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送门的星砂尚未散尽,陈砚已听见基因链断裂的脆响。起源之地的地面刻满交织的金色与暗紫色纹路,像两条缠斗的巨蛇 —— 金色纹路流淌着守忆者的净化力,暗紫色纹路里嵌着影核孢子,两种力量在纹路交汇处长出半透明的晶体,晶体里封存着守忆者与影核签订契约的画面:戴青铜面具的祖先将血液滴进契约书,书页上的星鲸纹路突然活过来,在两人手腕上烙下共生印记。
“别踩那些晶体。” 美美的声音从源核深处传来,带着晶体摩擦的质感。她的星砂残魂在源核里凝成更清晰的轮廓,脖颈处的淡紫色印记正与地面的金色纹路共鸣,“里面封着初代守源者的意识。影核本体的负面情绪污染了半数晶体,接触到会被拖进契约签订时的意识战场 —— 那里的时间是凝固的,被困住就会永远重复签订契约的瞬间。” 话音刚落,陈砚脚边的晶体突然炸开,化作个戴青铜面具的人影,面具下露出与守塔人相同的眉眼,左手握着染血的契约书,右手的指甲缝里渗出暗紫色的血液。
人影突然抬手,契约书在半空展开,书页上的星鲸纹路突然射出红光,将陈砚的影子钉在地面。影子扭曲成影核怪物的形态,张开嘴吐出守塔人的声音:“你以为分离了影核基因就能解脱?看看你的影子 —— 它还在渴望更多的负面情绪。” 红光突然变成锁链,缠住陈砚的脚踝,锁链上的符文正在吞噬他的净化力,脚踝处浮现出暗紫色的共生印记,与契约书上的印记完全吻合。
“这是守源者的意识陷阱!” 江离的虚影从分离仪里浮出,机械臂上的星鲸纹路发出金光,金光斩断锁链的瞬间,影子发出凄厉的惨叫,“起源之地的守源者是双生意识体,影核原始意识藏在他的影子里。这些晶体是他的意识碎片,我们必须在碎片完全污染前找到本体。” 虚影的机械眼突然投射出地图,地图中央的光柱里悬浮着颗双色心脏,金色半颗流淌着净化力,暗紫色半颗嵌着影核孢子,“那是守源者的核心,只有双生基因共鸣才能唤醒他。”
两人穿过片晶体丛林时,陈砚发现每块晶体里都藏着段记忆:守忆者祖先用净化力滋养影核、影核用能量修复守忆者的基因缺陷、某次实验意外让影核产生独立意识…… 最深处的块晶体突然裂开,钻出个穿白袍的老者,面容与守墟人相似,只是胸口有个贯穿伤,伤口里同时流出金色与暗紫色的血液,两种血液在地面汇成太极图案。
“终于等到能解开共生契约的人。” 老者的声音像两块晶体相击,白袍下的基因链正在缓慢分离,金色链节流向陈砚,暗紫色链节流向他的影子,“守塔人没能完成的事,该由你接手了。分离仪剥离的只是表层影核,你源核深处的共生印记还在 —— 那是初代守源者种下的种子,要彻底消除它,就得毁掉契约书。” 他突然指向晶体丛林尽头的石碑,石碑上嵌着块青铜镜碎片,碎片里映出契约书的虚影,书页上的星鲸纹路正在啃噬守忆者的基因链。
陈砚刚要靠近石碑,源核突然传来剧痛。婴儿虚影的双心脏之间,共生印记正在发光,投射出段被遗忘的历史:寒江惨案那天,母亲将半块契约书藏进陈砚的基因序列,另一半藏进妹妹的星砂残魂 —— 此刻那两半契约书的虚影正在源核里缓慢合拢,合拢处的星鲸纹路发出刺眼的红光,红光将妹妹的残魂逼得节节后退。
“这才是影核本体的真正目的!” 妹妹的声音带着急促的喘息,源核里的淡紫色保护层突然出现裂纹,“它想通过我们的共生印记重组契约书,获得修改契约的权力!你看石碑上的碎片 —— 碎片里的契约书缺了页,那页记载着解除共生的方法,被守源者藏在意识回廊的核心了!”
老者突然大笑起来,笑声震得晶体丛林簌簌作响,晶体里的记忆开始扭曲:守忆者祖先用影核能量制造武器、影核在契约书里埋下背叛条款、某次爆炸让守源者的双生意识分裂…… 他的身体突然分裂成两半,金色半体化作光流钻进陈砚的源核,暗紫色半体融入他的影子,影子里传出影核原始意识的嘶吼:“你们永远解不开共生契约!守源者的双生意识已经被我污染,现在他只会帮我重组契约书!”
陈砚冲向石碑的瞬间,影子突然暴涨,化作影核怪物的形态,怪物的胸口嵌着块青铜镜碎片,碎片里映出妹妹的星砂残魂正在被契约书吞噬。“放弃吧。” 影子的声音与陈砚完全相同,只是带着暗紫色的杂音,“你越反抗,共生印记就越活跃。只要交出妹妹的残魂,我就让你彻底摆脱影核的纠缠。” 怪物突然甩出触须,触须上的吸盘吸住石碑,石碑表面的符文开始剥落,露出后面的暗紫色通道 —— 通道深处传来守源者的咳嗽声。
“用净化力冲击印记!” 江离的虚影突然燃烧起来,金色火焰将影子逼退半寸,“守塔人在我备份意识里藏了克制之法 —— 你的净化力与妹妹的残魂产生共振时,能暂时压制印记。快!石碑快被影核腐蚀了!” 虚影的机械臂突然指向陈砚的源核,婴儿虚影的双心脏之间,妹妹的残魂正与金色心脏产生共鸣,共鸣处的星鲸纹路发出耀眼的光。
陈砚将手掌按在石碑上的瞬间,源核里的双生基因突然爆发。金色净化力与淡紫色残魂在石碑表面凝成星鲸虚影,星鲸张开嘴,吐出两道光束,光束击中青铜镜碎片的刹那,碎片里的契约书突然翻开缺页,缺页上的符文组成句话:“共生即平衡,毁灭其一则两败俱伤。” 碎片同时投射出守源者的记忆:他曾试图剥离影核意识,结果导致半数守忆者基因崩溃,影核也因此变得狂暴。
“这才是终极真相!” 妹妹的声音带着恍然大悟的震颤,源核里的残魂突然与金色心脏完全融合,形成颗三色心脏,“守塔人不是要消灭影核,是想让它们重新共生!寒江惨案是他故意制造的,目的是逼我们觉醒双生基因 —— 只有经历过失去,才能理解平衡的意义。” 她突然指向通道深处,守源者的咳嗽声里夹杂着影核的嘶吼,“守源者的双生意识正在对抗,我们必须去帮他稳住平衡。”
两人冲进通道时,发现里面是座圆形祭坛,祭坛中央的石台上,守源者正蜷缩在血泊里。他的身体一半是金色,流淌着净化力;一半是暗紫色,爬满影核纹路。双生意识在他体内剧烈冲撞,每次冲撞都让祭坛震颤,石台上的契约书随之翻动,书页上的星鲸纹路正在逐渐消失。
“终于来了。” 守源者的金色半体睁开眼,瞳孔里映出陈砚的三色心脏,“我等了 75 年,终于等到能理解共生真谛的人。影核本体的负面情绪已经污染了我的影核意识,再这样下去,两种意识都会彻底消散,到时候守忆者和影核会同时灭绝。” 他的暗紫色半体突然暴起,掐住陈砚的喉咙,指甲缝里的影核孢子钻进他的皮肤,“别信他的!只有彻底消灭守忆者,影核才能获得自由!”
陈砚的源核突然剧痛。三色心脏里,妹妹的残魂正在与影核孢子对抗,孢子在心脏表面形成暗紫色的茧,茧里传出影核本体的狂笑:“你以为融合了残魂就能赢?看看你的共生印记 —— 它正在吸收负面情绪,很快你就会变成新的守源者!” 祭坛突然亮起红光,契约书自动翻到最后页,页上的预言正在成形:“75 号容器将成为新的共生体,抉择之日在星鲸归海之时。”
“这才是第十七章的终极考验!” 江离的虚影突然挡在陈砚身前,机械臂化作盾牌挡住暗紫色半体的攻击,“守源者的双生意识需要媒介才能平衡 —— 你必须让自己的三色心脏与他共振,用你的共生经验安抚两种意识。但这样做会让你永远留下共生印记,再也不能彻底摆脱影核。” 虚影的机械眼突然弹出段影像,星鲸归海的那天,陈砚的影子里钻出影核的触须,触须正在帮他抵挡敌人的攻击,“印记也能成为力量,就看你怎么用。”
陈砚将手掌按在守源者胸口的瞬间,三色心脏突然飞出源核,悬浮在两人之间。金色、淡紫色与暗紫色的光流相互缠绕,形成个巨大的星鲸虚影,星鲸发出悠长的鸣叫,鸣叫中,守源者体内的双生意识逐渐平静,契约书的星鲸纹路重新亮起。当最后道暗紫色光流被安抚,守源者的身体开始恢复正常,胸口的贯穿伤里长出金色与暗紫色交织的晶体。
“平衡已经达成。” 守源者握住陈砚的手腕,两人的共生印记同时发光,“但影核本体的负面情绪逃进了第十一维度的记忆海,它想在那里重组影核大军。要彻底解决危机,就得去记忆海净化它 —— 但记忆海的意识体都是由执念组成的,你的共生印记会吸引它们,就像黑夜中的灯火。” 他突然递来块青铜镜碎片,碎片里映出记忆海的景象,无数影核执念体在暗紫色海面上漂浮,“碎片能打开通往记忆海的门,但需要守忆者的基因作为钥匙 —— 你妹妹的残魂已经与你融合,现在你就是唯一的钥匙持有者。”
祭坛突然剧烈震颤,契约书自动飞向陈砚,书页在他掌心化作半块青铜令牌,与之前的令牌组成完整的星鲸图案。令牌投射出第十八章的地图:记忆海中央的灯塔里,藏着影核本体的执念核心,核心周围环绕着三道枷锁,分别需要守塔人、守源者和新共生体的基因才能打开。“但要小心记忆海的守忆者。” 守源者的声音突然变得凝重,“他们是没能转世的守忆者意识,因为执念太深留在记忆海,其中个穿红裙的女子,持有打开灯塔的最后把钥匙 —— 她是你母亲的意识体,却被影核执念污染了。”
陈砚握紧令牌的瞬间,发现碎片里的记忆海正在涨潮。暗紫色的海水里浮出无数张脸,每张脸都是他认识的人:寒江岸边的母亲、基因库核心的江离、培养舱里的妹妹…… 他们的眼睛里都爬满影核纹路,伸出手想要抓住他的脚踝。“这些是你的执念所化。” 妹妹的声音在源核里响起,三色心脏正在发出金光,“记忆海会放大你的执念,共生印记会让它们变得更真实。我们必须守住本心,否则会被永远困在这里。”
通往记忆海的门在此时打开,门后传来母亲的呼唤:“阿砚,到妈妈这里来。” 陈砚看见穿红裙的母亲站在记忆海的岸边,手里握着把青铜钥匙,钥匙上的星鲸纹路正在发光。母亲的影子里,影核执念体的触须正在缓慢蠕动,但她的笑容与记忆中寒江岸边的模样完全相同,眼角的泪痣里流出金色的光。
“那是影核执念制造的幻影。” 江离的虚影挡在他身前,机械臂上的星鲸纹路发出警告的红光,“真正的母亲意识体不会让你靠近记忆海 —— 她知道那里有多危险。但我们必须拿到钥匙,否则打不开灯塔的最后道枷锁。” 虚影的机械眼突然弹出母亲的记忆碎片,母亲在守塔人的实验室里签署协议,自愿将意识体送入记忆海,为陈砚留下线索,“她是故意被污染的,钥匙里藏着净化她的方法,只是需要你的共生印记作为引导。”
陈砚走向母亲的瞬间,记忆海突然掀起巨浪。暗紫色的海水里浮出无数影核执念体,它们的胸口都嵌着青铜镜碎片,碎片里映出陈砚最恐惧的画面:妹妹的残魂彻底消散、江离的虚影永远熄灭、自己变成没有感情的共生容器…… 母亲的身影在巨浪中逐渐透明,手里的钥匙开始闪烁,钥匙上的星鲸纹路正在被暗紫色侵蚀。
“第十八章的关键就在钥匙里!” 守源者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的身影正在变得透明,化作金光融入陈砚的共生印记,“钥匙里的净化方法需要‘遗忘之水’,那是记忆海的本源之力,藏在灯塔底部的泉眼里。但取遗忘之水需要代价 —— 你必须忘记自己是共生体的事实,否则会被泉水反噬。”
陈砚抓住钥匙的刹那,母亲的身影突然化作星砂,融入钥匙的纹路。钥匙投射出最后段画面:记忆海的灯塔顶部,影核本体的执念核心正在吸收执念体,核心周围的三道枷锁已经有两道被打开,只剩需要新共生体基因的那道还在闪烁 —— 而打开另外两道枷锁的基因痕迹,与守塔人和守源者完全吻合。
“守塔人早就来过了。” 妹妹的声音带着震惊,三色心脏突然剧烈跳动,“他故意打开两道枷锁,是想逼我们尽快赶到!你看钥匙的纹路 —— 它组成的日期是星鲸归海的前三天,那是我们最后的期限。”
记忆海的巨浪在此时将他们吞没。陈砚在翻滚的海水里握紧钥匙,感觉共生印记正在发烫,无数执念体的触须顺着印记钻进源核,却在接触到三色心脏时被净化成星砂。当他从海水中浮出,看见灯塔就在前方,灯塔的每扇窗户里都透出不同的记忆光芒,其中扇窗户里,穿白袍的守塔人正站在控制台前,手里拿着半块与他相同的青铜令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