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不起，礼堂的烤番茄就被潘西他们抢光了。”
德拉科的声音从床边传来，带着点刚睡醒的哑，哈利迷迷糊糊睁开眼，看到淡金色头发垂在眼前，对方正弯腰收拾他散在床沿的课本。
他翻了个身，把脸埋进枕头里：“再睡五分钟，就五分钟。”
“快起来吧，”德拉科伸手拍了拍他的后背，力道不轻不重，“斯内普的课，迟到一次扣五分，你想让斯莱特林开学就垫底？”
这话戳中了哈利，他猛地坐起来，头发乱糟糟的：“知道了知道了。”抓过衣服往身上套，扣子扣错了两颗，德拉科走过来，伸手帮他把扣子调整好，指尖碰到他的手腕，带着点凉意：“慌什么，还有时间。”
两人踩着点进了礼堂，斯莱特林长桌旁已经坐了不少人，布莱斯看到他们，抬了抬下巴：“刚以为你们要迟到，特意留了两个烤番茄。”
哈利走过去拿起番茄，咬了一口，酸甜的汁水流进嘴里，才彻底清醒过来——没有罗恩递过来的烤面包，也没有赫敏催着赶去上课的声音，只有身边德拉科递过来的南瓜汁，温度刚好。
大概唯一没有变得就是，叽叽喳喳议论他的声音。
“等会儿魔药课注意点，”德拉科喝着南瓜汁，声音压得低，“我昨晚跟你说的步骤，先放水仙根粉末，再加艾草，火候调中小火，记住了？”
哈利点头，把最后一口番茄咽下去：“记着呢，就是怕手抖称错分量。”
“称的时候我帮你看着。”德拉科放下杯子，起身拎起两人的书包，“走了，魔药教室离得远。”
地下教室还是老样子，阴冷的风从石缝里钻进来，墙壁上挂着的坩埚泛着冷光，斯内普已经站在讲台前，黑色长袍像融入了阴影里。
学生们陆续坐下，哈利和德拉科选了中间的位置，刚把书包放下，就听见了斯内普一点都没变的开场白：
“你们到这里来为的是学习这门魔药配制的精密科学和严格工艺。由于这里没有傻乎乎地挥动魔杖，所以你们中间有许多人不会相信这是魔法。我并不指望你们能真正领会那文火慢煨的坩埚冒着白烟、飘出阵阵清香的美妙所在，你们不会真正懂得流入人们血管的液体，令人心荡神驰、意志迷离的那种神妙的魔力……我可以教会你们怎样提高声望，酿造荣耀，甚至阻止死亡——但必须有一条，那就是你们不是我经常遇到的那种笨蛋傻瓜才行。”
哈利听着一边斯内普说话一边悄悄把头靠近德拉科：“哦！梅林！我竟然觉得这一幕有些怀念！我是不是疯了！”声音很小只有德拉科听见。
“我想大概吧。”德拉科的声音带着笑意。
“今天我们制作疥疮清除剂，配料在课本第14页，步骤我只讲一遍——水仙根粉末与艾草以2:1混合，加入两滴独角兽的角粉末，用中小火加热十分钟，期间搅拌五次，少一次都会导致药剂变浑浊。”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全班，在哈利身上停了两秒，没多停留，继续道：“现在开始。”
哈利立刻翻开课本，手指有点发紧，德拉科已经拿起天平，把水仙根粉末倒在称量纸上：“你来看着刻度，我倒粉末，上次你称错的那回，就是没盯紧天平。”
“知道了，”哈利凑近天平，看着指针慢慢归位，“够了够了，再倒就超2克了。”
德拉科立刻停手，把粉末倒进坩埚，又拿起艾草：“接下来是艾草，1克，别走神。”
周围的斯莱特林学生都在低头忙活，偶尔有坩埚碰撞的声音，没人往这边看，只有斜前方的潘西回头瞥了一眼，看到德拉科帮哈利称量，挑了挑眉，又转了回去。
哈利按德拉科说的，往坩埚里加了两滴独角兽角粉末，刚要开火把，德拉科突然按住他的手：“火候调中小火，开成大火药剂会糊。”
“哦对，”哈利赶紧调整旋钮，蓝色的火苗舔舐着坩埚底部，他盯着里面的药剂，慢慢搅拌，心里想起前世这节课——那时候他连水仙根粉末和艾草都分不清，被斯内普当众嘲讽，现在想起来像是一场梦。
“该搅拌第二下了。”德拉科的声音适时响起，哈利连忙加快手速，药剂在坩埚里泛着淡淡的绿色，没有浑浊，也没有冒烟。
旁边的拉文克劳学生突然“啊”了一声，药剂变成了褐色，斯内普走过去，扫了一眼：“艾草放多了，课后留堂清理坩埚。”
哈利下意识攥紧了搅拌棒，德拉科在旁边小声说：“别管别人，盯着你的药剂。”他深吸一口气，继续搅拌，直到十分钟过去，关火的时候，坩埚里的药剂是清澈的绿色，和课本上的示例一模一样。
斯内普走过来检查，先看了德拉科的坩埚，又看向哈利的，顿了一下，指尖碰了碰坩埚壁：“步骤正确，药剂纯度合格。”没有多余的点评，也没有挑刺，转身走向下一个学生。
哈利松了口气，瘫坐在椅子上：“总算没搞砸。”
“本来就不会搞砸，”德拉科把两人的坩埚拿到水槽边，“有点信心。”哈利跟过去，帮着清洗坩埚，水有点凉，他看着德拉科认真刷坩埚的侧脸，突然说：“以前魔药课，斯内普总找我麻烦。”
德拉科的动作顿了一下，回头看他：“现在不会了，斯内普教授不会随意扣斯莱特林的分。”
哈利把洗干净的坩埚放在架子上，“哦，这真不错，至少不用再被当众骂。”
下课铃响，学生们陆续离开，布莱斯走过来，拍了拍哈利的肩膀：“可以啊波特，魔药做的不错。”
“还行。”德拉科替哈利回答，把书包递给他，“走了，下节是魔法史。”哈利接过书包，跟着德拉科走出地下教室，阳光从走廊的窗户照进来，落在两人身上，影子拉得很长，挨得很近。
他偷偷看了眼身边的人，淡金色头发在阳光下泛着软光，侧脸的线条没那么冷了。
“想什么呢？”德拉科突然转头，撞进哈利的视线里。
哈利赶紧收回目光，加快脚步：“没什么，就是在想晚上要不要继续练魔药。”
德拉科笑了笑，脚步放慢，和他并肩走：“随你，你要是想练，我就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