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警视厅大楼的走廊上,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将大理石地面映得闪闪发亮。
阵平和雪穗跟在妃英理身后,六岁的小兰被母亲牵着手,蹦蹦跳跳地走在最前面,两条小辫子随着步伐欢快地摆动。
妃老师,下周的案子我已经整理好所有证据链了。
雪穗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声音平静而恭敬。
妃英理满意地点点头,
做得很好呢,雪穗。下周三的开庭,你来做我的第二助理吧。
雪穗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嘴角难以抑制地上扬。
阵平在一旁看着,忍不住轻笑出声,被雪穗悄悄瞪了一眼。
阵平哥哥!
小兰突然转身,仰着小脸问道,
你什么时候再教我柔道呀?上次那个摔跤的动作我还不会呢!
阵平蹲下身,平视着小女孩,
等你再长大一点,好不好?现在先学好基础动作。
我已经很厉害了!
小兰鼓起脸颊,做了个可爱的柔道姿势,
妈妈说我学得可快了!
嘿!哈!
妃英理和雪穗都被逗笑了。
妃英理温柔地揉了揉女儿的头发,
好了兰,该回家了。爸爸还要工作呢,妈妈一会给你买好吃的点心吃,好不好呀。
就在这时,电梯门的一声打开。
两名警员押着戴手铐的村上丈走了出来。
犯人低垂着头,看起来萎靡不振,但阵平敏锐地注意到他的脚步异常稳健,肌肉也处于紧绷状态。
小心。
阵平下意识地上前半步,挡在妃英理和雪穗前面。
就在双方擦肩而过的瞬间,异变陡生!
村上丈猛地抬头,眼中凶光毕露。他一个肘击狠狠撞在右侧警员的肋部,同时左腿横扫,将另一名警员绊倒。
在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前,他已经夺过了其中一名警员的配枪!
都不许动!
村上丈歇斯底里地吼道,黑洞洞的枪口在妃英理和小兰之间来回移动,
给我准备一辆车!否则我杀了她们!
时间仿佛凝固了。
阵平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距离村上丈只有三步之遥,但对方的手指已经扣在了扳机上。
雪穗一把将小兰拉到身后,脸色苍白但眼神坚定。
妃英理站在原地一动不动,面色冷峻,但阵平能看到她垂在身侧的手指在微微颤抖。
村上!放下枪!
走廊尽头传来毛利小五郎的怒吼。
他和目暮警官闻声赶来,但在狭窄的走廊里不敢轻举妄动。
村上丈狞笑着,枪口抵住了妃英理的太阳穴,
哈哈哈哈,你们两个!抓我的时候不是威风的很吗?现在,大名鼎鼎的妃律师...有你在手,警察不敢乱来吧?
阵平的肌肉绷紧到极限。
他死死盯着村上丈持枪的手,大脑飞速计算着各种可能性——如果现在冲上去,成功率有多少?
会不会激怒对方?
小兰和雪穗的安全怎么保证?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毛利小五郎的声音突然从后方传来:
村上丈!
这一声中气十足的怒吼让犯人下意识地转头看去。
就在这电光火石的瞬间——
枪声震耳欲聋。
阵平只看到毛利小五郎以惊人的速度拔枪、瞄准、射击,整套动作一气呵成。
子弹精准地击中村上丈持枪的右臂,鲜血顿时喷涌而出。
村上丈惨叫一声,右臂垂了下去,但是手中的枪不受控制地走火。
第二声枪响在走廊里回荡。
妃英理的身体猛地一晃,左腿瞬间被鲜血染红。
她咬紧牙关没有发出声音,但脸色已经惨白如纸。
英理!
毛利小五郎的喊声撕心裂肺。
阵平没有半分犹豫,一个箭步上前,一记手刀精准地劈在村上丈的颈动脉上。
犯人闷哼一声,像滩烂泥般瘫倒在地。
雪穗立刻冲上前,脱下外套紧紧扎在妃英理腿上的伤口上方止血。
妈妈!
小兰的哭喊声令人心碎。
没事的,兰...
妃英理强撑着安慰女儿,但冷汗已经浸透了她的衬衫。
目暮警官迅速指挥警员控制住昏迷的村上丈,同时呼叫救护车。
毛利小五郎跪在妻子身边,双手颤抖着不敢碰她的伤口,
英理...坚持住...
笨蛋...
妃英理虚弱地笑了笑,
你救了我们...不是吗?
阵平已经抱起小兰,不让她看到血腥的场景,
雪穗,帮我照顾小兰!我去开车!
雪穗点点头,接过抽泣的小女孩,同时冷静地对目暮警官说,
最近的医院是东京综合病院,请通知他们准备好手术室。
十分钟后,阵平驾驶着警视厅的公务车,以惊人的速度穿梭在东京街头。
后座上,毛利小五郎紧紧抱着妻子,不停地和她说话防止她昏迷。
副驾驶的雪穗抱着已经哭累了的小兰,轻声安慰着。
再坚持一下,妃老师。
阵平从后视镜看到妃英理越来越苍白的脸色,脚下的油门又踩深了几分,
马上就到医院了!
东京综合病院的手术灯亮起后,走廊里陷入了令人窒息的寂静。
毛利小五郎瘫坐在长椅上,双手抱头,警服上沾满了妻子的血迹。
手术室的指示灯持续亮着,刺眼的红光在惨白的走廊墙壁上投下不安的阴影。
消毒水的气味混合着淡淡的血腥味,让空气变得沉重而粘稠。
阵平靠墙站着,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臂膀,每一次敲击都与墙上挂钟的秒针同步——滴答、滴答,时间仿佛被拉长成一条紧绷的弦。
小兰蜷缩在雪穗怀里,六岁的小身体不住地颤抖。她将脸深深埋在雪穗的校服里,泪水早已浸湿了一大片布料。
妈妈...妈妈会不会死掉...她抽噎着问道,声音细弱得如同受伤的小动物。
雪穗轻轻拍着她的背,手指穿过小女孩柔软的发丝:
不会的,医生正在帮妃老师治疗。你妈妈很坚强,对吗?
小兰点点头,眼泪却流得更凶了:
可是...可是,妈妈流了好多血...
阵平蹲下身,平视着小女孩红肿的眼睛。
他伸出手,轻轻擦去她脸上的泪水:
兰,看着我。
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
你妈妈会没事的。我向你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