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照珺出身名门,七十多岁的年纪,面白,少斑,五官间看得出年轻时是个美人胚子。
说话风趣幽默,见识广博,丝毫没有长辈的架子,苏蔓渐渐被她的谈吐吸引,竟越聊越投机,颇有几分忘年交的感觉。
得知苏蔓没有男朋友,然后楚照珺就问苏蔓的属相。
苏蔓轻声说:“属兔。”
属兔的?
哎呀呀,这太好了。
楚照珺心里那点撮合的心思再也要按捺不住了属。
兔好啊!属兔的跟他们家霈霈属相最合了。
他属狗,狗护兔,天作之合啊,恨不得立刻就把两人绑去民政局。
楚照珺越看越满意:“ 蔓蔓,我可以这样叫你吗?”
苏蔓微笑:“ 可以。”
楚照珺拿出手机:“ 我们加个微信?”
这下轮到苏蔓震惊了:“ 您还会玩微信啊?”
“ 那可不。”楚照珺挺得意的:“我孙子教的,我现在玩得可溜了,会发朋友圈、还会抢红包。”
看着楚照珺苏蔓或许是想起了自己的奶奶,连忙拿出手机,“我扫您?”
两人就这样加上了微信。
刚加完,傅司霈就来了。
他看看苏蔓,又看看自己奶奶。
以为自己走错了厢房。
回去又了一眼门牌号,确认没错才走进来。
傅司霈挺淡定的喊楚照珺:“ 奶奶。”
苏蔓怔住了。
她也没想到傅司霈是这位老奶奶的孙子。
他只跟楚照珺打招呼,不跟苏蔓打。
苏蔓比他更淡定。
装不认识谁不会啊。
楚照珺睨他一眼,说:“你这孩子,怎么才来?”
说完,目光慈爱的看向苏蔓:“这位是苏蔓,我刚刚认识的小朋友,特别投缘。蔓蔓,这是我孙子傅司霈。”
苏蔓也端起无可挑剔的微笑,轻轻点头:“傅先生。”
傅司霈这才将目光正式投向苏蔓,他颔首:“苏小姐。”
心里却想,装,接着装,看你能装到几时。
楚照珺浑然不觉两人间的暗流涌动。
“霈霈啊你去多准备几个菜,蔓蔓也是一个人,相逢就是缘…… ”
楚照珺后面说的什么,苏蔓没听清楚。
她只关注了两个字:霈霈
霈霈?
佩佩?!
这名字跟傅司霈本人也太不搭了吧。
简直像是给一只威风凛凛的藏獒取了个“小白”之类的名字。
苏蔓感觉自己内心要笑疯了。
低下头,假装整理衣摆,拼命咬住下唇才把那股汹涌的笑意压下去。
她的任何动作都逃不过傅司霈的眼睛。
他盯着看她好久了。
相处三年,她打个屁他都知道她要干什么。
额角的青筋跳了一下。
这女人竟然敢笑话他的名字?
苏蔓肯定不能在这吃饭 ,缓了好一会儿才道:“ 不了奶奶,我跟朋友一起来的,他还在等我,今天能和您聊天真的很开心,下次有机会,我再和您聊。”
楚照珺虽然有些失望,但还是理解。
“好好好,朋友要紧。那说好了,下次一定来陪奶奶聊天啊。”
“好。”苏蔓微笑应下,又礼貌地对傅司霈点了点头:“佩先生,再见。”
傅司霈:“???”
佩先生?
她绝对是故意的,还敢当面给他改名换姓?
傅司霈抬眼,冷冷盯着她:“你叫谁?”
苏蔓像是完全没感受到他的杀气,依旧维持着那副无辜又礼貌的样子,甚至还略带歉意地笑了笑:“啊,抱歉,傅先生。一时口快,说错了。”
那语气,那神态,真诚得让人挑不出一点毛病。
可傅司霈分明从她微微弯起的眼睛里,看到了毫不掩饰的挑衅。
楚照珺倒是没听出什么不对,只是觉得孙子反应过度,不满地拍了他一下:“你这么凶干什么?蔓蔓又不是故意的,一点风度都没有。”
傅司霈:“……”
他快被这一老一少气出内伤了。
他懒得再跟奶奶争辩,反正现在说什么奶奶也听不进去,苏蔓一直以来惯会收买人心。
苏蔓见好就收,再次对楚照珺乖巧地笑了笑:“奶奶,那我先走了。您保重身体。”
说完,她优雅转身,步伐轻快地离开了禅房,留下一个气得快要爆炸的傅司霈和一个还在数落孙子没风度的楚照珺。
一走出禅房,苏蔓脸上的笑容就再也抑制不住。
哼,让他整天摆臭脸,让他出口伤人。
小小报复一下,真是神清气爽。
吃饭时,她也在笑。
程南深不明所以,给她夹菜:“ 什么事这么开心?”
苏蔓故意卖了个关子,没直接点破“佩佩”这个雷点。
“就是发现以后要是养条藏獒,可以给它取个可爱的名字。”
程南深:“???”
“你想取什么名字?”
“比如小白?或者球球?听起来是不是特别温顺无害?”
程南深没get到她的点。
也不明白她为什么对藏獒的名字这么有兴致了。
但还是很配合的:“那得找一只脾气特别好的藏獒才行,不然可能不会答应。”
……
寺庙的禅房都是相对独立的,傅司霈让人把楚照珺送回去,自己来找苏蔓。
【在哪?】他发了两个字。
苏蔓这边和程南深也刚吃完饭,扫了一眼手机没搭理。
起身离开禅房,走到寺庙门口,苏蔓的手机又响了,这次是直接来电,苏蔓想也不想就直接挂断。
雨越下越大,程南深为她撑伞,两人走在雨中,苏蔓刚坐进副驾驶,还没来得及关紧车门,后方一道低沉熟悉的声音响起。
“程先生这么巧?也来拜佛?”
是傅司霈。
苏蔓心里一紧,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将车门关紧。
关上后,她又有点后悔了。
不是。
她紧张什么?
她关什么门啊。
程南深朝傅司霈看过来神情平静,像是幽静的湖面: “ 傅先生也巧。”
车窗贴着深色的膜,从外面根本看不清里面,傅司霈目光状似无意地扫过。
他勾唇: “女朋友?”
程南深给傅司霈递了根烟,道:“ 朋友。”
傅司霈接了,视线定格在那扇深色的车窗上,忽然邪气挑眉:“程总对朋友真够体贴,还亲自撑伞接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