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美的逻辑闭环!将所有的脏水,全部都泼到史王妃的身上!把黑风寨和杏花村,塑造成受害者和大义士!
张莽死死地盯着豆豆,仿佛要看清她,到底是人还是鬼。
许久,他猛地一跺脚,脸上闪过决绝的凶光:
“他妈的!富贵险中求!死了卵朝天!老子赌了!就按豆丫头说的办!老二!带几个手脚麻利的,去废窖起银子!老三!去找那一件蟒袍!快!”
几个心腹土匪,虽然也吓得脸色发白,但还是咬牙领命而去。
“咱们这样,可…县太爷那老狐狸,能信吗?”王锤子担忧道。
“光靠说,自然是不行。”豆豆的目光,转向一旁沉默如石的沈砚,
“需要…一份‘投名状’。一份县太爷无法拒绝、必须相信我们、甚至不得不和我们绑在一起的‘投名状’。”
沈砚的玄铁面具转向她,无声地询问。
豆豆深吸一口气,压下身体的颤抖,一字一句道:
“沈大人…你的武功最高…麻烦你…趁乱去前寨…‘请’一两个中了瘟疫、但还能说话的死士过来…要活口。然后…当着县太爷派来的使者面…让他们‘亲口’承认,是史王妃派来散布瘟疫、销毁证据的!”
说得倒是轻松,死士岂会轻易就范?这无异于虎口拔牙!
沈砚面具后的目光闪烁了一下,没有立刻回答。
片刻之后,他才缓缓开口,声音依旧冰冷:
“可以。但是这之后,你和箫景轩,需跟着我走。黑风寨,不能再留。”
豆豆没有一丝毫的犹豫:“好!”
沈砚不再多言,身影一晃,如同鬼魅一般,消失在通往混乱前寨的黑暗密道之中。
计划已定,张莽立刻派人通过密道的隐秘气孔,向外喊话,声音凄惨,却带着一股悲愤:
“县尊老爷明鉴!黑风寨非是匪窝!我等截获了王妃的罪证!抓住了散布瘟疫的王妃死士!求老爷派人查验!莫要做了王妃杀人灭口的刀啊!”
外面似乎安静了一瞬,随即响起一阵骚动和呵斥声。显然,这一番话起了一点作用。
没有过多久,沈砚去而复返,如同拖死狗一般,将两个浑身绿毛已经开始蔓延、神智半昏半醒、不断痛苦呻吟的黑衣死士,扔在了地上。
他出手如电,点了两个人的几处穴道,暂时吊住他们的性命,也让他们保留了说话的能力。
“银子!蟒袍!都准备好了!”这时候,派出去的土匪,也抬着几口打开的、白花花的官银箱子回来。
另外一人捧着一件虽然陈旧,但是依旧能看出不凡做工和蟒纹的官袍。
“快!给那死尸换上!”张莽指挥着。
一切准备就绪。
密道口再一次喊话:“罪证在此!王妃爪牙在此!请县尊老爷派使者查验!”
外面沉默了片刻。终于,一个尖细颤抖的声音响起:“王…王师爷进去看看!其他人戒备!”
沉重的石门,缓缓地推开一条缝隙,一个穿着师爷服饰、瘦小干瘪、吓得脸色惨白的中年男人,哆哆嗦嗦地挤了进来。
一进来,他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白花花的官银!穿着蟒袍、脸部被划烂的尸体!
还有两个浑身长着恐怖的绿毛、奄奄一息的黑衣人!
“这…这…”王师爷的舌头打着结。
豆豆强撑着,站起身来。
她在王锤子的搀扶下,走到前面,声音虚弱却清晰:
“师爷请看…这便是史王妃派人运赃灭口的铁证!这二人,便是王妃派来散布瘟疫、祸害乡里的爪牙!我等杏花村以及黑风寨的众兄弟,拼死截获!求县尊老爷为我们做主!为杏花村枉死的乡亲们做主!”
说着,她对沈砚使了一个眼色。
沈砚走上前去,手指在其中一名死士的身上一拂。
那死士猛地抽搐一下,神智似乎清醒了一些,眼中充满痛苦和恐惧。
豆豆立刻逼问,声音带着诱导:“快说!是不是史王妃派你们来的?是不是让你们来散布瘟疫,销毁赃银,嫁祸黑风寨的?!”
那死士本来就被瘟疫折磨得濒临崩溃,又被沈砚的手段所控制,神智昏沉之下,竟下意识地顺着豆豆的话,发出了微弱却清晰的呻吟:“是…是王妃…的命令…瘟疫…银子…灭口…”
王师爷这里,却是听得清清楚楚,他吓得差一点瘫软在地上!
脸色一瞬间惨白如纸!这事…竟然是真的?!史王妃竟然真的…
这史王妃的事,这要真的是捅出去…岂不是吃不了,兜着走?
豆豆紧紧地盯着王师爷说道:
“师爷都听到了?此事关系重大!县尊老爷若在此时放火烧山,天下人会如何想?朝廷会如何想?陛下…会如何想?”
王师爷的冷汗涔涔而下,身体抖得像风中的落叶。
他完全乱了方寸。
豆豆趁机再加一把火,声音压得更低,却更具威胁性:
“师爷是聪明人…是拿住王妃把柄,和黑风寨、和县尊老爷一起‘破获’此案,博个好前程…还是甘当王妃的替死鬼,陪着我们一起化为飞灰,遗臭万年…这可就在您一念之间了…”
威逼利诱,环环相扣!
王师爷的脸色变幻不定,最终,贪婪和恐惧压倒了一切。
他猛地一咬牙,对着外面尖声喊道:“老爷!是真的!确有此事!快!快请老爷决断!不可放火!不可放火啊!”
外面再一次陷入骚动和争论。
豆豆和张莽对视一眼,心中稍稍安定。
第一步,成了!
然而,就在此时——
异变再生!
地上那个刚刚“招供”的死士,身体猛地剧烈抽搐起来,身上的绿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狂地滋生,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双眼一瞬间变得彻底血红!
他猛然地挣脱了沈砚的禁制,如同回光返照的野兽,竟朝着离他最近的王师爷的身上,扑了过去!
“啊!救命!”王师爷吓得魂飞魄散,屁滚尿流地向后面乱爬!
沈砚反应极快,镰刀一瞬间出鞘!
但是有人却比他更快!
是那个一直蜷缩在角落、瑟瑟发抖的高长贵!
不知何时,他的眼中,也泛起了一丝不正常的红光,喉咙里的呜咽,变成了低吼!
就在那一个死士扑向王师爷的一瞬间,他也如同被传染了疯狂的瘟疫,猛地从地上一窜而起,不是扑向死士,而是扑向了他的旁边,那几口打开的官银箱子!
他枯瘦的手,一把抓起一大锭雪花白银,死死地抱在怀里,发出癫狂的、含糊不清的嘶吼:
“我的!银子!都是我的!谁也别想抢!王妃答应我的!县令是我的!哈哈哈!”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所有的人都懵住了!
高长贵…竟然和史王妃有勾结?!他还想做县令?!
那扑向王师爷的死士,被沈砚一刀劈翻在地,绿血横流。
但是高长贵的疯狂呓语,却如同惊雷一声,炸响在密道中!
刚刚稳住局面的“栽赃”计划,一瞬间被这意外的内鬼,彻底地打乱了!
王师爷惊魂未定地,看着状若疯魔的高长贵,又看看豆豆和张莽,眼神一瞬间,再一次充满了惊疑和恐惧!
豆豆的心,猛地沉了下去!
千算万算,就没有算到自己的身边,早就埋着史王妃的棋子!
困兽之局,再添变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