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悦兮刚刷完牙，手机“叮”地响了一声。她叼着牙刷戳开屏幕，是沈墨渊发来的消息：
“明晚七点，星光影城，3号厅，《心跳频率》。”
后面还跟了个猫爪表情。
她差点把牙刷咬断。
这人什么时候学会用表情包了？还是这种粉粉嫩嫩的猫爪？
她含糊地回了个“？”
不到三秒，对方秒回：
“你最喜欢的音乐爱情片，重映。”
“我查了排片，只有一场。”
“票已经订好，座位是c排7、8号。”
“别迟到。”
姜悦兮把牙刷放下，对着镜子照了照自己刚洗完的脸。
这算不算正式的电影约会？
毕竟上次两人一起出现在公众场合，还是在教学楼里当场拆穿造谣，场面一度堪比狗血剧发布会。
她戳开朋友圈，林悦那条动态已经被删得干干净净，连点赞记录都像被格式化过。
沈墨渊的官宣帖还挂在那儿，配图是张黑底白字的声明截图，下面他自己评论了一句：“女朋友喜欢笑，所以我会让她一直笑。”
点赞破五千，评论区全是“磕到了”“求恋爱教程”“建议直接结婚”。
她勾了勾嘴角，回他：“谁要跟你看爱情片啊，电影院黑漆漆的，容易被人偷拍。”
对方沉默了十秒。
然后发来一句：“那我让影院清场，就我们两个人看。”
姜悦兮翻了个白眼，回得飞快：“你当你是包场王啊？”
“我已经包了。”
她手一抖，手机差点掉进洗漱池。
***
第二天傍晚，姜悦兮特意穿了条奶油黄的针织裙，搭了条珍珠细链，头发松松挽起，耳坠是沈墨渊送她的那对小银铃铛。
周晓晓扒着门框看她换鞋：“你这造型，是准备去走红毯？”
“看电影。”她低头系鞋带。
“哪个幸运男性能享受包场待遇？”
“不知道，听说是个高冷话少的家伙。”她眨眨眼，“但最近特别会整活。”
“啧，恋爱让人盲目。”
“不，是恋爱让人看清真相。”她拎起小包，转身关门，“原来高冷是装的，腹黑才是本体。”
***
影城门口，沈墨渊靠在玻璃墙边，穿了件深灰高领毛衣，袖口露出一截腕表，手里拎着两杯热饮。
看见她，他直起身，递过一杯：“无糖热可可，加奶泡。”
她接过，指尖不小心蹭到他手背，烫得像碰了火苗。
“你怎么连这个都记得？”
“你上次说奶茶太甜，喝完睡不着。”他语气自然得像在报天气，“我还记得你讨厌爆米花里的黄油味，所以买了海盐焦糖的。”
她挑眉：“你还调查我饮食偏好？”
“不是调查。”他拉开影厅门，“是整理。”
3号厅里空无一人，银幕亮着预告片的光，映得整个空间泛着蓝。
只有c排中间两个座位上放着粉色靠垫，旁边小桌摆着爆米花、可乐，还有一小束满天星。
姜悦兮愣住：“你还真包场了？”
“嗯。”他脱下外套搭在椅背，“我说了，要弥补上次的误会。”
“哪次？”她坐下，“是你说要发结婚证那次？”
“那次不算误会。”他坐到她身边，声音低了点，“是预告。”
她耳尖一热，假装专注地拆爆米花盒子：“沈墨渊，你最近嘴怎么这么甜？”
“可能是被你传染的。”他递过可乐，“毕竟你天天笑，糖分超标。”
电影开始前，他忽然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眼罩，黑色丝绒的，边缘绣了银线。
“干嘛？”她往后缩了缩。
“给你。”他把眼罩放在她手心，“十分钟前戴好。”
“为什么？”
“trust me.”
她盯着他看了两秒，最终还是笑着戴上。
黑暗降临的瞬间，她听见他轻声说：“别摘。”
十分钟后，她正想扯下眼罩，手腕被轻轻按住。
“再等三分钟。”他的声音贴得很近。
她心跳开始不稳。
突然，银幕亮起，一段熟悉的旋律缓缓流淌出来——是她手机铃声的纯音乐版。
紧接着，画面切换，是一段剪辑视频：
她第一次在迎新会上跳舞的片段；
她在图书馆踮脚拿书，结果被他顺手帮了一把；
她排练时笑场，他站在角落低头揉眉心；
还有她被林悦造谣那天，他站在路灯下，对着电话说“我有女朋友了，名字叫姜悦兮”。
每一帧下面都配了字：
“2023.9.3，第一次见她笑，心跳漏了一拍。”
“2023.10.12，她喝奶茶只刮奶盖，记住了。”
“2023.11.7，她说她信我，那天我决定，要让她永远这么信下去。”
最后定格在一张偷拍照：她趴在课桌上睡着了，手里还攥着笔，他站在旁边，眼神柔软得不像话。
字幕缓缓浮现：
“姜悦兮，你记了我一本备忘录。”
“我也偷偷写了一本——《如何让校花爱上我》。”
“第66条：带她看一场只属于我们的电影。”
眼罩被轻轻摘下。
她眼眶发烫，转头看他：“你什么时候做的？”
“昨晚。”他递过纸巾，“剪到三点。”
“你就为了整这个，通宵？”
“值得。”他顿了顿，“而且，我有个条件。”
“什么？”
“看完电影，你要告诉我——”他转过身，认真看着她，“我这本书，能不能算通过？”
她没说话，伸手捏住他耳朵。
果然，一秒变红。
“傻不傻？”她笑出声，“这种问题还用问？”
他耳根更红了，却没躲。
电影正片开始，男女主在雨中相遇，背景音乐渐起。
她悄悄把爆米花桶往他那边推了推。
他顺势把手搭在扶手上，指尖轻轻勾住她的。
十指相扣的瞬间，她听见他低声说：“下次谁造谣，我不发结婚证了。”
“那发什么？”
“直接直播求婚。”
她猛地抽手，爆米花洒了一地。
他笑得肩膀发抖，弯腰去捡，却被她一把拽住领子拉回来。
“沈墨渊。”她盯着他，“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好拿捏？”
他眨了眨眼，装傻：“没有。”
“那你为什么敢这么撩？”
“因为——”他忽然凑近，呼吸擦过她耳廓，“你每次生气，都会先咬嘴唇，然后跺脚。”
“而你现在，只咬了嘴唇。”
她呼吸一滞。
银幕的光映在他眼里，像落了星子。
她没再说话，重新握紧他的手。
电影放到高潮，男主在演唱会现场告白：“我写的每一首歌，都是写给你的。”
她忽然轻声说：“你那本《如何让校花爱上我》……写完了吗？”
“没。”他拇指摩挲着她的指节，“最后一章留白了。”
“写什么？”
“我们的以后。”
她鼻子一酸，把头靠在他肩上。
散场时，外面下起了小雨。
他撑开伞，自然地把她往怀里带了带。
走到停车场，他忽然停下。
“怎么了？”
他盯着车窗，伸手擦了擦玻璃。
上面被人用口红画了个歪歪扭扭的爱心，里面写着“Y&x”，还有一行小字：“别以为包场就能掩盖真相。”
姜悦兮冷笑：“又是林悦？”
“不像。”他眯眼，“她不会用红色。”
“那是谁？”
他没回答，掏出手机拨了个号。
电话接通，他只说了一句：“查一下最近三天，谁接触过我车钥匙。”
雨越下越大，伞沿滴水，一滴，两滴，砸在车标上。
他忽然低头，吻住她。
不是额头，不是脸颊。
是正正经经，带着雨汽和体温的，一个完整的吻。
她睁大眼，手指无意识抓紧他衣角。
他松开时，嗓音微哑：“以后谁敢动我车，我就当着她的面，亲你一次。”
她喘了口气，抬脚就踹。
他笑着躲，却被她反手拽住，再次凑近耳边：
“那我问你——”她声音发颤，“如果下次有人画满你家外墙，你怎么办？”
他看着她，一字一句：
“那就直接搬去你家住。”
她猛地推他，转身要走。
他追上，伞斜过去，整个人将她裹进怀里。
远处，一辆共享单车停在街角，骑车人摘下头盔，抹了把脸。
是陆羽。
他盯着那对依偎的身影，手指在手机上停了几秒，最终删掉了刚打好的“姜悦兮，周末有空吗”七个字。
把头盔重新戴上时，他自嘲地笑了笑。
输得不冤。
姜悦兮忽然回头，仿佛感应到什么。
雨幕中，单车已骑远，只剩一道模糊的背影。
她收回视线，踮脚戳了戳沈墨渊的脸：“喂。”
“嗯？”
“你刚刚那个吻——”她眨眨眼，“打几分？”
他低头，再次覆上来。
这一次，伞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