泳池边的哄笑声渐渐平息，众人的注意力从那个狼狈逃窜的猥琐男身上移开，重新回到了各自的嬉戏中。只有孙壮几人远远躲在水池角落，脸色阴沉，再不敢上前挑衅。
苏雨晴轻轻呼出一口气，悬着的心落回了实处。她转过头，看向身旁的林墨。水珠顺着他黑亮的发梢滴落，划过轮廓分明的侧脸。他神情依旧平静，仿佛刚才驱散孙壮、间接导致猥琐男出丑的一系列事件都与他无关。
这种过分的平静，反而让苏雨晴心里那种奇异的感觉再次浮现。
太巧了。
孙壮他们每次想使坏，都会莫名其妙地自己倒霉。那个别班的男生，更是以一种近乎荒唐的方式暴露了龌龊心思，受到了惩罚。而每一次，林墨似乎都恰好置身事外，或者只是受到一点微不足道的波及。
她想起之前考场上的风波，想起赵浩的种种倒霉遭遇……隐约间，一条模糊的线似乎将这些事情串联起来，而线的中心，仿佛就是这个看似普通，却总能在关键时刻置身风暴边缘的男生。
“林墨，”苏雨晴忍不住轻声开口，带着一丝探究，“你刚才……没事吧？孙壮他们没碰到你吧？”
林墨转回头，对上她清澈中带着些许疑惑的眼眸。他看得出她眼中的怀疑，但这怀疑很微弱，更像是一种直觉。他神色不变，语气自然：“没事。他们自己没站稳。”
这个解释合情合理，泳池地面滑，玩闹时撞在一起呛水也很常见。苏雨晴点了点头，将这个念头暂时压下。也许，真的是自己想多了。
“我们继续吧？”她甩开疑虑，重新露出笑容，将注意力放回“教学”上，“你刚才换气好一点了，我们再试试手臂动作？”
“好。”林墨从善如流。
两人之间的距离再次拉近。苏雨晴示范着手臂划水的弧度，林墨在一旁模仿。水波荡漾，他们的手臂偶尔会在水下轻轻碰触。那微凉滑腻的触感，让林墨一向冷静的心湖也泛起了细微的涟漪。
他收敛心神，专注地扮演着一个“笨拙”的学习者。有时会故意动作失调，让身体失去平衡，引得苏雨晴发出一声低呼，下意识地伸手来扶。她的手搭在他的手臂或腰侧，带着少女的柔软和关切，每一次接触都短暂却清晰。
林墨配合地稳住身体，脸上适时地露出一丝被水呛到或动作失败的窘迫。这副模样，彻底打消了苏雨晴心中最后那点疑虑——一个游泳都不太熟练的人，怎么可能做到那些神不知鬼不觉的事情？
她更加耐心，教得也更加用心。
“对，就是这样，手臂再打开一点……腰腹用力……”她一边说，一边下意识地用手轻轻拍了拍林墨的腰侧，示意他发力点。
掌心隔着薄薄的泳裤布料传来的温度和触感，让林墨身体几不可察地微微一僵。苏雨晴也瞬间意识到这个动作过于亲密，脸颊“唰”地飞上两朵红云，触电般缩回手，眼神有些慌乱地移向别处，心跳莫名加速。
空气中弥漫开一丝微妙的暧昧。
林墨看着她染上绯红的耳根，和那强作镇定却更显可爱的侧脸，眼底深处掠过一丝极淡的笑意。这种感觉，并不坏。
他适时地打破这沉默的尴尬，语气依旧平稳，仿佛未被影响：“这里吗？腰腹用力？”他按照她刚才指示的动作尝试了一下。
“啊？对……是这里。”苏雨晴连忙收回心神，强迫自己专注于教学，不敢再去看他，只是用余光留意着他的动作，口头指导着。
不远处的王猛和陈浩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嘿嘿，有戏啊！”王猛用手肘撞了撞陈浩，挤眉弄眼，“你看苏女神那脸红的！”
陈浩推了推眼镜，一脸“孺子可教”的表情：“墨哥这是以退为进，高明。”
水波轻轻荡漾，映照着顶上玻璃棚透下的阳光，碎成一片晃动的金芒。泳池的喧闹似乎成了遥远的背景音，在这一小方水域里，只有耐心的指导和“笨拙”的学习，还有那若有若无、悄然滋长的暧昧情愫。
林墨在这片涟漪之中，扮演着需要被守护的角色。而他真正的守护，无声无息，早已将可能降临的麻烦，消弭于无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