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沙卷走了残阳最后的一点温热,冰冷的黑夜开始把这叫“葬兵谷”的死静地方给罩住了。
黄沙就跟刀子似的,从光秃秃的岩石上刮过去,发出轻轻的“沙沙”声,就好像好多亡魂在小声嘀咕呢。
空气里都是铁锈和焦土混在一块儿的味儿,感觉这大地还在呼着千年前那场惨得不行的战争留下来的灰呢。
手指头碰到的风,干冷干冷的,刺得骨头疼,衣服被吹得呼啦啦响,就跟战旗悄悄在那儿飘似的。
有个老大的灵光结界,就像个扣着的琉璃大碗一样,把那秘境和外面隔开了。结界表面有青金颜色交错的符文在转啊转的,每一道纹路都像是用凝固的战意做出来的,散出来一种让人害怕的威压。这威压可不是灵力压人,而是好多战死的英雄魂儿的集体想法,沉得让人胸口憋得慌。
在结界前面,明明白白地站着两拨人。
一拨是看着很威严的军方代表团,穿着制式的战衣,皮甲上还留着走了老远路沾上的土呢,靴子踩进沙地的时候,发出闷闷的“咯吱”声。另一拨呢,是云海宗的弟子,看着仙风道骨的,可眉眼之间透着一股傲气,袍袖轻轻一摆,就带起一小股灵风,跟军方那种肃杀的感觉完全不一样。“这地儿的禁制可复杂得很呢,引气境八重以上才够得着基本的门槛。不过最后能不能进去,还得看上古兵魂试炼咋判定呢!”有个叫秦风的年轻弟子,手里拿着法剑,站在结界入口那儿。他的声音靠着灵力,传得老远老远的,“那些个凡俗武夫啊,要是没有战魂烙印,就算有灵力,也别想过去!”
他的眼神里明晃晃地带着瞧不起人的劲儿,在军方代表团那些人身上扫来扫去。那些军人一个个气息沉稳凝重,可身上一点灵力波动都没有。
在军方队伍的前面,站着个身材高挑、模样冷艳的女子,叫楚嫣然。她眉毛一竖,冷冷地说:“我们可是奉了军部特别批准的命令来执行任务的,你们云海宗难道想明目张胆地违抗军令吗?”
秦风刚想回嘴怼回去呢,他旁边一个白胡子白头发的老头慢悠悠地走上前了。
这个老头就是云海宗的柳长老。他轻轻甩了下袖子,一股看不见的气浪就把楚嫣然的声音给压下去了。
他脸上似笑非笑的,说道:“楚校官这话说得太重了。军令在帝国里头那肯定是畅行无阻的,可在这上古秘境跟前,自然有上古时候留下来的规矩。这地儿的禁制有两层:外面那层是查验灵力根基的,里面那层是查验战魂真意的。各位军修者虽然也修炼灵力,可是要是没有战魂烙印,也过不去。要是没有足够的修为就硬闯进去,那就是去送死,我们这也是为了你们好啊。”
林澈呢,站在军方队伍的最后面,就像一块被风沙磨得没了棱角的石头似的,毫不起眼。他耷拉着脑袋,谁都没瞧见他腰上那块毫不起眼的玉佩正在轻轻颤动呢。一股熟悉的热乎劲儿顺着胳膊就往上爬,这感觉就跟三年前在北境战场上,系统最后一次启动的时候一模一样。
感觉血管里就像有战鼓在敲,好多数据流在脑袋里冒出来:
“检测到很强的远古军阵波动嘞,跟《军道战体》的共鸣度能有78%……这禁制的能量源是‘战意残响’,不是灵力在驱动。小心啊:外部验证机制是两层的,第一层看灵力,第二层看战魂。那咱要不要启动‘战魂波形拟合’啊?”
就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有个瘦巴巴的、挑着担子装成杂役的人,静悄悄地凑到他身边。
是萧诺呢,她把声音压得低低的,说得又快,跟说绕口令似的:“哥啊,我刚在外头查看了一下,瞅见三具尸首,都是咱们军方的探子。脖子上有云海宗的‘净灵印’,干得可利索了。他们可不是在防啥妖兽,是在防咱们自个儿人呢。”
她麻溜儿地从袖子里塞过来一张折起来的羊皮纸,摸着还热乎乎的,纸边儿上还带着她手心的汗呢,“这是我画的地形图。入口那儿的结界有九道连锁禁制,最后一道,也是最要紧的一道,叫‘兵魂试炼’。它不查灵力有多强,而是看进去的人的灵魂有没有经历过真正的沙场血战。只有真在尸山血海里走过的战魂,才能触发它,把真正的入口打开。”
林澈把眼睛闭上了一会儿。
——拟合。就这么干。谈判没个结果,最后两边说好了,按老规矩来测试,能行就进去。
轮到军方的人测试的时候,楚嫣然第一个走向结界的光幕。
那光幕闪得厉害,到最后变成了柔和的青色,还显示出“合格”两个字。她是军人没错,可也是军部培养的灵修者呢,修为都到引气境九重了。她这第一层的灵力验证是过了,不过没引发深层的兵魂共鸣。
好几个军方的灵修者都一个接一个地通过了,最后就轮到在队伍末尾的林澈了。
秦风早就盯着他看半天了,看他走过来,脸上那嘲讽的表情根本就藏不住了,说道:“你这么个连灵力波动都没有的废物还想进去啊?你以喂这是什么地儿呢?进去给妖兽当吃的呀?赶紧滚回去!”
林澈就跟没听见似的,很平静地走到光幕前面。
他不像其他人那样去催动灵力,而是慢悠悠地从腰上把一个旧牛皮枪套解下来。这枪套已经空了,可是那皮面被磨得油光锃亮的,手指划过去的时候,能感觉到那层滑溜溜的包浆。自从他修为被废了之后,这三年来,这个枪套可是他每天夜里白天唯一的安慰呢。
在全场那些要么嘲讽要么疑惑的目光里,他把一只手轻轻地放在了光幕上。
他体内一直没动静的《军道战体》功法,就在这个时候悄悄地运转起来了。
气血不再像平常那样流了,而是变成了奔腾吼叫的铁流,顺着经脉朝着他的掌心涌过去。手指尖突然一热,就有一滴血渗了出来,那血殷红里还带着点暗金的颜色呢,从毛孔冒出来后,静悄悄地就融进结界的灵纹里去了。
那光幕刚一碰到身体的时候啊,林澈感觉自己就像是被扔到滚烫的铁水里头了似的,骨头都“噼啪噼啪”地响,耳朵边就像有千军万马在嘶吼,战鼓也轰隆隆地响个不停。
就那么一下子恍惚,感觉天地都颠倒过来了,风沙的声音突然就没了,取而代之的呢,是死寂当中还回荡着的战鼓的余音。
再看眼前,已经不是那片荒漠了,而是一座特别特别大的古城废墟,这古城早就塌了。
断开的城墙就像巨兽的骨头架子似的,半空中还飘着一些破破烂烂的战旗残影呢。虽然颜色都褪得差不多了,可还是能感觉到一股不屈的铁血气息。那旗帜就好像在无声地呼呼作响,就跟还在风里飘着似的。
脚底下踩的也不是沙土了,而是碎了的铠甲和断了的兵器,每走一步就发出“咔啦咔啦”的金属摩擦声,空气里到处都是浓浓的血腥味儿和硝烟剩下的味道。
他就把目光放到地面上了。
在那宽阔的废墟广场上啊,到处都是一道道刻痕,这些刻痕横七竖八的,深浅也不一样,看起来乱得很,可实际上这里头有一种特别玄奥的规律。
他用手指尖轻轻在一道刻痕上划了一下,那刻痕冷得就像铁一样,就好像是从万千战死的英雄的灵魂上划过去似的。
“系统提示:检测到上古兵家最厉害的阵法《九曲锁魂阵》的残局。还检测到《战国兵策》残卷的气息,就在阵法的核心区域‘兵冢之门’那儿。”警告啊:阵法的核心那块儿还在自己运转着呢,要是不小心闯进去的人,神魂可就会被锁住啦,会被困在幻境里七天,到最后就魂飞魄散喽。”
就在这个时候呢,结界外面,柳长老眼神阴沉沉的,就像能穿透那光幕似的,看向那片废墟。
他心里头就像翻江倒海似的想:“这个兵魂禁制啊,按照宗门里那些秘密典籍上写的,只有‘兵神传人’才能触发呢。要是这个人真的是……那‘兵神复苏’这个预言可就要成真了啊!可不能让他活着进去……一旦他找到兵冢的大门,云海宗守了上千年的封锁不就白干了嘛!”
他脸上没什么变化,悄悄地给身边执法堂的弟子传暗音:“去传我的秘密命令,所有进到里面的弟子,最要紧的事儿不是去找宝贝,而是要找到那个叫林澈的小子,不管付出什么代价,都要把秘境里所有跟‘兵神’有关的线索和遗迹都给毁掉——哪怕这个代价是……把整个秘境都引爆了!”
在阵法前面呢,林澈慢慢地蹲了下来,手指头轻轻地在地面上一道冷冰冰的刻痕上划过去,那种感觉就像是划过了数不清的战死的英雄的魂儿似的。
他抬起头,朝着废墟深处那隐隐约约的招唤看过去,小声地说:“你们这些人修的是灵,追求的是长生不老。我走的路呢,是道,是这天下的兵家拿铁血铺出来的唯一的正道。”
话一说完,他抬起脚,一点儿都没犹豫,就踩到了阵法的第一道刻痕上。
这一脚啊,在那些不懂兵法阵道的人眼里,那就是没头没脑的,就像是朝着死亡的深渊迈过去一样。在林澈眼里啊,他脚底下那道刻痕刚一被触发,好家伙,整个废墟大地上,数不清的交错线条一下子就有了微光。这些线条可不再是没生气的东西了,就跟变戏法似的,变成了一条由数不清的战魂意志铺成的星光长河呢,明明白白地指着那唯一能活命的路。
这时候镜头慢慢拉远,就看到废墟上面,星光曲曲折折的,跟河似的。林澈就一个人,顺着那光往前走。
画面外呢,柳长老的密令就像阴天里那种阴森森的低语传过来:“……不管咋样,都得把事儿办成喽。”
接着,结界光幕又打开了,云海宗好几十个精英弟子,那都是带着非把人弄死的决心,还惦记着里面的宝贝呢,一个接一个地就进去了。他们瞅着眼前乱糟糟的废墟,眼都不眨一下,就一脚迈进了这个专门给真正厉害的战士准备的亡魂迷宫。请提供一下原文内容,这样我才能进行修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