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之国,曾经因为那座连接两岸的大桥而焕发生机的岛国,如今再次被不祥的浓雾笼罩。
潮湿、咸腥的空气黏在皮肤上,带着一股铁锈和腐烂海藻混合的怪味。
“注意警戒!保持‘卍’字阵型!”猿飞木叶丸,如今已是能独当一面的上忍兼小队队长,压低声音发出指令。他脸上褪去了儿时的顽皮,多了几分沉稳,指尖悄然凝聚起一丝尘遁的微光。
他身后,宇智波小樱紧握着一柄被绷带缠绕的怪异大刀——鲛肌。她的写轮眼并非传统的勾玉形态,而是如同水波般不断荡漾、变幻的湛蓝色图案,正是变异的水写轮眼。她微微喘息着,低声道:“这里的雾气……不对劲。不是自然形成的,夹杂着很淡的……秽土转生特有的腐朽查克拉。”
“感知班那群家伙,就知道给我们派这种‘好活儿’。”旁边一个操控着影子模仿术的奈良家新生代撇撇嘴,“说是‘疑似’有晓组织残党活动,结果一来就撞上这种大雾,迷路三次了!”
“少抱怨,多做事。”另一个开启着仙人模式,眼角浮现橙色眼影的队员闭目感知,“三点钟方向,码头旧仓库区,有复数查克拉反应……很混乱,但其中一个,查克拉量庞大得吓人,而且……死气沉沉的。”
木叶丸眼神一凛:“目标确认。行动!”
小队几人如同鬼魅般融入浓雾,悄无声息地逼近废弃码头。破败的仓库如同巨兽的骨架,歪歪斜斜地矗立在泥泞中。
“砰!”
一声巨响,仓库的铁皮大门猛地向内凹陷、崩飞!烟尘中,数个身影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他们皮肤布满裂痕,眼神空洞,正是被秽土转生出来的亡者!为首一人,扛着一柄缠满绷带的大刀,皮肤黝蓝,满嘴尖牙,脸上带着残忍而麻木的笑容——正是原雾隐忍刀七人众之一,干柿鬼鲛!
“嗬……木叶的小鬼们……”鬼鲛的声音沙哑干涩,如同砂纸摩擦,“这里的鱼饵,果然能钓到像样的鱼啊。”
“是秽土转生体!小心,他们不死不灭!”木叶丸大喝一声,双手结印,“尘遁·原界剥离之术!”
一个透明的立方体结界瞬间在他掌心前方形成,射向鬼鲛!然而鬼鲛不闪不避,甚至咧嘴笑了起来,挥舞着鲛肌猛地砸向地面!
“轰隆!”
地面剧震,泥水混合着碎石冲天而起,不仅干扰了尘遁的瞄准,更是瞬间打乱了木叶丸小队的阵型。
“水遁·爆水冲波!”另一个秽土忍者趁机发动忍术,汹涌的水流如同墙壁般推向小樱。
小樱娇叱一声,水写轮眼蓝光大盛,手中鲛肌上的绷带寸寸碎裂,露出布满倒刺的刀身。她并未直接硬抗水遁,而是将鲛肌往身前一插!
奇异的一幕发生了,汹涌的水流接触到鲛肌,仿佛遇到了无底洞,被疯狂地吞噬进去,连带着那名秽土忍者本身的查克拉也在急速流失!
“哦?这小丫头,有点意思。”鬼鲛舔了舔嘴唇,空洞的眼神里似乎闪过一丝本能的贪婪,“鲛肌……很喜欢你的查克拉味道!”
他猛地前冲,巨大的鲛肌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砸向小樱!
“你的对手是我!”木叶丸闪身挡在小樱面前,尘遁的光芒再次亮起,这次是范围更小的精准切割!
就在这时,小樱的水写轮眼猛地一阵刺痛,视野中除了鬼鲛那庞大的、带着死气的查克拉,以及周围几个零散的秽土查克拉光团外,在仓库最深处的阴影里,她捕捉到了一丝极其隐晦、却让她心悸的波动!
那是一个模糊的、几乎与阴影融为一体的查克拉轮廓。颜色……暗沉得如同凝固的血液,却又在最核心处,缠绕着一丝让她莫名熟悉的、属于宇智波一族特有的阴冷查克拉质感,但这质感深处,又纠缠着某种更古老、更不祥的东西。
更让她瞳孔骤缩的是,在那片暗沉之中,她似乎看到了一个极其短暂的、一闪而逝的虚影——一个戴着橙色漩涡面具,只露出一只猩红写轮眼的侧影!
“那是……宇智波……带土?”小樱心神剧震,差点被侧面袭来的水弹击中,慌忙闪避。
“小樱!发什么呆!”木叶丸格开鬼鲛的一击,急声喝道。
“队…队长!仓库深处!有异常查克拉!很像是……资料里记载的宇智波带土!”小樱急促地报告,水写轮眼死死锁定那片阴影。
“什么?!”木叶丸一惊,带土的名字在木叶高层可是禁忌般的存在。
“哈哈哈!带土?那个宇智波的亡灵?”鬼鲛却狂笑起来,攻势更猛,“他也配?不过是个被女人蒙蔽了双眼的可怜虫罢了!这世界,只有绝对的查克拉才是真实!”
战斗愈发激烈。木叶丸小队凭借默契的配合和强大的秘术,勉强与数名秽土忍者加上鬼鲛周旋。小樱在战斗间隙,始终分神关注着那片阴影,但那诡异的查克拉波动如同潮水般退去,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未出现过。
——
战斗暂时告一段落,秽土忍者被暂时逼退,隐匿入浓雾深处。木叶丸小队不敢追击,迅速清理战场,并在仓库深处进行了勘察。
“队长,这里有发现!”一名队员在一块半埋在泥土里的、布满青苔的古老石碑前喊道。
众人围拢过去。石碑材质非石非玉,上面刻着从未见过的奇异文字和图案,散发着微弱而古老的能量波动。
“这纹路……有点像古籍里记载的,与大筒木一族有关的‘月之符文’。”木叶丸皱眉道。
小樱走上前,深吸一口气,湛蓝色的水写轮眼再次聚焦石碑。符文在她眼中仿佛活了过来,开始流动、重组,传递出断断续续的信息碎片。
“……月核……通道……封印……钥匙……”
她努力解读着,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上面说……‘月核碎片’蕴含着关闭‘通道’的力量……但是……”
她的目光停留在石碑右下角的一行小字上,那行字似乎被什么利器刻意刮过,变得模糊不清,只能勉强辨认出前半句:“……当心……辉夜的……”
后半句关键信息,完全被抹除了。
“被人为破坏了!”木叶丸蹲下身,用手指抚摸那被刮花的痕迹,痕迹很新,“看来有人不想让我们知道完整的秘密。”
小樱收起瞳术,脸色有些苍白,她看向木叶丸,语气带着一丝不确定:“队长,刚才……除了看到带土前辈的模糊影子,我还感觉到,他的查克拉……和这块石碑上残留的、属于辉夜的那种冰冷邪恶的查克拉,感觉很像,但又……不完全一样。好像他的查克拉里,多了一点别的……被什么东西束缚着,或者说……污染了?”
木叶丸神色凝重:“像又不像?束缚?污染?小樱,你能确定吗?”
小樱摇了摇头:“距离太远,感应很模糊。但那种感觉……很不对劲。”
浓雾似乎更重了,带着刺骨的寒意。石碑静默无声,被抹除的信息和那惊鸿一瞥的带土阴影,如同阴云笼罩在每个人心头。
——
几乎在同一时间,远在木叶村的火影助理办公室。
卡卡西面前的通讯卷轴亮起微光,来自雾隐村盟友的情报同步传回。他点开卷轴,上面是一段略显模糊的战术记录影像——正是雾隐巡逻队在边境与秽土转生部队遭遇战的片段。
影像中,秽土鬼鲛挥舞着鲛肌大杀四方,狂暴的查克拉几乎要溢出卷轴。
卡卡西的死鱼眼扫过画面,正准备关掉,目光却猛地一凝!他的手指停顿在卷轴边缘,指节微微发白。
在记录影像最不起眼的角落,一栋破碎建筑物的阴影里,有一个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的、披着黑色斗篷的侧影,只露出下半张脸和线条紧绷的下巴。那人影只是一闪而过,不到半秒钟,若非卡卡西对那道身影熟悉到刻骨铭心,绝对会将其忽略。
但卡卡西看到了。
不仅看到,他甚至仿佛能透过这模糊的影像,听到那人低沉沙哑的、带着无尽执念的呢喃,那声音曾无数次在他噩梦中回荡:
“琳……再等等……我会‘净化’这个虚假的世界……”
卷轴上的影像还在继续播放鬼鲛的狂暴,但卡卡西的视线却仿佛被钉在了那个角落。他缓缓靠向椅背,抬手遮住了自己的左眼,那只曾属于挚友、如今却空洞无比的眼睛。
办公室里只剩下他略显粗重的呼吸声,和窗外隐约传来的、叮当一边扫地一边哼跑调歌谣的稚嫩嗓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