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来有毒……”
谢明漪深吸一口气,手指轻轻落在暗器上方。
“他们要抓的是活口,定然不会涂毒……嘶……啊!”
姜棠话都还没说完,后肩处猛地一痛,咬紧牙,“你好得提前说一句!”
“一看你就没经验,自然要趁其不备,防不防胜防才好,只是……”
谢明漪举着个尖尖的暗器,总觉得特别熟悉,突然,“你真是命大,这样的暗器我还真见过,上面全是倒刺,一旦扎进肉里,拔出来时倒刺会勾住皮肉,非得连带着撕下一块血肉不可,到时候必定血流不止,。”
她凑近了些,指着那些倒刺给姜棠看:“你这伤口偏了半寸,倒刺没完全扎进去。”
姜棠满是狐疑,拿过那暗器看了看,“你是如何知道这个的?”
谢明漪忽然意识到自己说了,可是对方是姜棠,又觉得万幸,这才回头看了眼身后熟睡的霍瑛,压低声音解释,“我兄长也被这暗器伤过,不顾他就没有你幸运,他的有毒,还深。”
姜棠静静地看着谢明漪,“可是与玉门关一战有关?”
“你怎么猜到的?”
姜棠的目光重新落回暗器上,“你兄长跟我说过。”
天下暗器一大把,偏偏同样的暗器既出现在谢蘅身上,如今又出现在她身上,排除这暗器真就好用的可能,剩下的只有一种解释:射向他们的,是同一批人。
谢蘅到底在淮阳干了什么,戳痛了敌人?
思及此,姜棠气笑了,什么你信我吗?随机应变,还有个什么破玉佩!
合着从一开始就预感了有危险。
谢明漪一愣,有些不可思议,“兄长连这都跟你说了,那只有一种可能。”
姜棠掀起眼,就见她一副与有荣焉的表情,“什么?”
“他已经把你当成最重要的人了!”
姜棠翻了个漂亮的白眼,无语地,“你再不帮我止血,我若死了,做鬼也缠着你!”
谢明漪这才惊觉,姜棠的伤口还未来得及处理,连忙从自己裙摆撕下一块,摁在她伤口上。“嘶……你轻一点,敢不敢让我多活一会?”
“你别喘大气,你一动我就弄不好!”
“不喘气就得死了……”
“好了好了。”
“……”
姜棠已经不记得折腾了多久,总之,她觉得下一刻就差点去见外祖母了。
两人坐在地上,后背靠着石壁,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直到肩膀处一沉。
姜棠回头,就见谢明漪的脑袋倒在了她的肩膀上,恰好还是她伤的那个肩膀。
“……”
抬起手想要推开她,却又僵在半空中,随后妥协的收回手。
姜棠从袖子里拿出谢蘅给她的玉佩,手指在玉佩上摩挲,百思不得其解。
留一枚玉佩,让她随机应变!
忽然,姜棠听到洞口处来开异响,蓦地抬眼,一边朝着洞口处望去,一边轻轻推醒谢明漪。
“外面有动静,醒醒。”
谢明漪一个激灵坐直身子。“什么人?”
姜棠没答话,扶着石壁缓缓站起身,朝洞口挪了几步。
借着月光,她隐约看到洞口的藤蔓在晃动,并非风刮所致,倒像是有人在外面试探着拨开遮掩。更让她心头发凉的是,风中似乎夹杂着极轻的脚步声,不止一个人!
“此地不宜久留。” 姜棠猛地回头,脸色凝重,“他们找过来了!”
霍瑛也被惊醒,闻言立刻站起身,“会不会是侯府暗卫?”
“蒙着面,不是。”
姜棠回身,拿起一旁的油灯,快步走向山洞的深处,她第一次进来探查的时候,就发现此处有个暗道,知道不知道通向何处,原本是想等天亮,再从此处出去。
“母亲,明漪,这里。”
姜棠举着油灯,借着微弱的光能看到前面的是一条路,地上还有脚印,像是一条通往什么地方的路。
姜棠走在前面,霍瑛和谢明漪跟在她身后,三人朝着前面缓慢地走着。
走了约莫有百步,总算看到一丝光亮,甚至还看到了不远处的村子。
“有村子。”
姜棠心中一喜。
谢明漪踮起脚朝远处望了望,并未像姜棠那样乐观,“我们能走出来找到这里,你以为那些黑衣人找不到?”
姜棠勾了勾唇,“敌明我暗。”
村子里住着的人并不多,反倒是有许多空着的房子。
吱呀一声。
朽坏的木门被从外推开时,发出刺耳的摩擦声,积年的尘土簌簌落下。
霍瑛下意识抬手挥了挥,呛得她忍不住咳嗽几声。
“这里…… 能住人吗?”
谢明漪跟在后面,探头往里张望,眉头紧紧皱起。
姜棠径直走进院子,四处张望了一圈,“这已经是看起来不太破旧的了。”
好在房子虽然破旧,却是一应俱全。
“母亲,怕是要暂住这里几日了。”
霍瑛虽然一脸抗拒,奈何又没有别的办法,只得硬着头皮点点头。
安置好霍瑛,谢明漪追了出来,扯着姜棠的袖子。
“我们躲在这里也不是办法,兄长如今生死未明,侯府也是不清楚怎样了。”
姜棠嗯了一声,“所以我准备绑个人回来。”
“绑?……”
谢明漪眼睛瞬间瞪圆,压低声音,“这破地方,你要绑谁?”
姜棠的目光扫过院外茂密的树林,眼底闪过一丝冷冽,“看他的穿着不像农户,倒像是刻意乔装过的,十有八九是追兵的眼线。打晕了绑回来,总能问出些消息。”
谢明漪听得心头一紧,却又生出几分莫名的兴奋。
她顺着姜棠的目光往下看,正好瞧见墙角立着一根手腕粗的木棍,立刻弯腰捡了起来,攥在手里试了试重量。
“走。”
姜棠噗嗤笑了一声,“你这样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是去干架的?”
谢明漪垂眼,一脸茫然,“第一次干,不怎么有经验,那用什么?”
姜棠从袖子里拿出个瓷瓶,递给她,“上次苏九给我的迷药,还剩些,虽然效果……实在是难以言表,总好过赤手空拳。”
谢明漪嘴角抽动,嫌弃地盯着手里的瓶子,“苏九的迷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