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刚离了神仙打架的局,转头就撞上饿红眼的鬼!
那几个从废铁堆后面钻出来的人形玩意儿,佝偻着背,瘦得跟麻杆似的,灰白皮肤紧紧包着骨头,眼珠子冒着浑浊的绿光,死死盯着我们,跟饿狼见了肥肉一样。手里拎着的锈钢管和磨尖的骨头棒子,在这破败背景下,比啥神兵利器都瘆人。
最扎眼的是他们脖子上那玩意儿——一个个粗糙的金属项圈,不断闪烁着微弱的红光,像某种定位器,又像…狗链子?
“掠…掠食族!”老药罐倒吸一口凉气,声音发颤,“传说在那些被遗忘的废墟里…苟延残喘的堕民分支…比野兽还凶残!专吃…”
他话没说完,那几个掠食族已经发出嗬嗬的低吼,四肢着地,速度快得惊人,朝着我们扑了过来!带起一股混合着腐臭和辐射尘埃的恶风!
“吃你娘!”我骂了一句,压下刚出狼窝又入虎穴的憋屈,黑刀一横,挡在最前面。“小子躲好!老爷子照看秀莲!”
当!
黑刀架住一根砸下来的锈钢管,火星四溅!巨大的力道震得我手臂发麻!这鬼东西看着瘦,力气大得离谱!
另一个掠食族挥舞着骨刀直插我肋下,角度刁钻!我侧身勉强避开,刀锋擦着衣服划过,带起一道破布条。
剩下的两个绕过我,直接扑向老药罐和小子!目标明确——软柿子!
“滚开!”老药罐尖叫着撒出一把毒粉,扑在前面的掠食族吸入一点,动作微微一滞,皮肤泛起恶心的小泡,但居然只是甩了甩头,更加狂暴地冲来!抗毒性这么强?
小子吓得哇哇大叫,闭着眼把手里的半截锈钢筋胡乱挥舞,居然瞎猫碰上死耗子,捅到了一个掠食族的大腿,那怪物吃痛,发出一声尖锐的嘶吼!
我这边压力更大,这两个掠食族配合默契,一个力量巨大正面硬刚,一个速度奇快侧面偷袭,我身上很快添了几道血口子。黑刀砍在他们身上,发出沉闷的“噗噗”声,像是砍在坚韧的皮革上,很难造成致命伤!
这样下去不行!我们体力耗尽,耗不过这些地头蛇!
我的目光死死盯住他们脖子上的项圈。那红光…绝对是关键!
“打他们脖子!那项圈!”我大吼提醒,同时猛地一个矮身,躲过横扫的钢管,黑刀自下而上,全力撩向面前掠食族的脖颈!
那掠食族似乎对项圈极为保护,竟然放弃攻击,用手臂格挡!
噗嗤!黑刀砍进它干瘦的手臂,几乎斩断!但它毫不在意,另一只手依旧抓向我面门!
就在这时!
旁边偷袭的那个掠食族,被小子瞎挥的钢筋逼退一步,正好靠近了老药罐。老药罐情急之下,把手里的药杵(也不知道他一直揣哪儿)狠狠砸向了那掠食族的后颈项圈连接处!
铛!
一声不算响亮的金属撞击声!
那项圈的红光猛地剧烈闪烁了几下,然后…熄灭了!
“嗷——!!!”
那掠食族如同被抽掉了骨头,发出一声凄厉至极、完全不似人声的惨叫,整个人猛地蜷缩倒地,浑身剧烈抽搐,口吐白沫,眼里的绿光迅速黯淡下去,几秒钟后,竟然直接不动了!
死了?!
我和剩下的掠食族都愣住了。
项圈…是控制器?!也是…维生装置?!
剩下的三个掠食族看到同伴死亡,非但没有恐惧,眼中的绿光反而更加炽盛,充满了疯狂和…一种诡异的解脱感?它们更加拼命地攻来!
“有效!搞掉他们的项圈!”我精神大振,攻势更加凌厉,专门往脖子上招呼!
知道了弱点就好办多了。这些掠食族虽然凶悍,但似乎智力不高,打法单一。我拼着硬挨了一下,终于找到机会,黑刀精准地挑开了正面强攻那个掠食族项圈的卡扣!
项圈脱落!红光熄灭!
同样的惨嚎,同样的抽搐倒地,毙命!
剩下的两个终于怕了,它们对视一眼,发出一声不甘的嘶吼,竟然转身就逃,几个起落就消失在了巨大的废墟残骸之中。
战斗结束。
我拄着黑刀,大口喘着粗气,浑身伤口火辣辣地疼。小子一屁股瘫坐在泥水里,哇哇大吐。老药罐也脸色苍白,赶紧去看秦秀莲的情况。
地上躺着两具迅速失去水分、变得如同干尸般的掠食族尸体。那脱落的项圈静静地躺在污水中,红光彻底熄灭,变成了两块废铁。
“这…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小子吐完了,带着哭腔问。
我走过去,捡起一个项圈。入手冰冷沉重,材质不明,工艺却很粗糙,像是手工打造的。上面没有任何标识,只有内部一些简单的电路和一个小巧的、已经烧毁的能量核心。
“看来…这里的‘居民’,日子不好过啊。”我掂量着项圈,心情沉重。这玩意像是某种奴役和控制的装置。是谁给他们戴上的?其他的“掠食族”,还是…更可怕的存在?
我们好像闯入了一个比外面世界更残酷、更绝望的囚笼。
必须尽快搞清楚这里的情况,找到出路!秦秀莲等不起!
我抬头望向灰蒙蒙的天空,和远处那道扭曲的、隔绝天地的紫黑色屏障。那屏障给我一种极其不祥的感觉,仿佛是整个废墟世界的…边界?或者…牢笼?
“收拾一下,找个相对安全的地方休息,处理伤口。”我沉声道,“然后,想办法抓个‘舌头’问问路。”
我们不能像无头苍蝇一样在这片无尽的废墟里乱撞。
就在这时,我怀里的母树种子,在经过短暂的沉寂后,再次微微发热。这一次,它传递出的意念非常微弱,却带着一丝…疑惑?和…微弱的指向性?
它似乎…在感应这片废墟中,某种极其稀薄的、与它同源,但又截然不同的…生命气息?方向,指向废墟的深处。
难道这鬼地方,还有别的“母树”残留?或者其他类似的古老存在?
一丝微弱的希望,如同风中残烛,在我心中点燃。
或许,这里不全是绝望。
“走,往那个方向。”我指着种子感应的方向,语气坚定。
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也得去闯一闯。
我们互相搀扶着,拖着疲惫伤痛的身躯,再次迈开脚步,踏入了这片未知的、充满危险的废土世界。身后的掠食族尸体,很快就会被废墟中的其他东西清理干净,仿佛从未存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