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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一章：第一桶金与口碑初立
握着那沉甸甸、内蕴五块下品仙晶的锦袋，指尖传来的温润触感和精纯仙灵之气，仿佛带着某种灼热的温度，一路烫帖到心底。走出云织苑那雅致的门槛，外界略显嘈杂的空气涌入肺腑，我却恍若未觉，整个人都沉浸在一股难以言喻的、混合着巨大喜悦与强烈成就感的激荡情绪中。
五块下品仙晶！
这绝不仅仅是五个闪烁着微光的矿石那么简单。它们是我们在这陌生而严酷的仙界，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桶金”！是撕开生存困境的第一道口子，是验证我们“闪电快递”商业模式可行的铁证！它无声却铿锵地宣告着：凭借速度与保鲜的核心优势，我们苏轻雨和林疯狂，有能力在这片看似壁垒森严的仙域底层，啃下一块属于自己的地盘，赚取立足乃至发展的宝贵资源！
回想不久之前，我们还在为那半块仙晶的微薄收入，推着几乎“熄火”的林疯狂，艰难地爬坡过坎，忍受着白眼与质疑，内心深处对前路充满了迷茫与不确定。能源危机像一头蛰伏的恶兽，随时可能将我们吞噬。而现在，掌心这五块仙晶沉甸甸的分量，不仅仅驱散了财政上的窘迫，更像一剂强心针，注入了我们近乎干涸的信心之泉。
回到楼下，林疯狂虽然因为能量几近耗竭而显得蔫头耷脑，原本明亮的车灯此刻黯淡得如同风中残烛，连维持最基本形态都显得有些勉强。但通过那紧密的灵魂链接，我清晰地感受到他意识深处翻涌着的、与我同源甚至更为炽烈的兴奋浪潮。
“五块！妹子！是整整五块亮闪闪的仙晶啊！”他激动地在我脑海里嚷嚷，电子音都因情绪的剧烈波动而带上了几分破音和颤响，屏幕挣扎着想亮起一个预先设计好的、撒花庆祝的动态图案，奈何能量槽已然见底，那图案只可怜巴巴地闪烁了两下，便如同被掐灭的火星般彻底沉寂下去，“咱们……咱们在仙界，总算是见到回头钱了！还是笔能砸晕人的巨款！老天爷，哦不，仙帝老爷在上，我老林这辈子，不，两辈子都没觉得钱……呃，仙晶，这么可爱过！”
“是啊，巨款。”我轻轻抚摸着锦袋那光滑冰凉的缎面，感受着内里仙晶彼此碰撞时传来的细微震动和那纯净无比的灵气波动，心中百感交集，五味杂陈。有初战告捷的喜悦，有对过往艰辛的回味，更有对未来的无限憧憬。“这不仅仅是我们资产的跃升，更是我们信心的基石。证明了我们选的路，没有错。”
“快，妹子，快给我‘舔’一口，就一小口！让哥们儿也沾沾这富贵的仙气，庆祝一下这历史性的时刻！”林疯狂馋涎欲滴地“盯”着我手中的锦袋，那意念活像一只盯着肉骨头的大型犬。
我不由得失笑，却并未立刻满足他的要求。喜悦归喜悦，理智必须在线。能源问题依然是悬在我们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远未到可以肆意挥霍的时候。仙晶作为硬通货，其战略价值远大于即时补充的能量。
“稍安勿躁，回去再说。”我推着他那因为缺电而显得格外沉重的车身，朝着我们那位于集市边缘、简陋得近乎寒酸的临时落脚点缓缓行去，“你现在的状态，吸收仙晶能量效率太低，十成恐怕留不住三成，简直是暴殄天物。我们现在有了这笔启动资金，需要好好规划。是购买一些性质更温和、更适合你吸收的仙界特产能源，还是想办法寻找能提升你那‘仙元力转化适配度’的天材地宝，都需要从长计议。”
“呃……说的也是……”林疯狂如同被泼了一盆冷水，瞬间冷静了不少，屏幕上的光芒都黯淡了几分，但很快又重新振作，“仙晶确实是战略储备，不能轻易动用。还好，那坛百果醪我还留着没动呢！虽然味道闻着像馊了的水果拌工业酒精，但好歹量大管饱，能量结构似乎也松散些，容易分解。回去我就把它解决了！估计能让我恢复个大半元气！”
回到那个废弃的、仅能遮风避雨的洞窟，我将那五块堪称“传家宝”的下品仙晶小心翼翼地取出，用干净的软布逐一擦拭后，找了个隐蔽的石缝妥善藏好。然后，才帮着林疯狂将那个半人高、灰扑扑的酒坛子挪了出来。
拍开略显潮湿的泥封，一股更加浓郁而复杂的味道瞬间冲入鼻腔——过熟乃至开始腐败的各类果香、劣质酒曲的酸涩气、以及一丝若有若无的、代表着能量斑杂不纯的腥气混杂在一起，实在算不上好闻。坛内浑浊的液体表面，还漂浮着些许未能完全溶解的果渣和不明沉淀物。
林疯狂此刻却展现出了惊人的“不挑食”美德。他伸出那根临时用车身金属塑造的、中空的吸管，“噗嗤”一声插入酒液之中，随即，一阵低沉而持续的“咕咚咕咚”声便在洞窟内回荡起来。随着他的吸取，车身开始发出一种满足般的、细微的震动嗡鸣，仪表盘上那原本在红线附近徘徊的能量指示条，终于开始以一种相对稳定、虽然缓慢但持续坚定的姿态，向上攀爬。
“唔……这口感，真是……一言难尽。”他一边全力吸收，一边还不忘在意识里跟我实时分享“品鉴”心得，“有点像放坏了的混合果汁兑了工业酒精，又像是在生嚼一把受潮的电池……不过，能量吸收起来确实比直接啃仙晶石头顺滑那么一点点，阻碍感小了不少……按照这个速度和总量估算，把这整坛‘仙界潲水’干完，估计能让我恢复到百分之七八十的能量水平！足够我们挥霍……啊不，是稳健运营好一阵子了！”
看着他能量储备稳步回升，我那颗一直悬着的心，总算落回了实处一部分。有了能量，林疯狂这匹“仙界特快”的坐骑才能跑起来，我们才有继续接单、开拓市场、应对挑战的最基本资本。
而市场，似乎也并未让我们等待太久。正如我们所期待甚至不敢过分奢望的那样，云织苑那位气质温婉、道号“云芷”的仙子，在满意地享用过我们送达的、鲜美度超乎预期的银线鱼后，果然不负所望地成为了我们第一位忠实的口碑传播者。
就在我们返回落脚点的第二天上午，一位衣着同样讲究、环佩叮当、眉宇间带着几分矜持与好奇的女仙，便循着云芷仙子的推荐，一路打听找到了我们这处略显偏僻的“营业点”。她需要一种产自“暖香谷”特定灵蜂采集的“七色琉璃蜜”，此蜜极其娇贵，离巢后半个时辰内若不能以特殊法门封存并快速送达，其中蕴含的七彩灵韵便会迅速消散，沦为凡品。她愿意支付三块下品仙晶的报酬，只求速度与保鲜。
我们自然毫不犹豫地接下了。有了之前配送银线鱼的成功经验和林疯狂恢复了大半的能量储备，这次任务执行起来更加得心应手。林疯狂动力充沛，在百废集与暖香谷之间往返如电，而我则负责在抵达后，按照客户要求，小心翼翼地将那闪烁着梦幻般七彩光泽的蜜糖，用特制的玉瓶和客户提供的保鲜符箓进行封装，再存入林疯狂的背包空间。送达时，那琉璃蜜的光泽与灵韵完好无损，甚至比客户预期中最佳状态还要鲜活几分，让这位新客户啧啧称奇，满意而归。
这单业务仿佛打开了一个小小的缺口。紧接着，一位在集市西头开炼器铺的学徒，火急火燎地找上门来。他刚刚处理完一块极为罕见的“软金石”，此石在未完全冷却定型前，灵性极不安定，稍有颠簸或延误，内部灵纹就可能崩坏，价值大跌。他需要在一刻钟内，将这块仍带着余温的软金石安然送至集市东头他师父手中。我们凭借林疯狂那平稳得令人发指的行进姿态和绝对与外界隔绝的背包空间，完美地解决了灵性流失和震动损伤的问题，再次收获了一份真诚的感谢和一小笔不错的报酬。
订单开始零零星星地出现，虽然数量远谈不上庞大，大多仍是这种小范围内、针对性强（或是极度追求时效，或是物品娇贵需极致保鲜，或是怕磕碰震动）的散单，但无疑是一个极其良好的开端。“闪电快递”这个带着点凡界烟火气的古怪名字，连同它那更加古怪的亮黄色铁盒子坐骑，开始伴随着“速度快得邪乎”、“保鲜效果一流”、“虽然坐骑模样奇葩但办事意外地靠谱”之类的评价，在百废集一部分注重生活品质、或有紧急需求、或对物品保护有特殊要求的仙人间，悄然流传开来。
这种口碑的初步建立，其速度甚至超出了我们最乐观的预估。这无疑从侧面印证了我们最初的判断——在仙界底层这片看似混乱粗糙的生态中，确实存在着一个对高效、专业、精准物流服务的需求空白。以往，这些需求或许被昂贵的定制服务、不稳定的仙禽配送或是靠不住的散修所勉强满足，而我们的出现，恰好以一种颠覆性的、带着点“黑科技”意味的方式，填补了这个空白。
“看吧，妹子！是金子总会发光的！是神车，就注定要飙起来！”能量恢复到百分之七十多，林疯狂重新变得“油光水滑”，车灯明亮，语气也恢复了往日的跳脱与嘚瑟，“这才哪到哪？等咱们的名气像病毒一样……呃，像仙法传讯一样扩散开来，业务范围再扩大几圈，看我不把那些扑棱着翅膀的扁毛畜生的生意，一个个都抢过来！让它们知道，什么叫做科技……啊不，是机械仙道的力量！”
他口中的“扁毛畜生”，指的自然是百废集原有的配送主力——那些主要由疾风隼和伶俐鹤组成的仙禽队。我们已经隐约察觉到，随着我们接到的订单逐渐增多，集市中某些来自空中、或隐藏在角落里的目光，开始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探究，以及……一丝淡淡的、被冒犯般的敌意。
潜在的竞争，已然随着我们业务的展开，悄无声息地拉开了序幕。
但此刻，我们更多地沉浸在打开局面的初步喜悦和接踵而来的微小忙碌中。每一天都可能有新的、虽然单体价值不高却充满希望的订单出现，每一天都能稳定地赚取几块仙晶，林疯狂的能量也在那坛百果醪的持续供应下，维持在一个相对安全且充裕的水平。一切似乎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直到几天后，一个真正将我们能力和决心推向极限的订单，如同九天坠落的陨石，毫无征兆地、沉重地砸在了我们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