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仿佛有一整个世界的重量，轰然砸在了佐助的头顶。
时间，空间，声音……一切都消失了。
他的世界里，只剩下鸣人那冰冷、清晰，如同神明审判般的话语，一遍又一遍地回响。
“……亲手，屠杀掉除了你之外的，所有宇智波族人。”
不。
不可能。
这不是真的。
佐助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他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一股腥甜的铁锈味从喉咙里涌上来。
哥哥……
那个温柔的，会用手指点着他额头的哥哥。
那个为了他，不惜与父亲争吵的哥哥。
那个在灭族之夜，流着泪，让他憎恨自己，然后活下去的哥哥……
是木叶的命令？
他不是为了测试自己的器量？
他不是为了追求更强的力量？
他……是为了保护村子？保护……我？
无数的记忆碎片在脑海中炸开，那些他曾经深信不疑的“事实”，在鸣人抛出的“真相”面前，被冲击得支离破碎。
他一直以来的目标，他活下去的唯一动力，他日日夜夜燃烧的憎恨……
全都变成了一个笑话。
一个天大的，荒谬的，染满了宇智波全族鲜血的笑话！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一声不似人声的凄厉嘶吼，从佐助的喉咙深处爆发出来！
他的双眼，瞬间被血色浸染！
两颗黑色的勾玉，在他的眼眶中疯狂旋转，融合，撕裂，重组！
一勾玉，两勾玉，三勾玉！
几乎是在瞬间，他的写轮眼就进化到了成熟的形态！
但这还没完！
三颗勾玉的旋转速度越来越快，最终，它们仿佛要挣脱眼球的束缚，朝着一个全新的，诡异而复杂的图案演变！
与此同时，他脖颈处的咒印，也仿佛感受到了宿主那毁天灭地般的绝望和憎恨，开始疯狂地蠕动！
黑色的纹路，如同拥有生命的毒蛇，迅速爬满了他的半边身体，散发出不祥的紫色查克拉。
万花筒写轮眼！
天之咒印！
两种截然不同，却同样源自于极致痛苦的力量，在这一刻，因为主人意志的彻底崩溃，同时失控暴走！
“不……不……杀了你！”
佐助的意识已经完全混乱，他甚至分不清自己恨的到底是谁。
是鼬？是团藏？是木叶？
还是……眼前这个，亲手撕碎了他整个世界的漩涡鸣人！
他只知道，他要毁灭！
毁灭眼前的一切！
轰！
紫黑色的查克拉轰然爆发，佐助的身影化作一道残影，手中的草薙剑带着刺耳的尖啸，直取鸣人的心脏！
然而。
鸣人只是静静地站在原地，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太慢了。”
他轻描淡写地侧过身，精准地躲过了那致命的一剑。
剑锋擦着他的衣角划过，凌厉的剑气在地上斩出一道深深的沟壑。
一击不中，佐助的攻击变得更加狂暴！
他放弃了剑，双手飞速结印！
“火遁·豪火球之术！”
一颗比平时庞大数倍的火球，夹杂着咒印的邪恶查克拉，如同一颗小型陨石，朝着鸣人当头砸下！
鸣人依旧没有动。
他只是伸出了右手。
“愚蠢。”
嗡——！
一股无形的斥力，以他为中心骤然爆发。
那颗足以将一片小树林夷为平地的巨大火球，在距离他身体不到半米的地方，仿佛撞上了一堵看不见的墙壁，瞬间被强大的力量向外推开，轰然炸裂！
狂暴的气浪和火焰席卷了整个院子，却无法靠近鸣人分毫。
“这就是你的愤怒吗，佐助？”
鸣人穿过火焰，一步步走向那个因为力量失控而痛苦嘶吼的少年。
“连目标都找不到的愤怒，只是无能的狂吠。”
他的声音，像一盆冰水，浇在佐-助狂燃的理智上。
“啊啊啊！”
佐助捂着自己的眼睛，痛苦地跪倒在地。
他的写轮眼，正在冲击着那道最后的屏障。万花筒的图案若隐若现，但每一次成型，都带来灵魂被撕裂般的剧痛。
同时，咒印的力量也在疯狂地侵蚀他的身体和意志。
“我要……力量……”
“我要杀了他们……杀了所有人……”
他的嘴里，无意识地呢喃着。
【目标：宇智波佐助。】
【状态：信仰崩塌，意志崩溃，咒印暴走，万花筒写轮眼濒临觉醒……】
【评估：精神即将被咒印吞噬，有极高风险沦为只知杀戮的怪物。】
鸣人的眼中，闪过一丝满意的神色。
不破，不立。
只有将他引以为傲的一切全部打碎，才能在这片废墟之上，建立起属于自己的，绝对的秩序。
“你想要的，是这种低劣的力量吗？”
鸣人走到佐助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被大蛇丸的残渣意志所操控，像个提线木偶一样，连自己的身体都无法掌控。”
他缓缓抬起手。
“太难看了，佐-助。”
“作为我的利刃，你不该如此丑陋。”
话音落下。
哗啦啦——！
数条金色的查克拉锁链，从鸣人的背后爆射而出！
那是最纯正、最古老的漩涡一族封印术！
金刚封锁！
金色的锁链没有一丝烟火气，它们无视了佐助体表狂暴的紫色查克拉，径直穿透而过，如同神之手，精准地捆绑住了他的四肢和身躯。
“呃啊！”
佐助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
被金色锁链接触到的瞬间，他身上那些狰狞的黑色咒印，就像遇到了克星的毒虫，发出了“滋滋”的声响，迅速地褪去，缩回了他的脖颈处。
那股几乎要吞噬他理智的邪恶意志，被瞬间压制！
就连他眼眶中那即将成型的万花筒，也因为精神冲击的减弱，而慢慢平息下来，重新变回了三勾玉的形态。
“看清楚了吗？”
鸣人控制着锁链，将动弹不得的佐助，缓缓从地上提起，让他跪在自己面前。
“大蛇丸给你的，是毒药。它会腐蚀你的意志，吞噬你的灵魂，让你变成他的容器。”
“而我，能赐予你驾驭它的力量。”
鸣人伸出手指，轻轻点在佐-助的额头上。
就像当年，宇智波鼬对他做的那样。
但这一次，传递过去的，不是虚假的幻术，而是绝对的支配。
“你的仇人，不是鼬。”
“他是为了保护你，才背负了所有的罪孽。他杀了父母，杀了族人，唯独留下了你。他让你憎恨他，只是想让你有活下去的动力，让你变得更强，强到足以在木叶这个黑暗的漩涡里自保。”
“你的仇人，是下达这个命令的木叶高层。”
“是默许了这一切的三代火影。”
“是夺走止水眼睛，将宇智波逼上绝路的志村团藏。”
“是整个腐朽、虚伪，将你们宇智波一族当成威胁和工具，用完即弃的木叶村！”
鸣人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把重锤，敲碎了佐助心中最后的迷茫，然后为他重塑了一个清晰无比，充满了鲜血和仇恨的“正义”。
佐助停止了挣扎。
他跪在地上，抬起头，那双恢复了三勾玉形态的写轮眼，死死地看着鸣人。
里面的疯狂和混乱已经褪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空洞和死寂。
以及，在那死寂的最深处，燃起的一簇，名为“复仇”的黑色火焰。
“我……该怎么做？”
他沙哑地开口，问出了这句话。
从这一刻起，宇智-“波-佐-助，死了。
活下来的，只是漩涡鸣人手中，最锋利，也最听话的一把刀。
“很好。”
鸣人收回了金刚封锁，满意地点了点头。
【系统提示：宇智波佐助忠诚度提升至‘狂热\/追随’。】
【系统提示：你已彻底掌控第七班的核心力量，获得阶段性成就‘独裁者’。奖励：精神力上限永久提升20%。】
鸣人没有理会系统的提示。
他转过身，看向那个从始至终都像人偶一样站在原地的秽土转生之躯。
宇智波止水。
“你的任务，完成了。”鸣人淡淡地说道。
他双手结印。
“解！”
随着一声低喝，构成止水身体的尘土和纸屑，开始迅速剥落，露出了里面那个作为祭品的根部忍者的躯体。
那具躯体已经彻底失去了生命的气息，干瘪得像一具木乃伊。
尘归尘，土归土。
宇智波止水的灵魂，带着那两行血泪，化作一道微光，缓缓升空，最终消散在夜色里。
或许，对于这位悲剧的英雄而言，这才是最好的解脱。
处理完一切，鸣人重新看向佐助。
“起来。”
佐助沉默地站起身，像一个等待指令的士兵。
“你现在的力量，还太弱小。”鸣人冷冷地说道，“连憎恨都无法完美驾驭，谈何复仇？”
“从今天起，我会亲自训练你。”
“训练你如何掌控咒印，如何运用你的眼睛，如何……将你所有的仇恨，都变成最纯粹的杀意。”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寒光。
“而我们要做的第一件事……”
“就是让整个木叶，都重新记起宇智波的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