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卯时,天还未亮透,丹鼎司的药香便已随着晨雾弥漫开来。
镜流坐在药炉前,手里握着蒲扇轻轻扇动,火光在她眼底跳跃,映得脸颊微红。
昨夜的记忆如同浸了蜜的灵草,甜丝丝地萦绕在心头,她低头看着指尖残留的温度,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
“火候过了。”清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方源缓步走近,伸手将药炉的风门调小了些。
他身上还带着晨露的清寒,指尖触到炉壁时,镜流下意识地缩回了手,心跳骤然加速。
昨夜那个温柔相拥的身影与眼前这个专注调火的人重叠在一起,让她一时有些恍惚。
“对不起师傅……方源。”她连忙改口,脸颊烫得能煎熟蛋。
方源抬眸看她,眼底闪过一丝笑意,伸手将她额前的碎发别到耳后:“再练半个时辰,随我去药田采摘晨露草。”
他的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耳廓,留下微凉的触感,让镜流的耳朵瞬间红透了。
药田在丹鼎司后山,晨雾还未散尽,露水沾在青草上,折射出细碎的光芒。
方源提着竹篮走在前面,青色的衣袍下摆扫过草丛,惊起几只彩色的蝶。
镜流跟在后面,看着他清瘦的背影,突然想起九百年前,他也是这样牵着她的手,找能治病的草药。
那时他的手掌宽大温暖,总能给她无尽的安全感。
“晨露草要采带露的,根茎要完整。”方源蹲下身来。
示范着如何采摘草药,指尖捏住草茎轻轻一提,带着晶莹露水的晨露草便完整地拔了出来。
镜流学着他的样子采摘,指尖刚触到草叶,露水便顺着指缝滑落,凉丝丝的很舒服。
“当年你第一次采草药,把毒藤当成了药草,差点误食。”
方源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淡淡的笑意。
镜流顿时窘迫起来,小声嘟囔:“那时候我还小嘛。”
她记得那次方源发现后,没有责备她,只是耐心教她辨认毒藤的特征,还在她手心画了药草的样子,让她牢记在心。
方源看着她泛红的耳根,眼底的笑意更深了。
他伸手接过她采的晨露草,放进竹篮里:
“现在长大了,不会再认错了。”他的语气自然亲昵,没有丝毫刻意,让镜流的心像被晨露滋润的灵草,悄悄舒展开来。
采摘完晨露草回到丹房时,灵溪已经等在门口,手里端着两碗热气腾腾的米粥。
她看到两人并肩走来,眼睛笑得弯成了月牙:
“这晨露草采得正好,快趁热喝粥。”她挤眉弄眼地朝镜流使了个眼色,看得镜流脸颊发烫。
三人坐在丹房的木桌旁喝粥,晨光透过窗棂洒进来,在桌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灵溪有意无意地打趣:
“我方才去前殿,听见几位长老说要给方源介绍道侣呢,说什么丹术大师该有个贤内助了。”
她边说边观察两人的反应,看到镜流握着勺子的手微微收紧,忍不住在心里偷笑。
方源抬眸看了灵溪一眼,淡淡道:
“不必了,我已有心仪之人。”
他说这话时,目光不经意地扫过镜流,让她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连忙低下头喝粥,耳根却红得像熟透的灵果。
灵溪看得直乐,故意追问:“哦?是谁家的仙子能入我们方源大师的眼?”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方源的声音依旧清冷,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镜流的脸“腾”地一下红透了,差点把嘴里的粥喷出来。
灵溪哈哈大笑起来,拍着桌子说:“我就知道!我弟弟终于开窍了!”
正在这时,门外传来弟子的通报声:
“方源大师,药王殿的长老求见。”方源放下粥碗起身:
“我去前殿看看。”他走到门口时,回头看了镜流一眼,目光温柔:
“等我回来,教你炼神静丹。”镜流红着脸点头,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心里甜丝丝的。
方源走后,灵溪凑到镜流身边,拍着她的肩膀说:
“傻丫头,这下放心了吧?我方源弟弟看着冷淡,其实对你比谁都热。。”
灵溪递给她一块手帕,叹了口气:“他就是这样,什么都憋在心里不说,他谁都不信。”
“这些年仙舟不太平,他肩上的担子重,总觉得不能给你安稳的未来,所以一直把对你的心思藏着。”
“这次要不是你捅破窗户纸,他恐怕还要憋个几百年。”
镜流擦了擦眼泪,心里又酸又甜。
原来他不是不懂她的心意,只是有太多顾虑。
她握紧拳头,在心里暗暗发誓,以后一定要好好修炼,帮他分担重担,做能与他并肩同行的人。
傍晚时分,方源才从前殿回来,脸上带着一丝疲惫。
镜流连忙端上刚炖好的参汤:
“长老找您什么事?”方源接过参汤喝了一口,暖意顺着喉咙滑下,疲惫消散了不少:
“药王殿要炼制一批抵御魔阴的丹药,让我主持。”
镜流眼睛一亮:
“我可以帮忙!我已经能熟练炼制凝气丹和清心丹了。”
方源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眼底闪过一丝欣慰:
“好,明日起你随我一起炼药。”他顿了顿,从袖袋里取出一枚玉佩,递给她:
“这是丹鼎司的长老令牌,以后你可以自由出入药库和典籍室。”
玉佩温润剔透,上面刻着繁复的丹纹,是只有丹鼎司核心弟子才能拥有的令牌。
镜流接过玉佩,指尖轻轻摩挲着上面的纹路,心里暖暖的。
她知道,这不仅是信任,更是他对她的认可。
“夜深了,我送你回房。”方源起身,顺手拿起挂在墙上的外袍。
镜流跟着他走出丹房,夜色已经笼罩了仙舟,星星在天幕上闪烁,像撒了一把碎钻。
廊下的星灯不知何时又亮了起来,暖黄的光芒照亮了两人的身影。
走到镜流的房门前,方源停下脚步,从袖袋里取出一个小巧的香囊:
“这是用安神草和灵溪花粉做的,戴着能安神。”香囊是用天蚕丝绣的,上面绣着一朵灵溪花,针脚细密,显然是精心制作的。
镜流接过香囊,鼻尖萦绕着淡淡的清香,心里甜丝丝的:
“你亲手做的?”方源神色淡然,点了点头:“昨夜睡不着,就做了这个。”
镜流看着他忍不住笑了起来,踮起脚尖在他脸颊上轻轻吻了一下:“谢谢,方源。”
方源愣住了。
镜流看着他呆萌的样子,笑得更欢了,转身跑进房间,关门前还不忘对他做了个鬼脸:“晚安,方源!”
方源站在门口,手抚上被她吻过的脸颊,指尖还有残留的温度。
他看着紧闭的房门,眼底漾开温柔的笑意,低声说了句:“晚安,阿流。”
夜风轻轻吹过,带来灵溪花的甜香。廊下的星灯摇曳,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镜流靠在门后,手捧着香囊,心跳如鼓。
她能想象到门外那个清冷的人此刻红着脸的样子,忍不住捂住嘴偷笑。
窗外的星星眨着眼睛,像是在为他们祝福。
镜流走到窗边,看着夜空中最亮的那颗星,在心里默默许愿:
愿岁月静好,能与他执手相伴,看遍仙舟的日升月落,度过无数个这样温馨的夜晚。
丹鼎司的灯光渐渐熄灭,只有丹房和镜流的房间还亮着灯,暖黄的光芒在夜色中交相辉映,像两颗紧紧相依的心。
星夜的余温还未散去,新的故事正在悄然上演,一段跨越九百年的爱恋,正伴随着药香和星光,慢慢铺展开来。
“哟,本体,没想到你还能找到恋人啊,我还以为你是块木头呢。”
“是啊,本体你之前可不是这样的。”
方源转过头去,那站着两个人影,一黑一红,正是方源的两大分身。
一号黑奴:猎星:七转火道蛊仙。
二号黑奴:何春秋:六转力道蛊仙。
方源又回到了平时冰冷的样子,开口:“这次你们来,有什么事吗?”
“哼,我还以为他真变了,还是冰块吗。”何春秋对着一旁的猎星说。
“好了,本体,这次确实有重事来报, 均衡星神:互。已经注意到我们了。”
“因为我是天外之魔吗?”方源开口回道。
“对,他应该是觉得我们是变数,不该存在于这个世界。”猎星再次开口。
“唉,永生之路当真坎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