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萧宇涵有点为难。
大月的舞女公然行刺,拓跋煜却在千钧一发之际帮他挡了致命一刀。
现在人还昏迷不醒。
“功过相抵吧。除了三皇子,使臣团其余人等都交由大理寺严刑拷问。”
皇帝瞧着盘在拓跋煜床边酣睡的小青,这倒是个忠心护主的家伙。
行刺一国君主非同小可,肯定不可能是那个舞女一人所为。
况且那舞女在刺中拓跋煜的一瞬间,眼珠子都快惊了下来。
她也是没料到三皇子怎么突然来了这么一招。
这跟之前商议好的完全不同啊。
不是说万一下毒不成,就让她刺伤皇帝,再挟持皇帝,由三皇子善后吗?
她满眼疑惑,但她已经没有机会问清真相。
因为三皇子倒下那一刻,小青像是感知到死亡的威胁,从香囊中钻出来,一口咬在舞女脖子上。
就算是姜云清在场,也无力回天,只能眼睁睁看着舞女全身僵硬,气息全无。
这样就只能把使臣团全员囚禁审问了。
大理寺的办事效率果然是厉害的,还没等拓跋煜醒过来,整个事情就落水石出了。
原来拓跋煜因为忌惮姜云清,临时改变计划,不打算对皇帝下手。
但使臣团中有人不肯啊。
再加上跟随而来的还有大皇子的人,本来就是想趁着行刺将脏水泼向拓跋煜。
拓跋煜只是想挟持皇帝,寻得助力。
那大皇子就再给他添一把火。
直接在众目睽睽之下把大顺皇帝给宰了,再直接指认这一切都是三皇子的安排。
相信拓跋煜再也无法活着离开大顺,又何谈回到大月去跟大皇子争夺那个位子?
“所以,真心想要我性命,不顾两国百姓的是大月的大皇子?”
皇帝看着坐在下首的萧言和姜云清两人,神色不明。
“萧言,你说这个拓跋煜怎么处置?”
这个三皇子似乎有点像个大冤种。
“就这么杀了有点可惜,不如把他利用起来。”
萧言略一沉吟,继而开口。
“利用?怎么用?”
皇帝也是觉得怎么说也是个皇子,况且还救了他一命,就这么要了他的命,有点不划算,还有点不够道义。
“送他回大月,助他坐上那个位子。条件是大月归顺我朝,永葆两国平和。”
其实皇帝心里原也这么琢磨的。
大月虽然之前败给大顺,却并未对大顺俯首称臣。
时不时地会侵扰大顺边境,让边境百姓不得安宁。
先前听说大月国君重病,可能大月会出内乱,萧宇涵就生了借机吞并大月的想法。
只是后来跟臣子们商议之后,遭到反对,说此时大顺国库并不充实,且南边还有灾情。
若是这个时候重燃战火,百姓受苦不说,且大顺没有百分百的胜算。
皇帝这才按捺住冲动。
不过,要是有机会能一举消除大月的威胁,他肯定是巴不得的。
“嗯,朕也有此意。那这事就交由你们二人协办。”
拓跋煜重伤,姜云清作为他的王妹可以代为做主一二。
但拓跋煜如今的身体,还不能长途跋涉,必须等他身体恢复的差不多了,才能上路。
为迷惑大月大皇子,萧言放出风声,三皇子和使臣团行刺大顺皇帝。
皇帝重伤,三皇子被御前侍卫当场射杀。
“大皇子,我们的暗探去那城门口瞧了。那悬在旗杆上的果然是三皇子的头颅。据说形状恐怖,每日无数蚊蝇……”
大皇子拓跋辰一手搂着一个美丽少女,听到谋士的回禀,嘴角溢出满意的微笑。
真是上天助他!
他那三弟一贯狡猾,他本来没想着这次设计换了拓跋煜出使大顺,一定能解除这个祸患。
可就是这么顺利,哈哈哈,他从来没有这么开怀过!
父王自小宠爱三弟,什么好事都紧着拓跋煜。
甚至这王位,父王都打算违背祖制,传给该死的拓跋煜。
可明明他拓跋辰才是名正言顺的大皇子!
拓跋煜他凭什么?
就凭他那个美艳无双的母妃?
啊呸!
不过是区区庶子,还想跟他争!
大皇子嘲讽的时候,却忘了他自己的生母也并非王后,只是王后身边的洗脚婢。
还是王后仁慈,将他记在了自己名下。
“呵呵,当年那把火,真是好。”
要不是那场火,王后不会伤了身体,这许多年再无所出。
王后也不会因为膝下无子,对他另眼相看。
站在暗室的一个白玉牌位前,大皇子恭敬上了一炷香,“母亲,孩儿永远不会忘记您当年的牺牲。等我登上王位,孩儿立即追封母亲为太后,让您永享皇族香火!”
他的母亲当年为保护王后,被垮塌的房梁当场压死。
正是因为他生母的救命之恩,王后才会把他当做亲生孩子一般。
只是无人知晓,当年拓拔辰母亲担心王后生下嫡子,她们母子二人再无地位可言。
便撺掇拓拔辰趁着王后生产一片混乱,悄悄打翻火烛。
那时的拓拔辰,五岁。
暗室内烛火摇曳,拓拔辰笑容形同鬼魅。
十五年了,这一天他终于等到了。
半月后,大月国君弥留之际,龙榻前齐刷刷跪着妃嫔和王子公主们。
人人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和惊慌恐惧。
他们如此反应不是因为国君即将撒手人寰,而是每人脖子上都横着一把冰冷无情的长刀。
只要大皇子一声令下,他们的人生就到头了。
国君没剩几口气了,但大皇子也没放过他。
内侍将国君扶起半坐半靠在床头边,面前放着一卷摊开的圣旨。
“不,不孝子!你,你——”
国君听到耳边一浪接一浪的哭声,强撑着睁开眼皮,看到的就是传位诏书。
这不是他那份密诏!
他稍稍喘了口气,浑浊的眼睛死死盯住他的大儿子。
好,好,好。
好一个大皇子,真是太会装。
连他都没料到,今日逼宫的会是他。
还拿亲人的性命相威胁,他真是疯了!
“交出玉玺,我就把他们立刻放了。父王,您不是真的想他们都去给您陪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