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向无咎准备放弃时，一个声音突然在他背后响起。
“不要喊了，他听不见的。”
向无咎猛然转身，看到一个身穿金袍的老者，正站在他身后。
老者的气息极其恐怖，甚至超过了他见过的所有存在，包括秩序之主和毁灭之主。
“你是?”向无咎警惕地问。
“我叫金。”老者说，“虚无现实的另一个使者。”
“白是去通知你们的消息，而我，是来带走观察者的。”
“带走观察者?”向无咎一惊，“为什么?”
“因为他违规了。”金冷漠地说，“观察者的职责是观察和记录，不应该干涉低维度的事务。”
“但他多次帮助你，给你提示，这已经违反了高维度的规则。”
“所以，他被召回了，接受审判。”
向无咎心中一沉:“那他现在在哪?”
“在虚无现实的审判庭。”金说，“如果罪名成立，他会被剥夺观察者的身份，永久禁闭。”
“我要去救他!”向无咎说。
“救?”金冷笑，“你一个大乘境的修士，怎么救?”
“虚无现实的审判庭，由三位本源境的裁决者主持，还有无数超脱境的守卫。”
“你去了，只会送死。”
“那我也要去!”向无咎坚定地说，“观察者帮助过我，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受罚。”
金沉默地看着向无咎，良久，他说:“有意思，我还以为你会为了多元宇宙的安危，放弃一个朋友。”
“毕竟，现在时间紧迫，你应该专心修炼，而不是去送死。”
“我不会放弃朋友。”向无咎说，“如果为了拯救多元宇宙，就要牺牲帮助过我的人，那这种拯救，我不要。”
“而且，观察者是因为帮助我才被抓的，我有责任救他。”
金看着向无咎，眼中闪过一丝欣赏:“你这种性格，很罕见。”
“在这个弱肉强食的多元宇宙，大部分强者都会为了目标不择手段。”
“但你不同，你有自己的原则，有自己的底线。”
“也许，这就是观察者看中你的原因。”
“他说，你可能是多元宇宙的希望。”
“现在看来，他说得没错。”
金抬起手，一道金色的门户出现在向无咎面前。
“这是通往虚无现实的门。”金说，“穿过它，你就能到达审判庭。”
“但我警告你，那里极度危险，你很可能有去无回。”
“而且，就算你救出了观察者，也无法阻止。”
“你真的要去?”
“去。”向无咎毫不犹豫。
“那就去吧。”金说，“我会给你一个小时的时间，一个小时后，我会关闭门户。”
“如果你没能在一个小时内出来，就会永远困在虚无现实。”
“够了。”向无咎说，“一个小时，足够我救人了。”
他深吸一口气，踏入金色的门户。
门户另一端，是一个完全由白色光芒构成的世界。
没有大地，没有天空，只有无尽的白光。
在白光的中央，有一座巨大的建筑，那就是审判庭。
向无咎向着审判庭飞去，但还没靠近，就被十几个守卫拦住了。
“止步!”一个守卫喝道，“这里是审判庭，闲人免进!”
“我要见观察者!”向无咎说，“我是向无咎，他的朋友!”
“朋友?”守卫冷笑，“观察者没有朋友，只有观察对象。”
“而且，他现在正在接受审判，任何人都不能见。”
“滚!”
向无咎眼神一冷:“我说了，我要见他!”
他身上爆发出强大的气息，四象法相显现。
“找死!”守卫们同时出手，十几道攻击轰向向无咎。
但向无咎的速度更快，他在攻击落下前就冲破了包围，直接闯入审判庭。
审判庭内，三个身穿白袍的裁决者坐在高台上，正在审判观察者。
观察者被锁链束缚，跪在地上，低着头。
“观察者，你身为高维度存在，多次干涉低维度事务，违背了基本规则。”中间的裁决者说，“你可认罪?”
“我认罪。”观察者平静地说，“但我不后悔。”
“放肆!”左边的裁决者怒道，“你不仅违规，还敢狡辩!”
“判决如下:剥夺观察者身份，永久禁闭!”
就在裁决者准备宣布判决生效时，向无咎冲了进来。
“等等!”他大喊，“我反对这个判决!”
三个裁决者和观察者都愣住了。
“向无咎?!”观察者震惊，“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来救你。”向无咎说，然后转向三个裁决者，“三位裁决者，观察者虽然违规，但他的初衷是好的。”
“而且，他帮助的对象，是为了拯救多元宇宙。”
“这种行为，难道不应该被鼓励吗?”
“胡说!”中间的裁决者说，“规则就是规则，不能因为动机而改变。”
“如果所有人都因为好的初衷就违规，那规则还有什么意义?”
“那如果规则本身就有问题呢?”向无咎反问，“如果规则阻止了正确的事情，那这种规则，是不是应该被修改?”
三个裁决者面面相觑，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而且。”向无咎继续说，“我听说，只有本源境的主宰者，才能修改多元宇宙的规则。”
“那我问你们，你们是本源境吗?”
“我们...”中间的裁决者语塞。
“如果不是，那你们有什么资格代表规则?”向无咎步步紧逼，“你们只是规则的执行者，不是制定者。”
“而真正的制定者，应该是多元宇宙本身，或者说，是本源境的主宰者。”
“既然现在没有主宰者，那就由多元宇宙本身决定。”
“如果多元宇宙认为观察者有罪，那我无话可说。”
“但如果多元宇宙不认为他有罪，你们就无权惩罚他!”
向无咎的话，在审判庭中回荡。
三个裁决者沉默了，因为他们知道，向无咎说得对。
他们确实只是执行者，不是制定者。
如果真的要判定观察者是否有罪，应该由更高的存在来决定。
就在这时，审判庭突然震动。
一道耀眼的光芒从天而降，笼罩住观察者。
光芒中，传来一个威严的声音。
“观察者，你的违规，已被记录。”
“但考虑到你的初衷，以及向无咎的辩护。”
“判决如下:暂时保留观察者身份，但禁止再次干涉低维度事务。”
“如有再犯，立即永久禁闭!”
光芒散去，观察者身上的锁链也消失了。
他站起来，看向向无咎，眼中满是感激:“谢谢你，年轻人。”
“不用谢。”向无咎说，“你曾经帮助过我，现在轮到我帮你了。”
“走吧，我们该回去了。”
两人一起走出审判庭，通过金色的门户，返回多元宇宙。
当他们回来时，金还在等着。
“有意思。”金笑道，“你居然真的把人救出来了。”
“而且，只用了二十分钟。”
“运气好而已。”向无咎说。
“不，不是运气。”观察者说，“是你的话，打动了裁决者。”
“更准确地说，打动了多元宇宙本身。”
“所以它出手干预，改变了判决。”
“多元宇宙...本身?”向无咎疑惑。
“对。”观察者说，“多元宇宙不是死物，而是有意识的。”
“只是这个意识太过庞大，平时不会显现。”
“只有在关键时刻，它才会做出回应。”
“而刚才，就是关键时刻。”
向无咎若有所思地点头。
“好了，时间不多了。”观察者说，“虽然我不能再直接帮助你，但我可以给你一个建议。”
“什么建议?”
“想要达到本源境，不能靠修炼，而要靠。”观察者说，“你要领悟多元宇宙的本质，理解它的运行规律，与它产生共鸣。”
“只有这样，你才能成为主宰者，掌控。”
“而领悟的最好方法，就是...”他停顿了一下，“就是去经历，去感受，去体验不同现实的生命。”
“不要只站在强者的角度看问题，也要站在弱者、站在普通人的角度。”
“只有理解了所有生命的意义，你才能理解多元宇宙的意义。”
“到那时，本源境，自然水到渠成。”
向无咎深深记住了这番话。
“我明白了，谢谢。”
“去吧。”观察者说，“三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希望下次见面时，你已经达到本源境了。”
“我会的。”向无咎说。
他转身，向着人间的方向飞去。
回到人间后，向无咎立即召集了核心成员开会。
龙皇、小向、毁灭之主、符文、五大守护者，以及各个主要现实的代表，全都到齐了。
“情况大家都知道了。”向无咎开门见山，“我们有三年时间，准确地说，现在只剩下两年十一个月。”
“在这段时间里，我需要达到本源境，才能阻止。”
“但根据观察者的建议，修炼不是主要方法，领悟才是关键。”
“所以，我决定暂时离开联盟，去各个现实游历，体验不同的生命。”
“什么?!”众人震惊，“您要离开?”
“是的。”向无咎点头，“但不是抛弃联盟，只是改变方式。”
“联盟的日常事务，由执行委员会处理，重大决策由议会投票。”
“而我，会在暗中观察，如果遇到联盟无法解决的危机，我会立即赶回来。”
“可是...”龙皇担忧，“如果您一直在游历，修为提升会不会太慢?”
“修为不是最重要的。”向无咎说，“观察者说得很明白，本源境需要的是领悟，不是力量。”
“我现在是大乘境巅峰，距离渡劫境只有一步之遥，但这一步，困住了无数强者。”
“因为他们只知道修炼，不懂得领悟。”
“而我，要用这次游历，完成这个领悟。”
小向咬了咬牙，最终点头:“我明白了，高层次的我。”
“你放心去吧，联盟交给我们。”
“谢谢。”向无咎欣慰地笑了，“不过，我不是一个人去。”
“小向，你跟我一起。”
“啊?”小向一愣，“我也去?”
“对。”向无咎说，“你是我的另一半灵魂，我的经历，你也需要经历。”
“而且，你现在是元婴境，正是需要磨练的时候。”
“跟着我游历，对你的成长也有好处。”
“可是联盟...”
“联盟有龙皇他们在，不用担心。”向无咎说，“而且，这也是对他们的考验。”
“如果联盟离开我就无法运转，那说明我这个创始人太失败了。”
“真正的联盟，应该是每个成员都能独当一面，而不是依赖某个领袖。”
龙皇听懂了向无咎的意思，站起来:“向前辈说得对。”
“联盟不能总是依赖您一个人，我们也要成长。”
“您放心去吧，联盟交给我们，保证不会让您失望。”
“那就拜托了。”向无咎说，“我和小向，明天就出发。”
“目标是...”他看向虚空，“目标是所有还存在的现实，从最弱小的开始，一直到最强大的。”
“体验每一种生命，理解每一种存在。”
“这就是我的修行之路。”
第二天一早。
向无咎和小向站在人间的边境，准备开始他们的游历之旅。
“高层次的我，我们第一站去哪?”小向问。
“去最弱小的现实。”向无咎说，“符文告诉我，有一个叫微尘现实的地方，是多元宇宙中最小最弱的现实之一。”
“那里的生命形态很特殊，寿命只有一天，但他们依然顽强地活着。”
“我想去看看，这样的生命，为什么要存在?他们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走吧。”
两人撕裂空间，传送到微尘现实。
当他们到达时，眼前的景象让小向震撼了。
这个现实，真的很小，只有一座城市那么大。
而且，整个现实都是由细小的尘埃构成的，飘浮在虚空中，随时可能被吹散。
在这些尘埃上，生活着无数微小的生命——尘灵。
尘灵只有指甲盖那么大，透明的身体，闪烁着微弱的光芒。
他们在尘埃上建立了城市、田野、河流，过着和人类一样的生活。
“好小...”小向惊叹，“但他们建立的文明，看起来一点都不简陋。”
“是啊。”向无咎说，“虽然弱小，但他们依然在努力生活。”
“我们下去，近距离观察。”
两人缩小身形，降落在尘埃上。
在尘灵眼中，他们就像是两个普通的旅行者。
“欢迎来到微尘城!”一个热情的尘灵飞过来，“你们是从其他尘埃来的吗?”
“是的。”向无咎说，“我们想在这里住一段时间，可以吗?”
“当然可以!”尘灵高兴地说，“我们这里欢迎所有客人!”
“我叫微光，是这座城的向导，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说!”
“谢谢，我叫向无咎，这是小向。”
“向无咎...小向...好奇怪的名字。”微光笑道，“不过没关系，名字只是代号嘛。”
“来，我带你们参观城市!”
微光带着两人在微尘城中游览。
虽然城市很小，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有市场、学校、医院、图书馆，甚至还有剧院和艺术馆。
尘灵们在其中忙碌着，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笑容。
“你们看起来很开心。”向无咎说，“明明寿命只有一天，为什么还这么开心?”
“正因为只有一天，所以才要开心啊。”微光理所当然地说，“如果不开心，一天就浪费了。”
“而且，虽然我们个体只活一天，但我们的文明会一直延续下去。”
“我们会把知识、经验、记忆，都传承给下一代。”
“所以，我们不是真的死去，只是换了一个载体继续活着。”
向无咎听到这话，心中一动。
这就是微尘现实的生命哲学——虽然个体短暂，但集体永恒。
“微光，你们不怕死吗?”小向好奇地问。
“怕啊。”微光坦然地说，“谁不怕死呢?”
“但怕有什么用?死亡是必然的，与其害怕，不如珍惜当下。”
“我今天早上出生，看到了美丽的晨曦。”
“中午我学会了一首新歌，唱给朋友们听。”
“下午我帮助了一个迷路的孩子，看到他找到家人的笑容。”
“现在，我又遇到了你们这两个有趣的旅行者，听到了外面世界的故事。”
“等到今晚，我会安静地闭上眼睛，回忆这一天的美好，然后满足地离开。”
“而明天，新的生命会诞生，继续我的记忆，继续这个城市的故事。”
“这样的生命，不是很有意义吗?”
向无咎沉默了。
他突然明白了，生命的意义，不在于长短，而在于如何度过。
尘灵虽然只活一天，但他们的每一刻都充实而美好。
反观那些活了千年万年的强者，又有多少人真正珍惜过每一天?
“谢谢你，微光。”向无咎诚恳地说，“你教会了我很重要的东西。”
“啊?”微光不好意思地挠头，“我只是随便说说而已...”
“不，你说的，对我很重要。”向无咎说。
他感觉自己的心境，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一些以前没有注意到的东西，现在变得清晰起来。
这就是领悟的开始。
在微尘现实待了三天后，向无咎和小向离开了。
临走时，微光已经死去，接替他的是新的向导，名叫微星。
微星继承了微光的记忆，依然记得向无咎和小向。
“再见，旅行者们。”微星挥手，“希望你们能找到想要的答案。”
“我们会的。”向无咎说，“也希望微尘现实，能在中存活下来。”
“终结?”微星疑惑，“那是什么?”
“一个...考验。”向无咎没有详细解释，“总之，好好活着。”
“我们会的。”微星笑道，“我们尘灵，最擅长的就是顽强地活着。”
两人离开微尘现实，前往下一个目标——战争现实。
这是一个完全相反的现实，那里的生命，寿命很长，但每一天都在战争中度过。
当两人到达时，迎接他们的是漫天的炮火。
战争现实的天空，永远是灰色的，充满了硝烟和鲜血。
大地上，无数军队在厮杀，攻城掠地，争夺资源。
没有和平，没有安宁，只有永无休止的战争。
“这里...好可怕...”小向皱眉。
“是啊。”向无咎说，“但这也是一种存在方式。”
“我们下去，看看这些战士，为什么要战斗。”
两人降落在一个军营中，化身成两个普通士兵。
军营里，到处都是疲惫的战士，他们身上满是伤痕，眼中却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新兵?”一个老兵走过来，“今天第三营团灭了，你们是补充兵力吧?”
“是的。”向无咎说。
“那跟我来，我教你们怎么活下去。”老兵说，“在这个世界，活着是最难的事。”
“为什么你们要一直战斗?”向无咎问，“就不能和平相处吗?”
“和平?”老兵苦笑，“那是什么?能吃吗?”
“这个世界的资源有限，想要活下去，就必须抢夺别人的资源。”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没有第三个选择。”
“那你们...不累吗?”小向问。
“累啊。”老兵坦然地说，“累到骨子里了。”
“但不能停，一停下来，就会被别人杀死。”
“所以，哪怕再累，也要继续战斗。”
“为了自己，为了家人，为了战友。”
“这就是我们的生存方式。”
向无咎沉默地听着，心中感慨万千。
战争现实的生命，和微尘现实完全不同。
他们寿命很长，可以活几百年，但每一天都在痛苦中挣扎。
没有快乐，没有希望，只有为了生存而进行的战斗。
“老兵，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有一天，战争结束了，你想做什么?”向无咎问。
老兵愣住了。
他思考了很久，最终摇头:“没想过。”
“因为战争不可能结束，这是我们世界的规则。”
“但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憧憬，“我想种地。”
“种很多很多的粮食，让所有人都吃饱。”
“然后，坐在田野边，看着太阳落山，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做。”
“那一定很美好吧...”
说完，老兵笑了，但笑容中带着一丝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