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县一家客栈内,几人安顿好行李,便陆续聚集到乾隆房中。
尔泰招呼店小二将饭菜送到房里,七人围坐一桌,总算得以喘息。
“终于能吃一顿像样的饭了!”小燕子长舒一口气,迫不及待夹起一块肉。
“慢点吃”尔泰笑着夹了块糖醋鲤鱼,细心剔掉刺,才放进她的碗里,“掌柜说这是招牌菜,你尝尝。”
话音未落,箫剑推门而入,压低声音道:“城门口那几名官差,一路跟到客栈了。”
他眼神朝门外一递,众人顿时停下筷子,眼神一凛。
“看这架势,应是冲着车厢里的人来的,”箫剑望向乾隆,“老爷不如带着夫人和丫头从后门先走?我和尔泰断后。”
“那还等什么?”尔康急着站起身,“老爷的安危要紧,我去备马车!”
“不必!”乾隆却淡淡一笑,“南巡的队伍不日将抵达济南,也是时候会一会这儿的父母官了!”
尔康立刻会意:“老爷是想……将计就计?”
“他们要演戏,我们不如帮他们搭个戏台,这几个虾兵蟹将,权当开场锣鼓!”
“老爷英明!”尔康拱手,露出胸有成竹的笑容。
“我懂了!”尔泰挑眉笑道:“这送上门的官差,倒成了咱们的‘鱼饵’了!”
“什么鱼饵?什么戏台?”小燕子听得云里雾里,扯着尔泰的胳膊,“要演什么戏?谁是鱼饵?别卖关子,快告诉我!”
“好好好,我告诉你便是。”尔泰凑近她耳边,小声解释起来。
箫剑会意一笑,看向乾隆的眼神中又添了几分敬意。
自皇宫“巫蛊事件”以来,乾隆的威严与胸怀一直影响着他。
这次微服出巡,乾隆与百姓同吃同住,更是令他由衷佩服。
那些旧日怨念,恐怕连他自己都不清楚,还剩下几分。
“对了,”尔康低声提醒:“先前查到方式舟养了不少武士,邹县是否有布置就尚未可知,大家待会儿务必小心。”
小燕子闻言身子一颤。
前世方式舟都敢在皇上眼皮底下行凶,他们几人合力才将其擒住,如今他正值壮年,必定更加难缠。
这时,楼下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
“官爷,您这是?”店小二惊慌的声音响起。
“滚开!官府查案!”
“邱爷,小人打听过了,那几人就在楼上的房间,您在楼下稍候,我这就去抓人!”
不多时,房门被一脚踹开,七八位官差涌了进来。
领头的正是那个三角眼头目,他眼睛一亮,淫笑道:“果然藏着娇娘!竟然还是三位如此标致的美人儿!”
他刚要上前,被尔康一拳直捣面门,打得他鼻血直流,踉跄后退。
“找死!”他抹了把鼻血,拔刀就砍,尔康侧身闪开,一脚将他踹飞出去。
其他官差一拥而上,箫剑用他的竹箫,噼里啪啦敲在他们的手腕上,顿时惨叫连连。
“邱爷、快叫邱爷!”三角眼连滚带爬往楼下逃。
尔康揪住他的后颈,往楼下狠狠一掼,“咣当”一声,楼下木桌应声碎裂。
“有多少人,尽管放马过来!”尔康怒喝。
客栈大厅顿时乱作一团。掌柜与店小二吓得躲了起来,其他客人纷纷夺门而逃。
那位被称作“邱爷”的大汉,正是方式舟下派到邹县的武士之一,名唤邱刚。
邱刚一挥手,更多官兵蜂拥而上,箫剑竹箫如游龙点水,尔康拳脚刚猛凌厉,走廊与楼梯上官兵倒下一片。
竟还有人冲进房间想要对姑娘们下手,乾隆单手出招,三两下便将他们放倒在地。
小燕子抓起桌上的热水壶就砸了过去,烫得那两人满地打滚。
见楼上已无官差,尔泰从走廊纵身跃下,掀起桌子,撞倒正扑向尔康的几人。
邱刚抡起长凳就朝尔泰砸去,尔泰闪身避开,长凳将柜台砸出一个大洞。
邱刚拔出长刀,步步紧逼,尔泰左右闪躲,飞身抓起桌上的碗盘子朝他掷去。
邱刚用胳膊将盘子一挡,盘子应声落地,碎成一片。
他一甩袖子,突然飞出两枚飞镖,直取尔泰胸前,尔泰侧身惊险避过,飞镖掠过衣角,削落一块布料。
小燕子站在二楼栏杆上,手里拎着一坛花雕酒,“接招!”
酒坛凌空飞出,在空中划出弧线,精准命中邱刚的头顶,“咣当”一声闷响,酒水浇了他满脸!
尔泰趁机反击,一拳正中其肋下。
“好玩!好玩!”小燕子拍手欢呼,“这就叫酒壶灌顶!哈哈哈!”
她又从房间里拎出一坛,朝跟箫剑和尔康打在一起的几个官兵扔去,“这个叫酒水淋头!”
箫剑的竹箫如雨打芭蕉,官兵们像割麦子般倒下,尔康更凶悍,直接把官差当沙包丢出。
客栈内桌翻椅倒,碗盘碎裂声与官兵哀嚎声响成一片。
“你们等着!”邱刚捂着眼睛,转身欲逃,尔泰捡起地上一块木板奋力一掷,他腿一软,跪在地上。
“邱爷!邱爷!”一名官差挣扎着爬过去,指着尔泰几人叫道:“你们完了!得罪了邱爷,我们县令不会放过你们!”
“等的就是你们县令!”乾隆的声音自楼上传来。
他怒视着众人:“叫你们县令过来!否则这些人,一个也别想走!”
那官差的被这气势吓得浑身一颤,好不容易才爬起来,逃入黑夜中。
店主从柜台后钻出,哀嚎道:“我的店啊……”
尔康拿出两锭银子递给他,“你带着伙计暂且避一避,晚些再回来。”
“是是!”店主擦了擦眼泪,“多谢客官,多谢客官!”
掌柜和店小二刚离开,客栈外顿时火光冲天。
马县令带着数十位官兵包围了客栈,叫嚣声穿透了夜空:
“里面的狂徒!马县令亲临,还不快出来跪迎!”
乾隆不慌不忙走下楼梯,尔康、尔泰一左一右相护,箫剑手握宝剑站在门前。
邱刚连滚带爬冲出客栈,嘶声道:“马县令!千万不能放过他们!”
“你就是马县令?”乾隆挑眉。
“大胆!见到县令还不下跪!”前面的官差仰头喝道。
“一个七品小官,也想让我们老爷下跪?”尔泰冷笑,与尔康对视一眼。
“好大的口气!”马县令拉长声音,打量着几人。
这位马县令个头不高,眼大如铃,蓄着八字胡,挺着滚圆的肚子,若不是那身官服,实在看不出半分官威。
“你这老头,怕是活的不耐烦了吧?”他指着乾隆。
却被对方凛冽的目光慑得一缩:“什么、什么来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