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海的朝阳刚漫过演武场的城楼时，我就听见了苍棱的惊呼声。他手里捏着张羊皮卷，在演武场的沙地上跑得像阵风，黑风跟在后面追，军靴踩得沙子哗哗响，连罗峰都抱着头盔，眼睛瞪得像铜铃——他们身后，是十个用白石灰画出来的巨大圆圈，每个圈里都标着奇怪的符号。
“将军！你快看！”苍棱把羊皮卷塞给我，手指在卷上的地图戳得咚咚响，“雪儿丫头连夜弄出来的，说是叫‘龙海十大副本’，昨晚已经用第一个副本打了场胜仗，零伤亡！”
我展开羊皮卷，上面是雪儿娟秀的字迹，工工整整写着十个名字：
1. 迷雾锁魂阵
2. 礁狱千层关
3. 怒海回旋道
4. 暗礁迷踪域
5. 雷火焚天窟
6. 冰棱刺骨渊
7. 流沙陷魂坑
8. 毒瘴噬心林
9. 虚空幻境台
10. 万兽朝宗坛
“副本？”黑风挠着头，“这名字听着像说书先生讲的秘境。”
“不止是秘境，”雪儿的声音从沙堆后传来，她穿着银灰色的作训服，裤脚沾着沙粒，手里还提着个装着硫磺粉的布包，“是能攻能守的战场，也是能练本事的训练场。”
她走到第一个圆圈旁，踢了踢脚下的碎石：“第一个‘迷雾锁魂阵’，昨晚刚试过。蛮族想趁夜偷袭，被我引到这阵里，点燃硫磺粉造雾，再让弟兄们敲锣打鼓，他们找不着北，自个儿撞在礁石上，我们没费一兵一卒就赢了。”
我看着沙地上画的阵图，看似杂乱的石块和旗帜，其实藏着八卦的玄机。硫磺粉的燃点、风向的角度、锣鼓的节奏……每个细节都算计得死死的，像她下围棋时布的局。
接下来的九天，龙海每天都在上演“好戏”。
第二天，用“礁狱千层关”对付海盗。那是片布满暗礁的浅滩，雪儿让士兵在礁石间系上隐形的铁链，海盗船闯进来就被缠住，船上的人想跳海逃生，脚刚沾到水就被礁石后的网兜捞住。黑风带着人在礁石上嗑着瓜子看戏，海盗们像落网的鱼，扑腾半天也逃不出那片“千层关”。
第三天，“怒海回旋道”亮相。内陆来的商船队遇上海盗追击，雪儿带着三艘快船把海盗引进回旋道——那片海域的水流是顺时针旋转的，海盗船进去就被卷得打转，雪儿的船却装了特制的尾舵，能逆着水流走，像耍杂技似的把海盗船撞得东倒西歪，最后乖乖投降。
第四天的“暗礁迷踪域”更绝。那片海域的礁石白天沉在水下，晚上才露出尖顶。雪儿让人在礁石顶装了荧光粉，夜里像星星似的闪，自己人看着光就能避开，敌军却一头头撞上去，船底撞出窟窿才知道怕，可早就被围得水泄不通。
第五天，“雷火焚天窟”登场。那是个半封闭的海湾，雪儿在岩壁上凿了洞，藏了火药和硫磺，敌军一进湾就放炮，火药引燃硫磺，整个海湾像着了火，浓烟滚滚，敌军以为是天谴，吓得跪在船上求饶，连武器都扔了。
第六天，“冰棱刺骨渊”派上用场。龙海的寒流突然南下，雪儿让人在海湾的冰层下凿了暗洞，洞口盖着薄冰。敌军的骑兵想从冰上冲过来，马蹄踩在暗洞上就掉下去，冰层下的冰棱像刀子似的，吓得剩下的人连马都不敢骑，乖乖缴械。
第七天，“流沙陷魂坑”对付沙漠来的马匪。雪儿让人在沙滩上挖了坑，上面铺着茅草和浮沙，马匪的骑兵冲过来，马蹄一陷进去就拔不出来，人从马上摔下来，立刻被旁边的士兵按住，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
第八天，“毒瘴噬心林”用在了红树林。雪儿让人收集了红树林里的瘴气草，晒干后磨成粉，敌军一进林子就撒粉，瘴气呛得他们眼泪直流，看不清方向，雪儿的人戴着特制的面罩，在林子里像幽灵似的穿梭，轻松缴了他们的械。
第九天，“虚空幻境台”亮相。那是个山顶的平台，雪儿让人在平台周围装了反光镜，阳光一照就晃得人睁不开眼，敌军攻上来，看见的都是自己的影子被放大的样子，以为有千军万马，吓得掉头就跑，跑的时候还互相踩踏，不用我们动手就乱了阵脚。
第十天，压轴的“万兽朝宗坛”。海盗抓了批猛兽想吓唬龙海的人，雪儿把它们引到坛子里——那是个圆形的围栏，里面放了猛兽爱吃的肉，围栏的门是单向的，猛兽进去了就出不来，最后反而帮我们看住了海盗的退路，海盗们被自己带的猛兽堵在里面，想逃都逃不掉。
十场仗，场场零伤亡。龙海的人挤在演武场的看台上，每天都看得津津有味，比看大戏还热闹。士兵们在副本里训练时，也越来越得心应手，通关率越高，雪儿就把副本的难度调得越高，比如“迷雾锁魂阵”的硫磺粉浓度加了三成，“怒海回旋道”的水流速度提了两成，弟兄们不仅不怕，反而练得更起劲了。
“天海军”群里，这十天的视频被反复刷屏，每个副本的细节都被扒出来讨论，热度比上次雪儿破案时还高。
【朱灵：（发了个‘跪拜’的表情包）我的天！十大副本也太神了吧！每个都因地制宜，把龙海的地形、气候、甚至草木都用上了！‘迷雾锁魂阵’的硫磺粉浓度，‘怒海回旋道’的水流计算，这哪里是副本，简直是艺术品！十场零伤亡，元帅的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
【黑风：（发了个‘拍大腿’的表情包）妈的！老子打了十年仗，从没见过这么轻松的胜仗！‘流沙陷魂坑’那天，我就在旁边看着马匪掉下去，笑得肚子疼！这些副本不光能打仗，训练也管用，弟兄们现在过‘礁狱千层关’，闭着眼睛都能走！元帅，你还有什么惊喜是我们不知道的？！】
【苍棱：（发了个‘抚须赞叹’的表情包）老夫活了四十多年，打过的仗比吃过的盐还多，却从没见过这样的战场设计！‘雷火焚天窟’的火药用量，‘冰棱刺骨渊’的冰层厚度，计算得分毫不差，多一分则过，少一分则不及。这十大副本，可攻可守可训练，还能随通关率升级，实乃千古奇思！青木将军，你家丫头是文曲星转世啊！】
【孙老虎：（特意冒泡，发了个‘流口水’的表情包）我看了十天直播，每场都录屏了！这些副本的思路，用到我们刑侦局的抓捕上也合适啊！‘暗礁迷踪域’的荧光粉指路，‘虚空幻境台’的反光镜干扰，简直是为我们量身定做的！雪儿丫头，考虑来内陆开个刑侦培训课不？费用你随便开！】
【黄小桃：（发了个‘星星眼’的表情包）雪妹妹设计的副本太酷了！‘万兽朝宗坛’把海盗自己带的猛兽变成我们的帮手，这反转我给满分！每个副本的名字也好听，‘毒瘴噬心林’‘冰棱刺骨渊’，又霸气又有画面感！龙海的弟兄们太幸福了，训练都像在玩闯关游戏！】
【罗峰：（发了个‘激动’的表情包）我今天过‘礁狱千层关’只用了三分钟！比上次快了一分钟！雪姐姐说我的反应速度提升了！这些副本真的能练本事，我现在在暗礁区跑，再也不怕撞到石头了！十大副本，每个都有雪姐姐的心血，我要把每个副本的地图都背下来！】
【张叔：（发了个‘欣慰’的表情包）丫头这十天没睡几个囫囵觉，每天半夜还在演武场画图纸，冻得手脚冰凉。我给她送夜宵时，总看见她对着地图发呆，嘴里念叨着‘硫磺粉够不够’‘水流方向对不对’。现在好了，副本成了，胜仗赢了，她也该好好歇歇了。晚上炖乌鸡汤，给她补补。】
【滔滔（代表全体动物）：汪汪！万兽朝宗坛好玩！我们帮雪姐姐看住了猛兽！副本厉害！雪姐姐厉害！（附带一张军犬们在‘万兽朝宗坛’门口站岗的照片）】
【五大器灵：（集体发言）主人设计的副本，天下第一！能困住敌人，能训练士兵，还能随主人心意变化，不愧是主人！（后面跟了个‘得意’的表情包）】
【青木弘雪：（发了个‘擦汗’的表情包）都是大家配合得好。（后面跟了张十大副本的总地图，配文‘明天开始，副本对所有士兵开放训练，通关率最高的有奖励’）】
我站在演武场的高台上，看着下面士兵们在副本里训练的身影，雪儿正站在“迷雾锁魂阵”的中心，指挥着新兵调整硫磺粉的摆放位置。她的银白发丝被风吹得贴在脸颊上，却丝毫没影响她说话的专注，阳光落在她身上，像给她镀了层金边。
黑风凑过来，递了杯米酒：“将军，你说咱们雪儿丫头，是不是天上的文曲星下凡？这脑子也太好使了。”
我抿了口酒，酒液入喉，带着点甜意。心里的骄傲像潮水般涌来，比龙海的浪头还高。这十大副本，每个名字都透着她的巧思，每个设计都藏着她的心血——她把龙海的一草一木、一沙一石都变成了武器，把敌人的弱点变成了我们的优势，用最省力的方式，打了最漂亮的胜仗。
更难得的是，这些副本不仅能打仗，还能练兵。弟兄们在里面摸爬滚打，反应变快了，胆子变大了，连配合都更默契了。就像她写的《龙海兵法》里说的：“兵者，不仅要胜，更要进。”
雪儿突然朝我这边看过来，发现我在看她，眼睛亮了亮，冲我比了个胜利的手势。我笑着朝她挥手，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暖烘烘的。
这就是我的女儿，十五岁的年纪，却有着超越年龄的智慧和担当。她用自己的方式，让龙海变得更强，让这里的人更安全，让每一场仗都打得漂亮，打得骄傲。
而我能做的，就是站在这里，看着她发光，为她鼓掌，为她骄傲。
这样的龙海，这样的她，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