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码头弥漫着硝烟和血腥味,警灯将潮湿的沥青路面映得一片血红。黄启发小心翼翼地将U盘收进证物袋,长长舒了口气。
收队!把所有伤员送医,死者带回殓房。他转头看向陈豪,你们也得跟我回去做笔录。
刀疤霆立刻炸毛:还做笔录?我们刚帮你们破了大案!
程序还是要走的。黄启发意味深长地看着陈豪,特别是你,陈豪,现在可是重要证人。
陈豪抹了把脸上的雨水,突然晃了晃身子。阿力眼疾手快地扶住他,发现他腰侧的衣服已被鲜血浸透。
豪哥中枪了!四眼仔惊呼。
现场顿时一片忙乱。救护人员抬着担架冲过来,黄启发只得挥手:先送医院,派人二十四小时看守。
救护车呼啸而去。车上,陈豪突然睁开眼,哪还有半点虚弱的样子。他悄悄从袖口摸出另一个U盘,对阿力使了个眼色。
什么时候调包的?阿力压低声音。
在黑骨仁扑上来的时候。陈豪将U盘塞进担架床垫下,四眼,等会儿到医院,你想办法把这个交给坚叔。
四眼仔紧张地点头:可是黄启发那边......
他拿到的U盘里只有交易记录,陈豪冷笑,这个才是真正的账本。
医院里,医生给陈豪处理伤口时,刀疤霆和蛇眼明被安排在隔壁病房。四眼仔借口买吃的溜出医院,半小时后带着坚叔回来了。
东西藏好了?陈豪问。
坚叔点头,神色凝重:但我来的时候看见靓坤的人了,他们在医院附近转悠。
意料之中。陈豪看向阿力,让你准备的东西呢?
阿力从床底拖出个帆布包,里面是几部新手机和假证件:都准备好了,随时可以走。
这时病房门被推开,黄启发带着两个便衣走进来:陈豪,有件事要告诉你。
他示意便衣出去,压低声音:刘警司在拘留室自杀了。
灭口?阿力立即反应过来。
现场很干净,没留下任何线索。黄启发眉头紧锁,上面要求立即结案,所有证物封存。
陈豪与阿力对视一眼,果然如此。
那我们呢?陈豪问。
暂时安全,但我不敢保证能保护你们多久。黄启发递来一张名片,这是我私人的联系方式,有危险随时找我。
黄启发离开后,刀疤霆拄着拐杖溜进来:豪哥,我刚听见护士说,楼下有记者堵门。
来得正好。陈豪突然笑了,四眼,去把记者放进来。
什么?众人都愣住了。
既然有人想让我们闭嘴,那我们就好好出个风头。陈豪扯掉输液管,阿力,扶我起来。
半小时后,医院会议室挤满了记者。陈豪坐在轮椅上,面色苍白但眼神坚定。黄启发被迫站在一旁,脸色难看。
陈先生,请问昨晚码头火拼是否与军火走私有关?
我只是个普通市民,恰巧目睹了犯罪过程。陈豪对着镜头平静地说,我相信香港警方会彻查此案,还市民一个公道。
有传言说您与多个帮派有牵连......
谣言止于智者。陈豪打断记者,我现在只担心自身安全,毕竟昨晚那么多警察在场,居然还能发生如此激烈的枪战。
这话一出,现场哗然。黄启发急忙上前:警方会确保所有证人的安全!
发布会草草结束。回到病房,阿成立即关上房门:你这是在玩火。
不玩火,怎么把幕后的人逼出来?陈豪看向窗外,几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正在医院门口张望。
当晚,医院突然停电。黑暗中,几个黑影悄无声息地摸向陈豪的病房。
来了。阿力握紧飞刀。
病房门被轻轻推开,黑影举着消音手枪对准病床。就在扣动扳机的瞬间,灯突然亮了。
病床上空空如也。陈豪的声音从他们身后传来:在找我?
战斗在瞬间开始也瞬间结束。阿力的飞刀精准命中两人手腕,陈豪用床单勒晕第三人。最后一人想跑,被守在门外的刀疤霆一棍放倒。
是职业杀手。阿力检查尸体,没有身份证明。
陈豪从杀手身上搜出一部手机,最近通话只有一个号码。他按下回拨键,对面传来经过处理的声音:得手了?
失手了。陈豪冷冷道。
电话那头沉默片刻,随即挂断。
查到了!四眼仔抱着笔记本电脑冲进来,号码的注册地址在澳门!
众人围过来,屏幕上显示着凯旋酒店的地址。
乌鸦......陈豪眼神渐冷。
这时黄启发带着警察赶到,看到现场倒吸凉气:你们没事吧?
暂时死不了。陈豪把杀手的手机递给他,看来有人不想我们活着作证。
黄启发脸色铁青:我立即申请证人保护计划。
不必了。陈豪站起身,我们自有去处。
次日清晨,当警察来换班时,发现病房早已人去楼空。只在病床上留着一张字条:
江湖事,江湖了。
而此时,一艘快艇正破开晨雾,驶向澳门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