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篷船刚钻进芦苇荡窄水道,船底“咚”地撞上暗礁!老河伯猛打船舵,刀疤刘的狞笑已穿透苇秆缝:“别跑了!”三道手电光柱堵得死死的——巡逻队熟这片暗礁,抄近路追上了!
刀疤刘砸了望远镜,独眼盯着凌霄怀里的防水袋。
别装蒜了!
那羊皮地图,赵爷找了三个月!
瘦高个从腰后摸出把鱼叉,叉尖还挂着片碎布——凌霄认出那是博物馆文物袋的布料。女人怀里的坛子突然剧烈晃动,“砰砰”撞着她的胳膊,她却笑得更欢。
女人突然怪笑,怀里坛子撞得“砰砰”响。
金印……定远号的金印……今晚子时就‘醒’了……
老河伯突然抓起船底的铁锚扔过去,正砸中瘦高个的舢板,船身一歪,瘦高个“扑通”掉进水里,水面瞬间浮起团血雾。
老河伯拽着凌霄往船舱钻。
走!
刀疤刘的鱼叉擦着船舷飞过,扎进芦苇丛里,惊起几只夜鹭,翅膀上沾着的河泥簌簌往下掉。矮胖子突然从腰间解下枚铜哨,“嘀嘀”吹了两声,芦苇丛里竟钻出更多舢板!
矮胖子狞笑着甩出铁链。
凌霄丫头,你爷爷凌志远当年就是这么被钩住脚踝拖进河眼的!十年前他带着《捞尸秘录》想跑,还不是成了水猴子的点心,骨头渣子都没剩!
凌霄心头一刺,咬牙道。
爷爷失踪时警方说是意外溺亡,可父亲临终前说“志远兄是被人灭口的”!赵沉真跟爷爷的死有关?
女人抱着坛子突然上前一步,“哗啦”撕开坛口红布——一颗血淋淋的心脏“噗通”掉船板上,还在微微抽搐!她怪笑道。
活祭……少了一颗心……
女人抱着坛子跳进水里,身体像泥鳅似的钻进芦苇丛,声音飘在河面上。
赵爷说……用你的心补……
凌霄摸了摸胸口,槐木匣烫得吓人,惊道。
这血手印……和坛子里那颗心脏上的纹路一模一样!
老河伯眼珠子都红了,突然拖出杆锈猎枪,抖着手扣扳机,枪膛里火药味呛得人直咳嗽!
那是小栓子的心!
赵沉!我跟你拼了!
矮胖子吓得后退半步。
矮胖子后退半步,尖叫。
疯老头!你敢开枪?赵爷说了,这河面上的东西……听到枪声会更兴奋!
话音刚落,水面“咕嘟咕嘟”冒墨泡,更多惨白手臂从河底伸出来!
凌霄惊呼:
“水猴子!”
另一边,丫蛋抱着偷来的账本缩在芦苇根里,李伯正用袖口擦着账本上的血渍。
丫蛋小声问:
“爷爷,凌霄姐姐他们会没事吧?”
李伯念得牙齿打颤。
“‘七月初九,活祭童男,取心封坛’……这上面还画着针孔位置!在左手腕‘阴脉’位,跟王警察女儿说的一模一样!”
丫蛋突然指向水面,十几具浮尸正围着乌篷船打转。
“爷爷你看!那些人的脖子上都有红绳印!”
丫蛋急得快哭了。
“赵沉的人昨天在码头买了二十捆红绳,说是‘绑祭品用’!”
李伯突然捂住她的嘴,水鸟扑棱棱飞起一片。
“别出声!刀疤刘吹哨子了!”
凌霄摸向发烫的槐木匣,手机突然震动,屏幕幽幽亮着,映出她苍白的脸。
凌霄惊道:
“张教授回短信了!”
“青铜鼎内壁阴刻‘河伯镇水’四字!x光显示鼎腹有铭文:‘河眼开,煞灵出,需以金印封之’——国家一级文物!”
丫蛋突然指向芦苇丛,一道微弱的红光在草叶间明灭。
“快看!那是什么在闪?”
李伯拨开半人高的蒲草,摸出个黑设备,竟是个带无线麦的录音笔。
李伯惊道:
“这是赵沉的备用麦!昨天直播时见他助理拿过!”
丫蛋凑近看。
“上面贴着‘黄河直播07号’的标签!”
按下播放键,刀疤刘沙哑的声音刺得耳膜疼。
“……第三个祭品定在东头砖窑,那丫头片子右耳后有颗痣……记住用红绳勒紧‘阴脉’位……”
凌霄攥紧手机。
凌霄急道:
“张教授的短信说鼎腹铭文‘三童祭煞,河眼乃开’!赵沉要找的不是文物,是开河眼的钥匙!”
她声音发颤,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第三个孩子!”
“砖窑……现在去还来得及!”
李伯已把录音笔音量调小,丫蛋正用草叶擦设备上的泥。
丫蛋急道。
“我知道这丫头!是上周在码头卖红薯的陈阿婆孙女!前天还跟我分糖吃呢!”
李伯突然捂住她的嘴,瘦高个的破锣嗓子越来越近。
李伯低声道:
“巡逻队来了!”
“刀疤刘说了,找到录音笔重重有赏!”
老河伯拽着凌霄往水深处钻。
“快进芦苇荡!”
泥浆没过脚踝时,录音笔突然传出赵沉的冷笑。
“……直播人气越高越好,等河眼一开,这些点赞的蠢货都得给我陪葬……”
丫蛋突然踩到个硬东西,摸出来,半截儿童围巾绣着朵小红花,是陈阿婆孙女常戴的那条!
丫蛋惊叫道:
“小花的围巾!”
丫蛋的眼泪砸在围巾上。
“她被抓了!”
李伯掀开块松动的石板。
李伯急道:
“快进暗道!这通砖窑后墙!”
凌霄钻进暗道时,录音笔还在播放。
“……记住用红绳绑手腕‘阴脉’位,取血时要念‘河伯赐福’……”
她突然想起账本上的针孔位置图,指尖在槐木匣上划出红痕。
凌霄惊道:
“张教授说鼎里有镇煞的办法!”
老河伯的烟杆“当啷”掉在地上。
老河伯苦笑道:
“是金印!定远号的金印能封河眼!可现在……”
话没说完,暗道尽头传来铁链拖地声,独眼在黑暗中闪着凶光。
刀疤刘的声音从砖缝里挤出来:
“找到你们了!暗道就这一条路,看你们往哪跑!”
他狞笑着往前爬:“腐臭的口气混着河泥味扑面而来,铁链末端的铁钩‘咔哒’刮过砖壁!”
千钧一发之际,李伯突然扳动暗格,众人刚钻进窄缝,铁链撞墙的巨响传来——刀疤刘的铁钩擦着凌霄的脚跟扎进砖缝!
李伯急道:
“快进!这是当年藏军火的应急通道!”
乌篷船在芦苇荡里拐了个弯,凌霄回头望去,赵沉的船队已被夜色吞没,唯有那面“河神祭”黄旗在月光下泛着鬼火般的绿光,旗子角还破了个洞。老河伯突然把手机塞到她手里,屏幕上正弹出本地新闻推送——《黄河捞尸人赵沉再救落水儿童,直播获十万网友点赞》,配图里他穿着崭新的白大褂,胸前别着“黄河守护者”的徽章,笑得跟弥勒佛似的,谁能想到沾了这么多血腥!
李伯的旱烟杆在船板上敲得“笃笃”响,丫蛋正用衣角擦着偷来的账本残页。
“这直播就是个幌子!”
他突然压低声音,浑浊的眼睛盯着手机屏幕里赵沉的白大褂。
“上周三我去码头,亲眼见他把这孩子塞进黑面包车,当时孩子手腕就有这针孔!”
丫蛋突然扯他胳膊,芦苇丛里飘来赵沉的声音,跟蚊子哼似的。
丫蛋急道:
“爷爷你听!”
“……家长们看好孩子啊……”
她气得攥得拳头咯咯响,李伯慌忙按住她往船舱缩,乌篷船趁黑往芦苇荡深处划,船桨“哗哗”搅着水,赵沉那假惺惺的声音慢慢被水声吞了。
“还装好人!”
李伯低声骂:
“作死啊!现在出去就是喂水猴子!”
李伯啐了口唾沫,唾沫星子砸在船板上。
“还装!昨天我瞅见他助理往坛子里灌血,跟那女人怀里的黑坛子一个模子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