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悦兮刚把手机放下，屏幕上还亮着社团群消息，沈墨渊已经大步朝着出口走。她小跑两步才跟上，裙摆晃了晃，手链叮当作响。
“你就这么走啦？不等技术组出报告？”她问。
“等不了。”他头也不回，“她敢动手一次，保准有第二次。现在她知道计划失败，下一步指定找你。”
“找我？”她皱起眉，“她还能编啥故事？”
沈墨渊停下脚步，转身看着她，眼神一沉：“你真觉着，她搞这么多，就为了破坏演出？”
姜悦兮愣住。
“她是冲着你来的。”他压低声音，“从你和我站上舞台那一刻，她目标就变了。”
她刚要反驳，手机震了一下。
微信弹出条好友申请，头像上是个笑得温柔的女生——林悦。
备注写着：“悦兮，有些话当面说不清楚，能聊会儿不？就十分钟。”
姜悦兮盯着消息，手指悬在屏幕上方。
“别通过。”沈墨渊直接伸手，把她手机合上，“她不是想聊，是想演。”
“可万一她真有苦衷呢？”她抬头，“高中三年，她和你走得近，现在突然被当成‘幕后黑手’，换谁心里能舒服？”
沈墨渊冷笑：“她要是真不舒服，早该来找我澄清。而不是等演出结束，才偷偷加你。”
姜悦兮没说话，心里有点动摇。毕竟，林悦看着不像坏人，说话温柔，笑起来也甜，连辅导员都说她“懂事”。
她偷偷又点开好友申请，正要通过，手腕被一捏——沈墨渊轻轻捏住她的手。
“你想听真相不？”他看着她，“我给你看证据。但你得答应我，别心软。”
她点点头。
他打开手机相册，滑到一段视频。画面是后台走廊监控，时间是昨晚七点十五分。林悦鬼鬼祟祟靠近升降台控制箱，手里拿着U盘，插进去不到十秒就拔出来。
“这是她最后一次尝试入侵系统。”沈墨渊说，“Ip地址和技术组锁定的一样。”
姜悦兮喉咙发紧：“那她为啥还敢加我？”
“因为她知道，你心软。”他收起手机，“她要的不是解释，是让你怀疑我。”
姜悦兮咬了咬嘴唇，没再吭声。
两人刚走出教学楼，天放晴了，空气湿漉漉的。她低头踢着地上小石子，突然问：“你说……她是不是也喜欢你？”
沈墨渊脚步一顿。
“喜欢？”他语气平静，“她喜欢的是‘沈家少爷’这几个字。高中时她爸生意出问题，找过我父亲帮忙。她对我好，是因为她需要资源。”
“可她对你……”
“她给我送过早餐，是因为那天我父亲在。”他打断她，“她约我看电影，是因为她知道媒体要来采访学生代表。姜悦兮，她做的每件事，都有镜头。”
姜悦兮不说话了。
她一直以为林悦只是个被误会的“白月光”，可现在看来，那些温柔体贴，更像是精心设计的表演。
“那你为啥不早点揭穿她？”她问。
“揭穿？”他轻笑，“她没犯法。改节目单不算违规，远程操作被拦截也没留下证据。我要是直接说她坏，反倒像在打压她。”
“所以你就让她接着演？”
“对。”他看着她，“我在等她自己露馅。而她最露馅的地方，就是找你。”
话刚说完，姜悦兮手机又响了。
这次是语音消息。
她点开，林悦的声音轻轻传来：“悦兮，我知道你现在可能挺讨厌我……但我真没恶意。我只是……太喜欢沈墨渊了。从高中到现在，我一直盼着他回头看我。可他眼里只有你。我就是不甘心……你能听我把话说完不？”
声音带着哭腔，尾音微微颤抖。
姜悦兮手一抖，差点把手机摔了。
沈墨渊立刻拿过手机，直接删了语音。
“别听。”他说，“她录音就是想让你共情。你知道她为啥选语音不说文字不？因为声音更容易让人心软。”
“可她说她喜欢你……”
“她说的是‘太喜欢’，不是‘喜欢’。”他冷笑，“真正喜欢一个人，不会想毁掉他喜欢的人。她这是在逼你主动退让。”
姜悦兮低头，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手链上的音符。
“那你……有没有喜欢过她？”她终于问出来。
沈墨渊看着她，突然笑了：“我要是说没有，你信不？”
她瞪他。
“真没有。”他认真地说，“高中三年，我们说过的话加起来不到五十句。她是我同桌的闺蜜，就这么回事。”
“那她为啥……”
“因为她需要个故事。”他打断她，“‘沈家少爷的白月光’，这身份能给她带来多少好处？社团资源、老师关照、甚至保研推荐——她靠这个人设活了三年。”
姜悦兮倒吸一口凉气。
她总算明白，林悦不是输给了感情，而是输掉了她精心经营的“剧本”。
“那现在呢？”她问，“她还会再来不？”
“肯定会。”他点头，“但她不会再用技术手段。她会换个法子——让你觉得，我不可信。”
话刚说完，姜悦兮手机又震了。
这次是朋友圈。
林悦发了张照片：一张泛黄的高中合照，她和沈墨渊站在樱花树下，挨得很近。配文是：“那年春天，他说过会一直记着我。”
评论区一下子炸开了。
【天啊！这才是真情侣吧？】 【姜悦兮算啥，插足别人感情？】 【沈墨渊是不是忘恩负义了？】
姜悦兮脸色一下子变白了。
沈墨渊看了一眼，直接把她手机关机，塞进自己口袋。
“别看。”他说，“她要的就是让你慌。”
“可那张照片……”
“是p的。”他冷笑，“那天下雨，根本没开樱花。而且那天我请假了，在医院陪我奶奶。”
“你咋知道？”
“因为我奶奶那天拍了照片。”他掏出自己手机，翻出一张老式胶片照片：他穿着病号服，坐在轮椅上，旁边是满头白发的老人，背景是医院走廊的窗户，外面雨丝斜斜。
姜悦兮盯着照片，眼眶有点发热。
“所以……你早就防着她了？”
“不是防她。”他收起手机，“是保护你。我不想你有一天，因为一张假照片，就怀疑咱们之间的事。”
她抬头看他，突然踮脚抱住了他。
“你真是个傻子。”她闷声说，“干嘛啥都自己扛？”
他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因为你是我的人。我的人，我来护。”
两人刚走到校门口，一辆白色轿车慢慢停在路边。
车窗摇下，露出林悦的脸。
她妆容精致，眼神却冷冰冰的。
“悦兮。”她轻声喊，“能单独说两句不？”
姜悦兮下意识往后退半步。
沈墨渊却往前一步，挡在她前面。
“不用单独。”他说，“有话当着我说。”
林悦看着他，突然笑了：“沈墨渊，你是不是觉着，只要挡在她前面，就能替她挡住所有麻烦？”
“至少现在能。”他语气平静。
“可你挡得住我，挡不住全校人的嘴。”她目光转向姜悦兮，“你真以为，他只对你一个人温柔？他给我的生日礼物，比给你的情人节花还贵。”
姜悦兮心跳猛地一停。
“是吗？”沈墨渊突然开口，声音冷得像冰，“那你倒是说说，我送你啥礼物了？”
林悦一僵。
“去年你生日，我人在国外。”他接着说，“前年你生日聚餐，我因为奶奶住院提前走了。你根本就没过过一个有我在场的生日。”
她脸色变了。
“至于礼物。”他从钱包里抽出一张收据，“我唯一一次给你买东西，是替我表弟代购的口红，你转手就卖了，赚了三百差价。”
林悦猛地关上窗户。
车子迅速启动，开走了。
姜悦兮呆在原地：“你连这个都查了？”
“我说过。”他把收据撕碎，扔进垃圾桶，“她每一步，我都记着。”
她突然笑了，眼睛弯成月牙：“那你是不是还记得，我上周偷吃你便当的事儿？”
“记得。”他板着脸，“你吃了我的鸡腿，还假装不知道。”
“那你要不要也查查我？”她歪着头笑。
“不用查。”他伸手捏了捏她的脸，“你干啥，我都清楚。”
两人并肩往宿舍走，夕阳把影子拉得老长。
快到楼下时，姜悦兮手机突然响了。
她拿过来一看，是林悦发来的私信。
只有一句话：
“你以为他有多专一？等你看到他手机里的照片，你就知道了。”
姜悦兮的手指僵在屏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