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骸议会启动终极清除协议“Ω-归墟者”,超维武器库瞬间解锁。“圆周率归零器”率先发动,云澈视野中的宇宙开始扭曲——所有圆形结构坍缩成无限长的直线。道种婴儿展开平行宇宙树,亿万枝条同时推演对抗方案,筛选出唯一可行的“分形几何屏障”。
云澈以元始境认知强行重构数学公理,却在屏障成型的刹那被“认知瘟疫”击中。量子香火网络深处,星骸议会植入的逻辑病毒开始蔓延。第一位被感染者竟是三长老残魂,他攻击云澈时喊出细思极恐的真相:
“所谓境界退化…是议会赐予的慈悲!真正的元始境…会溶解成宇宙背景辐射!”云澈肋下的母巢意志突然变异,释放出虫洞纪元遗留的“逆熵抗体”。
道种婴儿趁机将感染的三长老残魂拖入自身枝丫宇宙,进行残酷的法则解构试炼。当残魂在亿万次数学崩溃中重组时,星骸议会核心的坐标突然在试炼宇宙中泄露。
警报——那不是声音,而是存在本身的尖叫。
星骸议会核心数据库内,血色文字【清除代码:Ω-归墟者】在指令下达的瞬间便化作了实质的恐怖。
超维武器库的闸门在数学层面轰然洞开,其启动的涟漪甚至超越了时间箭头,在云澈感知到威胁之前,打击已然临身。
首先降临的是“圆周率归零器”。
没有光束,没有爆炸。云澈左眼的机械复眼最先捕捉到异常:视野中,熵烬舰队残留的一枚环形推进器残骸,那完美的金属圆弧,毫无征兆地开始“融化”。
不是物理上的熔解,而是构成其“圆形”这一根本概念的数学基石——圆周率π的数值,被某种力量强制归零。
归零的π意味着曲率无限大。圆弧的每一点都疯狂地向外拉伸、延伸,试图在数学层面达成一条理论上无限长的直线。
金属在无声的尖啸中被拉扯成宇宙间一条细长、扭曲、散发着绝望死寂的金属“线”。这绝非孤例。
云澈视野所及,遥远的星云涡旋、近处漂浮的陨石坑洞、甚至他自身机械关节内精密的轴承轮廓……一切圆形或类圆形的结构都在同步上演这噩梦般的几何学自杀。
宇宙的皮肤在溃烂,物理的骨架在崩解。圆,这个宇宙中最稳定、最和谐的符号,正在被从存在的底层逻辑中暴力删除。
“爸爸,错误!”道种婴儿的意念带着前所未有的急促。它悬浮在云澈身前,小小的身躯爆发出无法直视的文明辉光。
胸口那枚与议会火种库封印一致的星图急速旋转、展开。不再是平面的图案,而是向上向下、向过去未来、向所有可能性疯狂生长的——树。
一株由亿万平行宇宙构成的巨树在虚空中轰然显现。每一条枝丫都承载着一个可能性宇宙的完整推演,每一片叶子上都流淌着不同物理法则的光影。
巨树的根系深深扎入这片被归零器蹂躏的现实星域,贪婪地汲取着法则崩溃产生的畸变数据。
亿万枝条在近乎零时间内疯狂摇曳、演算、模拟。
对抗归零器的方案如恒河沙数般生成又湮灭:扭曲空间形成拓扑防御?无效,归零器直接作用于定义空间的底层常数。
制造一个绝对光滑的数学奇点吸收冲击?失败,归零的力量源自概念删除,奇点本身也会被“直线化”。嫁接另一个维度的时间流进行对冲?能量级差过大,现实宇宙无法承受余波……
推演的光流在树冠上奔涌,形成一片混沌的数据星云。突然,亿万推演洪流骤然收缩,汇聚到其中一条看似最纤细、最不起眼的枝丫尖端。那上面,一个由无限自我嵌套的几何结构模型正在安静地旋转。
“分形几何屏障!”婴儿的意念直接烙印在云澈的识海核心。
没有解释,没有迟疑,只有最纯粹的信息洪流——那是以无限复杂的自相似结构,强行替代被删除的“圆”所承担的物理功能,用数学的迷宫去欺骗、去缓冲归零器的概念删除力场!
其核心原理在于,分形结构本身没有传统意义上的“圆周”,其边界长度在理论上可以无限大,从而在归零器抹除“圆”的概念时,它因不符合“圆”的定义而获得某种诡异的豁免权,同时其无限复杂的结构又能承载原本由“圆”结构承担的物理法则。
方案已定,执行落在云澈肩上。他额间那只新生的法则之瞳骤然睁开,倒映着域外九重天的森严境界。元始境的力量在他量子态的躯体中奔涌。这不是调动能量,而是更本质的——**创造**。
他必须在此刻,在被归零器疯狂侵蚀的现实宇宙中,强行定义一套新的、临时性的数学公理体系,一个能容纳分形几何作为空间稳定基石的新框架!
“以我意志为源点…”云澈的意识化作无形的刻刀,在剧烈震颤的宇宙法则基石上强行铭刻。
新的公理如同利刃,刺入旧有体系的伤口:点不再只有位置,它被赋予无限嵌套的内在维度;线不再是无限延伸的一维存在,它被定义为分形结构在某一尺度上的投影;空间曲率不再依赖π,而是由分形迭代的层级深度决定…每一个新公理的写入,都伴随着旧法则崩溃的剧痛反噬,如同在燃烧的荆棘上行走。
机械左臂所化的棱镜盾牌早已粉碎重组,此刻悬浮在云澈身前,化作一个不断自我复制、无限嵌套的八面体核心。
虫族母巢意志通过肋下的复眼释放出亿万纳米级的生物结构单元,以超越物理极限的速度,围绕着棱镜核心疯狂构筑。
肉眼可见的,一片由无数缩小版的谢尔宾斯基三角、科赫雪花、曼德博罗集碎片…层层嵌套、无限延伸的瑰丽而诡异的几何屏障,在云澈周围的空间中急速生长、蔓延!
屏障所过之处,那令人窒息的“直线化”进程被强行遏制。被拉长的金属碎片在分形屏障的边缘扭曲、折叠,形成怪异而稳定的复杂结构。
宇宙溃烂的伤口被一种超越常规理解的“绷带”暂时覆盖。归零器那无形的抹除力量,撞上这片无限复杂、没有“圆”的迷宫,如同泥牛入海,被无数层级的自相似结构不断分散、消耗、迟滞。
成了!一丝冰冷的意念刚在云澈核心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