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暗卫能进来，我的暗卫进不来？”
姜棠睁大了眼睛，骗鬼的吧，这话谁信？
“因为进来的是六殿下的暗卫。”
姜棠眼里的光灭了，无言第张了张唇。
“不信啊？”
谢蘅从怀里掏出一张房契，递给她，“这是今日，六殿下送来的谢礼。”
姜棠狐疑的接过，展开，“房契？”翻来覆去看了两眼，不解的望向谢蘅。
谢蘅饮着茶，点点头，“殿下说，此次淮阳大捷，你功不可没，特意送了间铺子，作为谢礼。”
姜棠的表情先是一僵，转而掀起一阵狂喜的波澜，“你说的是真的？！”
她怎么也没想到，六殿下竟然还给她送了份这样大的谢礼。
长兴街最繁华地段的铺子啊！这简直是她想都没敢想的，做梦都能笑醒的谢礼，如此一来，她的穷困潦倒就要迎刃而解了！
谢蘅眉梢微挑，“你若不想要，那就……”
“要要要，谁说不要！”
姜棠二话不说，将铺子的房契叠好，一同放进了刚刚的匣盒里。
随即，谢蘅就见她的目光在自己身上扫了一圈，莞尔一笑。
“你想问我要什么？”
谢蘅面无波澜，却是一副早就将姜棠看透的模样。
“夫君这话说的……”
姜棠假笑，“这还不是要看夫君的心意，看看我这个名义上的夫人在夫君心目中的分量……”
还没等她表演完，谢蘅却是揉揉眉心，沉声道，“夫人是想知道，孙全的事情，对吗？”
姜棠眼睛瞬间就亮了，看着谢蘅直点头，“是。”
谢蘅的眼眸微垂，眸光一瞬不瞬地落在她笑靥上，唇畔竟也噙着一丝微不可察的笑意。
“做人要重诺。”
谢蘅默然片刻，淡声道。
姜棠愣了愣，“舅父不让你跟我说？”
“嗯。”
“可我已经知道了，已经不会是秘密了，你既然让孙全找我，根本就没打算瞒着，不是吗？”
谢蘅不为所动地挑挑眉，放下茶盏，起手往房间角落的衣柜走去。
“你猜到和我说。是两回事。”
姜棠仔细品味了一下他的这番话，忽地反应过来什么，于是，翻身下榻，追了上去，扯着谢蘅的衣袖。
“舅父之所以把孙全交给你，是不是因为我，他怕我在侯府日子难过，毕竟我是姜明渊的女儿，对吗？”
谢蘅一愣，神色莫测地回头看她，“你觉得是吗？”
见他神色微动，姜棠就觉得自己猜对了，舅父最不喜欢与官场上的人打交道，只是，上辈子她不记得舅父救过孙全，这辈子有个孙全冒出来，那只有一个原因，就是舅父为了她，与侯府，亦或是谢蘅做了什么交易。
这么一想，姜棠松开手，愈发笃定，“肯定是的，舅父用孙全与你做交易，为了保全我，没有第二种可能。”
谢蘅盯了她片刻，终于还是颔首，“猜的没错，只有我刚才那句问的是，你在侯府日子难过吗？”
姜棠身形一僵，抬头对上谢蘅的视线，抿唇笑道，“怎么会，侯府的日子，极好。”
谢蘅的目光落在姜棠的脸上，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怎么个好法？”
尽管他是故意带偏她，可姿态却并不十分较真，甚至还有些漫不经心。
姜棠原本还有些防备心理，可听他问起侯府的日子，她突然放松下来了，倚在衣柜门沿上。
“母亲好，谢明漪也好，侯府的下人也好，棠梨居又大又宽敞，也是极好的，我觉得母亲的小厨房吃食最好……”
一提起侯府的事情，姜棠便像打了鸡血似的，越说越精神，越说眼睛越亮，根本没顾得上对面站着的谢蘅。
直到说得有些口渴了，她停顿下来，不经意一抬眼，只见谢蘅看上虽然还是那副冷淡的神色，可眸底却比刚刚晦暗了不少，甚至闪过一丝山雨欲来的阴沉。
姜棠微微一惊，“……怎么了？我说错了？”
误以为是自己哪句话说的不够得体，她连忙站直身子，微微倾身，凑近谢蘅，有些无辜地望着他，“哪里说错了？”
“……”
谢蘅眼眸微垂，有些无奈又有些心塞，侯府里但凡有个猫啊狗啊的，或许都能排他前面。
“我没说什么不该说的吧？”
姜棠被他突然的阴沉的脸色弄得莫名其妙。
“没有。”
谢蘅的目光重新落在她脸上，重复道，“没有说错。”
是少说了！
姜棠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蓦地抬头瞪谢蘅，“那你刚刚，突然变脸做、什、么！”
二人四目相对，距离骤然拉近。
姜棠话音戛然而止，随即移开视线，这才发现，两人离得有些太近了，近到能听到彼此的心跳。
她连忙抬脚往后退，这才发现，背后是衣柜，面前是谢蘅，不等她从侧边逃之夭夭，谢蘅的一只手就摁在了衣柜门上，好巧不巧地堵住了她的退路。
她刚想从一面走，谢蘅却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又换了一只手摁在柜门上，姜棠这才发现，他是故意的。
“孙全虽然是舅父的副将，可如今身份敏感，他只能是崔家暗卫，听命于你。”
姜棠僵住，一时也顾不得叫谢蘅让开，失声道，“听命于我？”
“他虽然被你舅父救下，却也是受了重伤，无法再上战场。”
谢蘅垂下眼看着姜棠，“况且他受崔氏大恩，这也是他自己的意思。”
姜棠蹙眉，“他的身份确实敏感，镇北将军一事未水落石出前，万不可出头……”
况且这次淮阳一战，扯出了不少镇远军的事情，就连姜明渊背后的那只手都动了，以后这景阳侯府周围怕是会有很多暗线，孙全的身份确实不适合在侯府。
“六殿下不是送了份谢礼，让孙全去打理，你看如何？”
这样一来，既不用在侯府担惊受怕，又能收集线索，伺机而动，一举多得。
姜棠正为孙全的事情谋划着，一抬眼，却对上谢蘅近在咫尺地眼眸。
“……”
她话音一滞，脸倏地一下就红热了起来，“你离我太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