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主！县主！饶了奴婢吧，不要，不要把奴婢赶走！”
姜云清和裴琴看天色还早，没有直接回宫，先到县主府瞧瞧审问的结果。
刚进大门，就看到哭得声嘶力竭的黄莺正抱着乔晓晓大腿不放。
“怎么，背叛主子只是被赶出府？要是换了我是你主子，不说直接乱棍打死，也要把你发卖到青楼妓馆里去！”
裴琴冷哼道。
李婶才被打了二十大板，从后门拖出去。
这黄莺是吃准了乔晓晓心软，竟然不依不饶，打死都要继续留在县主府。
“奴婢知道县主疼我，只是把我赶出府。但是，但是，担着个叛主的罪名，奴婢再也找不到主家。
奴婢除了伺候县主，别的什么都不会。求县主看在奴婢从小伺候的份上，不要赶奴婢走。
只要能留下来，奴婢什么都能做，浇花、打扫净房，奴婢都可以！”
黄莺把额头都磕出了血。
“满口谎话。自相矛盾。一会儿说自己什么都不会，出了府没活路。一会儿又说只要能留下，县主府什么苦活累活都能干。黄莺，你要不要好好听听自己在说什么？”
裴琴毫不客气，揭穿她。
“呜呜，奴婢愚蠢，话也说不好，先前才冲撞了公主和医官大人。还望两位贵人不跟奴婢计较。”
姜云清挑了挑眉。
这话说的，像是在指责她和裴琴因为黄莺之前出言不逊，现在借机报复一样。
“这是我们跟你一个奴婢计较的问题吗？别转移重点，这是你背叛主子，意欲毁了县主清名的下场。赶出去是最轻的，还不赶紧磕头谢恩。”
姜云清语气中也带上了一丝怒气。
这个黄莺，冥顽不灵，不知悔改。
黄莺哭求的间隙，乔晓晓已经把具体经过告知她们。
原来那李婶居然是黄莺的亲娘。
因着黄莺哥哥欠了大笔赌债，李婶这才寻到黄莺求她借钱。
黄莺如何能肯？
她三岁便被卖给牙婆，是她造化好才被南海王妃买下，贴身照顾襁褓中的乔晓晓。
李婶只有生恩，没有养恩。
而且这生恩，黄莺已经用自己的卖身钱还尽了。
她不欠父母兄弟一分一毫。
但是，李婶才不管这一套。
她威胁黄莺如果不借钱，她就一头撞死在县主府门口，让她日后也抬不起头，被主子嫌弃，看她还如何在县主府做下去。
黄莺被逼得想出一个损招。
她哄李婶去粥棚闹事，还要往她脸上泼粥，引得百姓来围观。
这样，县主就会拿钱息事宁人。
李婶脑子不好使，觉得这是个不错的法子，光天化日下县主也不能责罚她。
耍泼皮她是把好手，若是县主要面子，那就只能拿钱打发她。
李婶庆幸自己生了个聪明女儿。
黄莺心里想的却是另一番。
顺安县主虽张扬跋扈，却并不愚蠢。
李婶的污蔑不仅不能讨得好处，反而还会让县主恼羞成怒。
黄莺就盼着县主能将李婶乱棍打死，至少赶出上京。
这样，她就可以安生了。
没想到，乔晓晓比她所了解的还要聪慧敏锐。
再加上有姜云清的帮衬，她们母女一回到县主府便统统交代了。
即便如此，黄莺总觉得自己的计谋并不是要害主子，她只是想借着主子的手除掉李婶罢了。
有罪的是李婶。
她是何其无辜。
“主子！主子！奴婢也是被逼的。奴婢忠心耿耿，万万不敢有害您的心啊。请主子明鉴！”
边喊边砰砰磕头。
乔晓晓面露不忍。
虽说她和黄莺也才相处数月，但原身的记忆告诉她，原身的确跟黄莺亲如姐妹。
她这才从轻发落。
就是没想到黄莺跟个狗皮膏药一样。
甩也甩不掉。
姜云清静静看着匍匐在乔晓晓脚边的黄莺，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轻叩桌面。
突然，她开口，“黄莺，本公主这里倒是有件差事，需要个机灵的人去办。你若是办好了，本宫做主将你安排进宫里办差。你可愿戴罪立功？”
哭得眼睛肿成个桃子的黄莺，猛抬头，快速膝行至姜云清面前，磕头如舂米：“愿意！愿意！奴婢愿意！”
“好！”
四皇子府西苑。
“哎哟哟，疼，疼，轻点。”
里卧传来女子娇柔的呻吟。
田秀秀今日从高处跌下，扭了腰和脚脖子，现下大丫鬟秋绘正在给她涂抹舒经活血的药膏。
秋绘原本是二等丫鬟，但之前姜云清翻墙出府折了个夏荷，她这才顶了夏荷的位置，升做了一等大丫鬟。
“姑娘，这几日可不能随意走动了。本就需要静养，现在这样子……”
原本要在万国盛宴奏琴献艺，也不知会不会有影响。
“我是伤了腰和脚，手还好好的，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田秀秀有些不耐烦。
那个姜云清真是克她。
自从姜云清出现，她就霉运不断。
夏荷没了。
春桃反了。
孩子没了。
关键是，表哥现在看到她，眼里光也没了。
今日好不容易出府去给姜云清找不痛快。
没想到那个汉子是个软蛋，根本就没伤到姜云清分毫。
而自己还被姜云清一瞪，直接吓得摔倒受伤。
她一想到就咬牙切齿。
这时，春桃从门外端来一碗燕窝粥，恭恭敬敬跪在地上呈到田秀秀跟前。
田秀秀正生气，顺手抓起白玉盏，狠狠砸到春桃头上。
春桃额头上瞬间血流如注。
但是她居然一声没吭，就那么乖乖跪着纹丝不动。
自从她重新回到田秀秀身边伺候，这样的打骂已是家常便饭。
她早麻木了。
越是哭的厉害，越是受更多折磨。
以前她怎么就没看出来这表姑娘是披着羊皮的饿狼呢？
“你这个忘恩背主的！这点小事都做不好！要不是姑娘收留你，你和你那个肺痨弟弟早没了。成天还尽惹姑娘生气。还不快滚！”
秋绘骂着，一边给春桃使眼色让她快点走。
春桃双手撑地准备起身，突然背上被猛力一踩，整个脸差点扎进那一地碎瓷片里。
“急什么。我让你走了？你，把这些瓷片用嘴，一片一片给我捡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