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吧台中,王飞鹏借着清洗茶具的掩饰,阴鸷的目光再次扫过苏然年轻却沉静的脸庞。
他心里啐了一口:呵,小白脸,装什么镇定?不过是另一个穷酸学生罢了。
这鄙夷的背后,深藏着他多年来的屈辱与不甘。他王飞鹏,本名并非此姓,当年为了攀上王家的高枝,不惜入赘改姓,从堂堂七尺男儿变成了外人眼中“吃软饭的”。
本以为自己能够凭借自己强大的男人魅力成功拿捏自己的妻子王凤,可没成想太高估了自己,也太小瞧了从小养尊处优的王家小姐。
在外人面前他虽然是赘婿但也是个手下管着许多店面的小老板,实则家里地位卑微,尤其是在性格强势的妻子面前,他更是抬不起头,动辄得咎,连呼吸都仿佛要看人脸色。
妻子家族的财富将他牢牢束缚在这段不对等的婚姻里,他不敢明着反抗,只能将日益滋生的怨恨和扭曲的欲望深深压抑。
这两年更是让他痛恨,因为自己岁数见长体力不行,根本满足不了王凤,她已经明着面出去找野男人鬼混,甚至还带回家来当着自己面,这让他心中的怒火更盛可是却又无可奈何。
然而,最近这些日子,随着岳父年事已高,王凤近日都陪着他,每日几乎都见不着面,长时间的独处让他那颗被压抑太久的心也开始不安分地蠢蠢欲动起来。
他渴望证明自己还是个“男人”,渴望用掌控和践踏他人来弥补自己在婚姻中的挫败感和卑微。
萧雨晴的出现,正好成了他宣泄阴暗欲望、寻求扭曲征服感的完美目标。
一条普通的讨要工资的消息让她回想了当初有过一面之缘的漂亮女生,至此一个邪恶的念头便浮现。
如今虽然苏然的出现让他有些意外,但此刻也镇定下来,真要有实力,舍得让这么水灵的女朋友出来看人脸色讨生活?
他看着苏然那帅气的脸庞,一种混合着嫉妒和即将对他进行报复的快感油然而生。
玩阴的没意思,我要让你亲眼看着,我是怎么用你一辈子都挣不来的钱,让你视若珍宝的女人主动对我投怀送抱! 一个更为恶毒、更能满足他扭曲自尊心的计划形成了。
他要的不是简单的占有,而是要在精神上彻底碾压这个“小白脸”,享受将他人尊严踩在脚下的快感,仿佛这样才能证明他王飞鹏并非池中之物。
然而殊不知他此刻准备下手的苏然萧雨晴二人都已经看破了他的一切静待着演戏外。
而他的妻子王凤也从未放心过他,早已经在他身边四处都买通了眼线。
一无所知的他脑海里幻想着稍后的一切,拎着重新准备好的普通茶水坐回沙发上。
给二人倒了两杯茶后王飞鹏,翘起二郎腿,摆出施舍者的姿态,目光越过苏然,直接落在萧雨晴那可人的小脸上。
“雨晴啊,”他拖长语调,声音带着假惺惺的关切,目光在萧雨晴身上流转,毫不掩饰其中的贪婪,“在店里打工,很辛苦吧?我平常比较忙,要管好多家门店呢,没能太顾及得上,我记得我老婆的表妹也在那里工作,你和她相处的怎么样?”
他身体微微前倾,试图营造一种推心置腹的假象,但肥胖的体型和猥琐的眼神只让人感到不适。
“明明在那里上班是家里让她体验生活,但像你这样年轻漂亮的女孩子,青春就这么几年,何必把时间浪费在端茶倒水、看人脸色上呢?”他话锋一转,开始抛出诱饵,语气充满了自以为是的诱惑,“读书不也是为了以后能过上好日子吗?我现在就能给你一条捷径。”
他瞥了一眼旁边面无表情的苏然,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声音提高了几分,像是故意说给苏然听:“跟着某些穷学生,能有什么前途?天天算计着柴米油盐,为了一点小钱斤斤计较,这种窝囊日子,你愿意过一辈子?”
不等萧雨晴回答,他继续加大攻势,语气变得愈发露骨和令人作呕:“只要你懂事,跟了我,我保证你立刻就能体验到什么叫人上人的生活。名牌包包、高端护肤品、出入有车接送,每个月给你的零花钱,比你辛辛苦苦干一年都多!”
他甚至得意地拍了拍自己的西装口袋,仿佛那里装着无限的财富:“怎么样?考虑一下?比你现在这种苦哈哈的日子,强了不知道多少倍。聪明人都知道该怎么选。”
他完全沉浸在自己用金钱开道的幻想里,以为凭借几句空头支票和粗俗的炫耀,就能让这个看似清纯的女学生心动,更能狠狠打击旁边那个“穷小子”的自尊。
他期待着看到萧雨晴犹豫、动摇,甚至看到苏然愤怒却又无可奈何的表情。
然而,他想象中的画面并未出现。萧雨晴只是紧紧抿着嘴唇,脸上满是厌恶和警惕,非但没有被他的话所诱惑,反而更往苏然身边靠了靠,那双清澈的眼睛里只有对他的鄙夷。
而苏然,自始至终都平静地看着他,那眼神深邃得像寒潭,没有他预想中的愤怒或窘迫,反而带着一种……仿佛在看跳梁小丑般的冷漠和怜悯。
王飞鹏心里咯噔一下,一种计划偏离预期的不爽和恼火开始滋生。装,还在装清高? 他暗骂一句,决定再加点猛料。
“一万!一个月只需要陪我几次我给你一万块钱!这可比你辛苦工作两个月还多!”
王飞鹏也没有夸下海口说要包养什么的,毕竟他自己几斤几两心里也有数,玩两次爽爽就够了。
苏然和萧雨晴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难以抑制的笑意。
萧雨晴更是没忍住,直接“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清脆的笑声在凝滞的客厅里显得格外突兀。
搞了半天,摆出这么大阵仗,又是心理压迫又是金钱诱惑,原来底气就只是一个月一万块?
萧雨晴想起苏然口袋里那张每月什么都不干都能固定入账十万的银行卡,再看着王飞鹏那副自以为抛出了天文数字、正等着他们震惊或屈服的模样,只觉得荒谬又可笑。
她甚至有点同情地看了王飞鹏一眼,这人怕是根本不知道自己正在对什么样的存在大放厥词。
苏然嘴角那抹淡淡的怜悯弧度加深了些许。他原本以为对方能说出多么惊人的价码,结果就这?这已经不是不自量力,而是近乎滑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