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斗笠，滚落在地。
沾上了尘土，失去了光辉。
就像猿飞日斩本人一样。
他跌坐在那里，眼神空洞，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灵魂和力气。
鸣人的话，比任何忍术都更具杀伤力。
那不是攻击肉体的刀，而是……诛心的剑。
一剑，斩断了他毕生守护的信念。
一剑，粉碎了他作为火影的全部尊严。
结界内，大蛇丸看着失魂落魄的猿飞日斩，心中非但没有复仇的快感，反而涌起一股兔死狐悲的寒意。
连猿飞老师这样的“英雄”，都被他用言语践踏至此。
自己这个“小丑”，又算得了什么？
就在这时。
鸣人终于将目光，重新投向了大蛇丸。
“交易的道具已经送达，舞台的效果也还不错。”鸣人淡淡地开口，“作为回报，你应该支付你的报酬了，大蛇丸。”
大蛇丸身体一僵。
报酬？
他猛地想起了那个交易——他提供砂忍和音忍作为“演员”，发动木叶崩溃计划。而鸣人，则帮他“回收资源”，也就是……团藏的“根”。
现在看来，鸣人何止是回收了“根”，他简直是连同整个木叶的权力体系，都准备一并打包带走！
“你……你想要什么？”大蛇丸的声音有些干涩。
他已经彻底失去了与鸣人讨价还价的资格。
“很简单。”
鸣人伸出两根手指。
“第一，你所有关于禁术、生物改造、灵魂转移的研究资料，我要一份完整的备份。”
“第二，你在全世界所有的秘密基地位置，包括里面的物资清单。”
大蛇丸的蛇瞳骤然收缩！
这……这几乎是他几十年来积累的全部心血！
这个混蛋！他这是要将自己榨干！
“你……”
“你可以拒绝。”鸣人打断了他，“但我身后的佐助，刚刚掌握了新的力量，他很乐意找一个足够强大的对手来练练手。比如说，一个耗尽了查克拉，心神失守的‘三忍’。”
赤裸裸的威胁！
大蛇丸的眼角疯狂抽搐。
他看了一眼旁边那双旋转着不祥图案的万花筒，感受着那几乎要溢出的冰冷杀意，喉咙里的话被硬生生堵了回去。
他毫不怀疑，只要自己说一个“不”字，那黑色的地狱之火，就会立刻在自己身上燃起。
屈辱。
无尽的屈辱。
但他，别无选择。
“……好。”
一个字，仿佛耗尽了大蛇丸全身的力气。
他从怀中，颤抖着掏出一个封印卷轴，扔向了结界。
卷轴轻易地穿过了单向的结界，落在了鸣人面前的地上。
“这里面……有你需要的一切。”大蛇丸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破旧的风箱。
鸣人看都没看卷轴一眼。
他相信大蛇丸不敢在这种事上耍花样。
他的目光，转向了那些还在与木叶忍者零星交战，以及正在溃逃的砂忍和音忍。
佐助的万花筒已经再次锁定了目标，紫色的须佐能乎肋骨上，能量开始聚集，准备发出下一次毁灭性的攻击。
“佐助。”
鸣人突然开口。
“停手。”
嗡。
即将爆发的查克拉，瞬间平息。
紫色的骨架，也缓缓消散在空气中。
佐助转过身，对着鸣人微微躬身，没有任何疑问，只有绝对的服从。
“是。”
这一幕，让所有人都看呆了。
尤其是卡卡西和阿凯等人。
那个刚刚还如同修罗降世，屠戮上百忍者的宇智波佐助，在鸣人面前，温顺得像一只被驯服的猎鹰。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垃圾，已经清扫得差不多了。”鸣人淡淡地说道，“剩下的，还有别的用处。”
他转过身，对着结界内的大蛇丸，做了一个“请便”的手势。
“你可以走了。”
“带着你的残兵败将，离开木叶。”
什么？！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鸣人！不行！”
远处，一个身影急速奔来，带着愤怒与焦急的咆哮。
是自来也！
他解决了北门的敌人后，立刻赶到了这里，正好听到了鸣人要放走大蛇丸的话。
“他可是大蛇丸！是摧毁村子的罪魁祸首！怎么能放他走！”自来也怒吼道。
猿飞日斩也猛地抬起头，不敢置信地看着鸣人。
“鸣人……不能……不能放他走……”
放走大蛇丸，这是他一生中最后悔的决定。
他绝不能看着鸣人，重蹈自己的覆辙！
然而。
鸣人只是平静地看着他们，眼神里带着一丝怜悯。
“你们还不明白吗？”
“杀了他，很简单。但他的价值，还没有被榨取干净。”
“让他活着，让他继续在外面制造混乱，吸引那些觊觎木叶的豺狼的目光，他才能发挥一个‘S级叛忍’应有的作用。”
“他将是木叶未来最好的挡箭牌。”
冰冷。
绝对的理智。
在鸣人的世界里，所有人，所有事，都只剩下了一个属性——价值。
有价值，就用。
没有价值，就丢弃。
自来也和猿飞日斩，被这番言论冲击得哑口无言。
他们无法理解，更无法接受。
大蛇丸深深地看了鸣人一眼，那眼神中，恐惧已经压倒了羞辱。
他终于明白了。
这个少年，不是恶，也不是善。
他是一种……凌驾于善恶之上的，更加恐怖的存在。
他不再犹豫，立刻对部下下达了撤退的命令，身影一闪，便消失在原地。
看着大蛇-丸狼狈离去，自来也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他答应鸣人守护北门，确实保护了村子。
但现在，他却眼睁睁看着鸣人，以一种他完全无法认同的方式，主导着村子的命运。
他想阻止。
可是，他能做什么？
与鸣人为敌吗？
那个修正了预言，那个以一己之力劫持了整个“木叶崩溃计划”的……“预言之子”？
自来也的心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迷茫与痛苦。
而鸣人，已经走到了四紫炎阵的结界前。
他伸出手，轻轻地按在了那紫色的光壁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