟”几乎要被金光淹没的身影,深深地看着那个超绝自信的人,忍不住头皮发麻,声音仿若游丝:“五条,这还是你说的?你居然说过这样的话?”
天上天下,唯我独尊。
或许是事实吧。但你真的不觉得尴尬吗?
五条悟把自己的注意力扯回来,对着她们拉下墨镜,然后眨了一下眼睛,说:“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庵歌姬顿时像看见了什么脏东西一样转过头。
家入硝子认真地提议道:“五条,有时候清爽也是一个优点。以及,你的这个宣告很中二。”
冥冥轻轻笑了一声,说:“没关系,五条自己应该是相当满意的。”
之前中原中也提出的想法也在这里得到了证实。
术式顺转·苍和术式反转·赫相结合,通过无限的冲突来生成假想质量……五条悟的天赋确实很高。
森鸥外深深的羡慕了,“茈,还真是真是强大。”
这样的人才,为什么不是他家的呢?
伏黑甚尔对这道攻击无比的熟悉,因为他就是死在了这里。
但看着这个重现的场景,他竟然发觉自己内心波动竟然还不如前面看见未来的儿子来的大。
他当时是真的就是不抱希望的提了提,但没想到五条悟竟然真的有在养孩子。
跟在五条悟身边长大,确实是比回到禅院家好。
五条悟,这个人也有点意思,比外面那些五条家吹出来的名声有意思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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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对劲。”
伏黑甚尔的身体瞬间就被这一招给轰掉了半边的身体,他所有的想法在这道攻击中倾泻而出——
‘我可不想白干活。’换成平时的我,肯定会撂下这么一句就开溜。
但是,看着眼前这个觉醒的无下限咒术使用者,或许是当世最强的术师。
想要去否定,想要去压倒,那将我否定的禅院家、咒术界、以及它的顶点。
为了肯定自我,我扭曲了平时的自己。
在那一刻,我就已经输了。
他另一只手松开,锁链哗啦一声落到地上。
他好像看见了自己被鲜血浸透的、向前伸出的手:“我不是早就舍弃了自尊吗?”
走马灯一样,他的眼前出现了那个女人,那个曾经将他拉出泥淖、又丢下他的那个女人。
她抱着孩子,两个人的头发都是相似的、从来都是不服输一样的炸起。
她笑得很温柔。
“是我自己选择了不尊重自己,也不尊重他人的道路。”
五条悟落到地上,平静地问:“最后有什么遗言吗?”
“没有。”伏黑甚尔也很平静地接受了自己的死亡,果断地回答了五条悟的问题。
然后沉默了一会儿,他又想起了那个小小的身影,有着相似的炸起的头发,眼睛是和他一样的湖绿色。
风在此刻吹动,扬起两个人的头发。
他说:“……再过两三年,我的孩子就会被卖到禅院家,随你处置吧。”
伏黑甚尔彻底死了。
*
今天的夕阳是血红的。
夏油杰站在街道旁,看着曾经缠绕在伏黑甚尔身上的蠕虫一样的咒灵朝着他蠕动过来,抬起头朝他含糊地叫了几声。
他沉默地看着,对咒灵嘴里的叫唤保持了沉默,最后还是将它调伏。
夕阳渐渐沉了下去。
他一路奔跑到盘星教,在能够清晰地映照出他神色的大门前极短暂地停顿了一下,然后打开了这处大门,然后他看见了——
数不清的盘星教信徒在微笑着鼓掌。
五条悟抱着天内理子的遗体,从信徒中间分出来的路中走了出来。
“好慢啊,杰。”五条悟站在那里,怀里抱着天内理子的遗体,在这片空间中热烈鼓着掌的众人前,显得异样的安静又孤独,“不对,这算快的了,毕竟盘星教的设施在都内有好几处。”
夏油杰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怔怔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切:“你是……悟?发生了什么?”
五条悟的蓝色眼睛中闪烁着粼粼的光,说:“你见过硝子了吧?”
“嗯,她治好了我,我已经没事了。”
他看着从白布中无力垂落的、属于天内理子的手,低声道:“但就算我没事,事情也无法挽回了。”
五条悟:“是我的问题,错不在你。”
夏油杰没有回答,只是说:“回去吧。”
“杰。”五条悟喊住了他,对着他说:“要杀了他们吗?”
背着光的他,蓝色的眼睛似乎在微微发光,他补充道:“现在的我,应该不会有任何感觉。”
他的身后,是那群穿着白衣、微笑着鼓掌的盘星教信徒。
他们并不在意五条悟和夏油杰的出现,只是单纯在为天内理子的死亡而喜悦、欢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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