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控画面定格在那扇熄灭的传送门前，已经三个小时了。
南宫雪坐在控制台前，手指轻轻敲着桌面。屏幕上的能量读数从峰值一路滑到底线，像断电的灯管，彻底黑了下去。她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赵昊走了，而且短时间内回不来。
她站起身，走到墙边的战术板前。上面贴着仙学院的平面图，红笔圈出的几个区域格外显眼：中央控制室、导师宿舍、灵气节点。原本写着“三日后凌晨三点”的行动时间被划掉，旁边新写了一行字：“提前，越快越好。”
她拿出通讯器，拨通一个加密频道。
“影鸦，召集所有人，两小时内南山北麓集合。”她的声音很平静，“计划有变，我们明晚动手。”
那边沉默了几秒。“你确定？没有确切情报支持，这种突袭就是赌命。”
“我比谁都清楚风险。”南宫雪冷笑，“但你也知道赵昊一旦完成任务，回收灵气样本，整个学院的结界就会升级。到时候别说攻进去，靠近都得被弹飞。现在他不在，洛璃和唐果群龙无首，正是最好的机会。”
“可万一他中途折返？”
“传送门关闭超过两小时，说明他已经深入位面核心。他就算想回来，也得先把任务做完。”她顿了顿，“这是唯一的窗口期，错过就没有了。”
又是一阵沉默。最后那边传来一声轻响，像是枪械上膛的声音。
“两小时，北麓见。”
通讯切断后，南宫雪转身走向实验室。玻璃柜里放着一小瓶泛着微光的液体，是她之前偷偷从学院带出来的灵气样本。她打开柜子取出瓶子，放在投影仪下。
画面立刻切换到一段实验录像。那团灵气在密闭容器中自主震荡，频率越来越快，最后竟形成短暂的脉冲波形。
“看见了吗？”她对着空荡的房间说，“这不是普通的灵力残留，是活性反应。赵昊要是拿回去，用系统一激活，整个学院都能自我修复。到时候我们面对的就不只是几个人，而是一座活的堡垒。”
她把瓶子收好，重新连接终端，调出突击路线图。屏幕上，一条红色虚线从北麓山林切入，绕过外围警戒阵法，直插主楼后方。那里是防御最薄弱的位置，也是通往控制室的最快路径。
“第一梯队负责牵制，第二梯队强攻主控室，第三梯队目标明确——活捉洛璃和唐果。”她一边操作一边自语，“只要她们在手，赵昊就算回来也得掂量掂量。”
正说着，会议室的门被推开。一个高大的男人走了进来，脸上有一道明显的疤痕，从左眼角一直延伸到下巴。他穿着黑色作战服，眼神冷得像冰。
“影鸦。”南宫雪没回头，“来得正好。”
“我还是觉得太仓促。”他在桌边站定，“你们修真界的阵法不是闹着玩的，我没打过这种仗。”
“所以才需要你。”她终于转过身，“你的队伍不靠灵力，而是用科技手段追踪能量波动。赵昊不在，那些小姑娘再强也只是临时顶岗。她们不懂怎么真正启动应急协议。”
影鸦皱眉：“报酬翻倍，我能理解。但我更关心能不能活着拿到钱。”
南宫雪笑了下：“伤亡抚恤金已经打入家属账户，即时到账。至于报酬，等事成之后，永生药剂的配方我会亲手交给你。”
她盯着他：“但如果有人临阵退缩……”她指尖一划，空气中浮现出一道符印，“我会让全华夏的修真组织都知道，谁敢背叛我，下场就和他一样。”
影鸦看着那道符，缓缓点头：“两小时后，我们在北麓汇合。”
人走后，南宫雪坐回椅子，再次检查所有设备状态。无人机巡检正常，干扰器已部署，突击组定位信号全部在线。一切准备就绪。
就在她准备关闭终端时，屏幕突然闪了一下。
一行字跳了出来：
【别碰那口井】
她愣住，立刻回查信息来源。Ip地址乱码，信号路径断裂，根本找不到源头。这不像黑客攻击，也不像系统故障，倒像是某种……预兆。
她盯着那句话看了很久。
然后笑了。
“井？”她低声说，“赵昊是从传送门走的，又不是从地底爬出来的，跟我有什么关系？”
她不再纠结，从颈侧取出一枚血色晶片，轻轻插入耳后的接口。一阵轻微的刺痛传来，视野边缘浮现出数据流——这是天魔阁给她的战斗同步装置，能实时共享感官信息。
“全体注意。”她按下通讯键，声音压得很低，“进入潜伏状态，听我指令统一行动。第一目标：摧毁中央控制室；第二目标：控制洛璃与唐果，活捉优先。重复一遍，不准开杀，我要她们活着。”
外面天色渐暗，南山方向一片寂静。
她最后看了一眼仙学院的方向。灯火依稀，看不出任何异常。
“赵昊。”她嘴角扬起，“你不在的时候，才是我的时代。”
通讯频道里传来各小组确认的滴滴声。
她抬起手腕，倒计时显示：1小时47分。
突然，终端屏幕再次闪烁。
那行字又出现了：
【别碰那口井】
这次字体更大，颜色发黑，像是用墨汁强行挤进系统的缝隙。
南宫雪皱眉，直接切断电源。屏幕黑了下去。
但她能感觉到，刚才那一瞬间，空气似乎沉了一下，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远处睁开了眼睛。
她甩了甩头，把这种感觉压下去。
“迷信。”她对自己说，“现在最重要的是行动。”
她站起身，披上作战外套，拿起耳机。
“影鸦，保持静默接近，不要触发任何预警机制。等我信号。”
“收到。”那边回应，“但我们有个问题——北麓外围多了几处移动热源，看起来像是巡逻队，但不在你们的情报范围内。”
南宫雪眯起眼：“不可能，赵昊走之前只留了自动防御系统，没人会主动巡逻。”
“可它们确实存在。”影鸦说，“四个人形单位，间隔五十米，呈环形路线移动。红外显示体温正常，但……动作太整齐了，像机器。”
她心头一紧。
难道赵昊留了后手？
还是说……学院本身已经开始自我觉醒？
她迅速调出监控画面，试图锁定那几个热源位置。可摄像头扫过那片区域时，画面总是跳帧，像是被什么东西干扰了。
“绕开它们。”她下令，“改走东侧断崖线，虽然难走，但隐蔽性强。”
“明白。”
通讯结束，她站在原地没动。
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颈侧的晶片。
第一次，她觉得自己可能低估了这个地方。
不是赵昊有多强，而是这座学院本身，似乎藏着什么她不知道的东西。
但她已经没有退路。
报酬、权力、复仇的机会，全都压在这一次行动上。
她深吸一口气，重新接通所有频道。
“记住，第一目标是控制室。只要拿下那里，整个学院的命脉就在我们手里。”
众人陆续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