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节 犹豫的代价
第三轮即将开始，请各位参与者做好准备。机械女声再次响起，像一把钝刀割在每个人的神经上。
林默涵检查了一下顾晓婷的伤势。医师的治疗很有效，伤口已经止血，但衬衫上的大片血迹依然触目惊心。顾晓婷勉强对他笑了笑，那笑容虚弱得让他心疼。
我没事。她轻声说，手指却紧紧抓住林默涵的手腕，下一轮...小心马三刀。
林默涵点点头，目光扫向变得半透明的墙壁。马三刀正在隔壁房间踱步，像笼中的猛兽，时不时向他们投来凶狠的目光。他手腕上的数字闪烁着不祥的红光。
记住，柳青妍指着墙上的数字记录，09、31、57、65、14、33、28已经用过，不能再选。
她顿了顿，从口袋里掏出那颗33获得的钻石，对着天花板的光源观察：我在想，为什么是钻石？这个奖励看起来毫无用处...
钻石在光线下折射出刺眼的光芒，柳青妍突然眯起眼睛，迅速移开视线：等等！别看它！
但警告来得太迟。顾小兰已经好奇地看向钻石，一道锐利的光线从钻石中射出，擦过她的脸颊，留下一道血痕。
顾小兰捂住脸，钻石从柳青妍手中掉落，在地面上滚动，射出的激光像失控的剑刃划过墙壁，留下一道焦黑的痕迹。
林默涵迅速用鞋尖踩住钻石，激光才停止肆虐。房间陷入短暂的死寂，只有顾小兰轻微的啜泣声。
这就是33的真相...柳青妍声音发颤，不是奖励，是陷阱。
第三轮开始，参与者马三刀请摇号。机械声宣布道。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马三刀狞笑着走向他的摇号机，毫不犹豫地输入了7和3。
73！奖励：一把！
一把黑色的金属伞出现在马三刀手中。他按下伞柄上的按钮，伞面地张开，喷出强劲的气流，将他推向天花板。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马三刀借助气伞的推力，直接撞向与林默涵他们房间的隔墙。
他要过来了！顾晓婷试图站起来，却因伤痛踉跄了一下。
墙壁在马三刀的连续撞击下开始出现裂纹。林默涵握紧匕首，挡在三位女性面前，心跳如擂鼓。
我们需要防御！快摇号！他朝柳青妍喊道。
柳青妍冲向摇号机，但顾小兰比她更快一步。
我来！顾小兰颤抖着按下6和6。
66！奖励：溜溜球一个！
一个彩色的溜溜球掉落在她手心。顾小兰绝望地看着这个毫无用处的玩具，泪水夺眶而出。
墙壁轰然碎裂，马三刀借助气伞跃入他们的房间，手中的刀刃闪着寒光。
把你们的摇号次数交出来！他咆哮道，目光锁定在林默涵的匕首上，或者死！
林默涵摆出防御姿势，但马三刀的气伞突然转向，强大的气流将他吹飞撞在墙上。匕首脱手飞出，滑到房间另一头。
马三刀趁机扑向最近的顾小兰，刀刃直指她的喉咙。顾小兰僵在原地，眼中满是恐惧。
小兰！顾晓婷不知哪来的力气，猛地冲上前推开妹妹。马三刀的刀刃偏离目标，却深深刺入顾晓婷的腹部。
姐——！顾小兰的尖叫撕心裂肺。
那一瞬间的犹豫，那一秒的迟疑，酿成了无法挽回的悲剧。如果她及时躲开，如果她反应再快一点...顾小兰的脑海中闪过无数个，但现实是顾晓婷倒在了血泊中。
林默涵趁机捡回匕首，冲向马三刀。但柳青妍比他更快一步，捡起地上的钻石对准马三刀的眼睛。
看这里，混蛋！她怒吼道。
马三刀本能地转头，钻石反射的光线直接射入他的双眼。他发出痛苦的嚎叫，捂住眼睛踉跄后退。
参与者顾晓婷生命体征危急，启动紧急救助程序。机械声突然响起，一位医师再次出现，开始处理顾晓婷的伤口。
马三刀趁机调整气伞，撞破另一面墙逃向其他房间。远处传来新的惨叫声和求饶声。
他去找其他猎物了...柳青妍松了一口气，手中的钻石掉落在地。
顾小兰跪在姐姐身边，握住她苍白的手，泪水滴落在两人交握的手指上：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顾晓婷虚弱地摇摇头：不是...你的错...她的目光转向林默涵，充满无声的恳求——保护我妹妹。
林默涵跪在顾晓婷另一侧，心如刀绞。医师做完紧急处理，严肃地说：她需要进一步治疗，否则撑不过下一轮。
参与者柳青妍请继续摇号。机械声冷酷地继续着游戏流程，对眼前的悲剧无动于衷。
柳青妍深吸一口气，走向摇号机。她必须找到一个能救顾晓婷的数字。突然，她想起什么，转向林默涵：李白的那句诗...天生我材必有用...51！的谐音！也许...
她输入了5和1。
51！奖励：愿望一个！请在十秒内说出你的愿望。
柳青妍毫不犹豫：我要顾晓婷完全康复！
房间内一片寂静，什么也没发生。
愿望超出范围，请重新许愿。机械声回应道。
该死！柳青妍咬牙，我要医疗设备！
一套完整的手术设备出现在房间角落，医师立即开始使用它们为顾晓婷治疗。
参与者柳青妍剩余摇号次数：1次。
红桃K的笑声突然从四面八方传来：精彩！太精彩了！友情、牺牲、犹豫、悔恨...人性的每一面都如此美丽！
他的身影出现在房间中央，优雅地转了个圈：鉴于游戏进展，我要宣布一个新规则——数字融合！从现在开始，参与者可以通过夺取对方的手环来合并摇号次数。当然...他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昏迷的顾晓婷，前提是对方已经。
林默涵握紧拳头：你这个变态！
红桃K假装伤心地捂住胸口：语言暴力！不过没关系，游戏会净化一切。他打了个响指，第三轮结束。目前剩余摇号次数：林默涵1次，顾晓婷1次，顾小兰1次，柳青妍1次。马三刀...哦，马三刀现在有6次了。休息时间半小时，好好享受吧！
随着他的消失，房间再次陷入寂静，只有医疗设备发出的规律声响。
顾小兰蜷缩在角落，把脸埋在膝盖里无声啜泣。林默涵想安慰她，却不知该说什么。那一秒的犹豫不是罪恶，却是无法挽回的过错。
柳青妍走到墙边，在数字记录下写下51=我要(有限制)。她转向林默涵，声音低沉：我们得面对现实了。按照新规则，如果我们想增加生存几率...
林默涵打断她，我不会为了摇号次数杀害同伴。
即使最后大家都得死？柳青妍反问，默涵，晓婷已经重伤，小兰心理崩溃...游戏设计就是要我们自相残杀。要么我们主动出击，要么等马三刀来收割我们。
林默涵看向昏迷的顾晓婷和崩溃的顾小兰，痛苦地闭上眼睛。柳青妍说得对，但他做不到。他爱她们三个，每个都以不同的方式。
还有一个可能。柳青妍突然说，李白诗的最后一句——与尔同销万古愁销小愁9...也许09领酒员是通关关键？
林默涵摇摇头：但09已经用过了，不能再选。
除非...柳青妍眼中闪过一丝光芒，除非游戏允许在极端情况下重复选择安全数字。杯莫停也许就是这个暗示。
远处传来又一声惨叫，接着是马三刀狂笑的声音。他正在逐个房间收割，收集越来越多的摇号次数。
林默涵知道，下一轮将是生死决战。而他必须在保护所爱之人和生存之间做出选择。顾晓婷的牺牲，顾小兰的悔恨，柳青妍的冷静...三个爱他的女人，他可能最终要辜负其中两个。
医师完成手术，默默消失。顾晓婷的呼吸平稳下来，但仍未苏醒。顾小兰终于抬起头，红肿的双眼看向林默涵：
如果...如果最后只能活一个...她声音嘶哑，我希望是你。
这句话像一把刀刺入林默涵的心脏。最柔软的小兰，最先选择了牺牲。他不知道的是，在房间的另一端，柳青妍的手指正悄悄抚过那把匕首，眼中闪过决绝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