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城市另一端的某个酒吧,在发布会上“一战成名”的记者,正烦躁地喝酒。
原以为这次能博一次大的,没想到傅司霈反应如此激烈,直接断送了他的职业生涯。
业内封杀,这意味着他辛辛苦苦积累的一切都完了。
这时,手机震动了一下。
【事情办砸了,尾款取消。】
他气得差点把手机砸了。
冒着这么大风险,就得了一笔少得可怜的前期款?那个女人当初联系他时可是承诺事成之后有丰厚报酬的。
他不甘心,借着酒劲,拨通了那个号码。
“不是说了别再联系了吗?”
男人声音,带着怒气:我工作都丢了,说好的尾款你们不能这么过河拆桥。”
电话那头的女人冷笑:“事情没办好没让你赔钱就算客气了,你还要尾款?那位的手段你也知道,要尾款还是要命,自己掂量掂量。”
说完,对方直接挂断了电话。
听着电话里的忙音,男人气得将手机摔了。
这次真他妈亏大了。
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
夜渐渐深了。
程南深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我正在追求她,目前正在努力中】
傅司霈的这句话如同魔咒,在他脑海里反复回响。
他烦躁地坐起身,靠在床头,摸过床头的烟盒点燃。
傅司霈性子强势,原以为他不屑于低头。
可这男人,为了蔓蔓,何止是低头。
他简直是把自己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原则,亲手摔碎了碾进泥里。
软磨硬泡,死缠烂打。
被苏蔓推开,下一次依旧能若无其事地凑上来。
傅司霈那样的男人一旦确定目标会多么不遗余力,程南深简直不敢想象。
“努力中……”
程南深吐出一口烟圈苦笑。
……
程三爷身体越发不好了,他早年混黑社会,刀口舔血,身上受过不少大伤,年轻时尚且能靠着一股悍勇之气硬抗过来,如今年纪大了,再加上思念亡妻身体越发扛不住。
盛玉昭早前一直在拍戏,程三爷一直让人瞒着她,但程启霖给她发了信息,现在瞒不住了。
程南深从家里出发来了程宅。
车停下,莫修拉开车门,程南深从车上下来,莫修说了一句:“南哥,程启霖的车也在。”
程南深抬眼看过去,果然在本属于他的停车位上看到了那辆骚包颜色的跑车。
他不动声色收回视线,入了前厅,去了程三爷的房间。
此刻医生正在给程三爷检查身体,盛玉昭和程启霖都在。
盛玉昭担心父亲,眼圈红红的。
程启霖见看了眼,从西装口袋掏出一方干净的手帕,他正准备给盛玉昭擦眼泪,程南深喊了声:“ 昭昭。”
“ 五哥。”盛玉昭抬起眼,从程启霖身边越过,他手中的帕子掉在了地上。
程南深一来,盛玉昭便有了主心骨。
她的情绪在程南深面前随意释放。
“ 哭什么?”程南深安慰盛玉昭,手在她肩膀上轻拍了一下,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有一道不友善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他下意识看过去。
程启霖弯腰捡起那方手帕,默默塞回口袋。
“辛苦了。”程南深朝医生伸手。
医生知道他的身份,是程家未来的家主,难掩激动之情,抬起双手握了一下程南深的手,“程先生不必客气,这是我分内之事。”
“ 我父亲怎么样?”程南深问道。
“三爷目前情况暂时稳定,但心肺功能比之前又衰弱了一些,不能再受任何刺激,需要绝对静养。”
程南深眉头微蹙,点了点头:“有劳你多费心。”
“应该的。”
管家送走医生,房间里只剩下他们四人,包括昏睡的程三爷。
盛玉昭听着医生的话,刚刚止住的眼泪又有些忍不住,紧紧抓着程南深胳膊:“五哥,我好担心爸爸,他不会有事的对吗?”
“别自己吓自己,医生只说需要静养,我们好好照顾就是。”
盛玉昭打起精神: “ 那我先去给爸爸熬粥。”
“ 嗯。”
盛玉昭问程南深:“你喝么?”
“好。”
“四哥你呢?”盛玉昭看向程启霖。
看着她清澈的眸子,程启霖无法拒绝。
不动声色的嗯了一声。
盛玉昭去了厨房,两个男人一前一后走出房间,来到走廊。
程启霖转动了一下腕表,不急不慢地开口:“看来昭昭还是更依赖你。”
程南深清冷道:“收起你不该有的心思。”
“嗯?”程启霖看向程南深:“ 我什么心思?”
程南深走过去,站在程启霖面前,两人站在一起,身高相仿,气势却截然不同。
程南深是内敛的冰山,沉稳迫人,程启霖则像暗涌的漩涡危险十足。
程南深嗓音带着寒意:“你心里清楚,她叫你一声四哥,你这辈子只能是他四哥,昭昭心思单纯,你那些龌龊心思,别用在她身上。”
“ 你倒是把自己的位置摆正的挺好。”程启霖的眼眸微微一眯,冷寂的双眸嘲讽的意味深浓:“ 我也把她当妹妹,你想多了。”
程南深轻声一笑:“ 这话你自己信了就行。”
说完,没再看程启霖一眼,转身进了卧室。
程启霖的视线从他的背影上收了回去。
注视着窗棂外的天光。
妹妹么?
他嗤一声。
还真是讽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