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2004,欢迎2005】
燕京的冬日凛冽,窗外寒风呼啸,卷着雪花拍打在落地窗上,发出“噼啪”声。
卧室内,厚重的窗帘隔绝了室外的一切,只留下一片温暖的昏暗。
陈汉正躺在大床上,睡得正沉。
忽然,一阵极其轻微的“咔哒”声从门外传来,几乎难以察觉的脚步声。
陈汉的眼皮猛地一跳,瞬间从沉睡中惊醒。
他的大脑在完成重启,睡意荡然无存。
这个时间点,谁会来?别墅区的安保,这个贼的胆子未免也太肥了。
他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悄无声息地滑下床。
冰冷的地板让他打了个激灵,却也让头脑愈发清醒。
陈汉蹑手蹑脚地穿好衣服,顺手拿起一根棒球棍,攥在手里。
脚步声越来越近,正朝着卧室的方向摸索而来。
陈汉的心跳微微加速,他贴着门边的墙壁,屏住呼吸,心中闪过荒谬。
这可是颐和原着,能住进来的非富即贵,不至于这么招贼吧?
管他呢!只要那人敢露头,他绝对会毫不犹豫地一棒子挥下去!
就在那道黑影即将靠近卧室门时,客厅的水晶吊灯“啪”的一声,骤然亮起!
刺目的光线瞬间驱散了所有黑暗,也让对峙的两人同时发出了一声惊呼。
“啊!”
“谁!”
陈汉定睛一看,这才看清了来人——那张熟悉脸,此刻写满了惊魂未定。
居然是刘艺菲。
陈汉紧绷的肌肉松弛下来。
长舒一口气,没好气地说道:“茜茜!你这大半夜的不睡觉,跑来玩什么午夜惊魂?是觉得我活得太久了,想提前继承我的遗产吗?”
刘艺菲显然也被吓得不轻,她小脸煞白,
一手捂着胸口,弯着腰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好半天才缓过来,嗔怪地瞪了他一眼:“哥,你才吓死我了呢!我……我还以为家里进贼了。”
陈汉走到她身边,看着她头顶和肩上尚未融化的雪花,还有那被冻得通红的鼻尖,心里的那点火气顿时烟消云散,只剩下心疼。
伸手帮她拍掉雪花,语气软了下来:“外面下这么大的雪,你怎么过来了?也不提前给我打个电话。”
“想给你个惊喜嘛。”刘艺菲一边轻抚着胸口,一边走到饭桌旁坐下,将肩上包包随手放在桌上。
陈汉给她倒了杯热水,眼神里带着疑惑。
不等他开口问,刘艺菲就像献宝一样,从包里拿出了一个古色古香的紫檀木盒子,小心地推到他面前,眼睛亮晶晶的,带着几分期待。
“这是什么?”陈汉一边搓着手,一边随口问道。
“你猜猜看。”刘艺菲俏皮地眨了眨眼,“之前听教父说,成大事的男人都得有个自己的印章,我觉得挺有意思的,就找人帮你定制了一个。”
印章?
陈汉失笑着摇了摇头,对这种东西他一向不怎么感冒。
漫不经心地打开木盒,里面是一块明黄色的绸布,包裹着什么东西。
当他一层层揭开黄布,露出里面那方玉印的真容时,原本挂在脸上的随意笑容凝固了。
瞳孔在刹那间收缩!
那是一方通体洁白的玉印,印纽处雕刻着五龙交缠的图样,栩栩如生,威严霸气。
更让他心脏停跳的是印章底座那八个用篆体雕刻的鸟虫文——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造型居然是传国玉玺!
站在一旁的陈汉,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方玉印,再也挪不开半分。
呼吸开始变得急促,胸膛剧烈起伏,一股难以言喻的渴望和贪婪从心底滋生出来。
陈汉缓缓伸出手,手指带着颤抖,轻轻抚摸着冰凉的玉身。
一旁的刘艺菲被他此刻的样子惊呆了。
她从未见过陈汉露出这样的神情,那眼神里迸发出的光芒,像是饿狼看见了猎物。
陈汉慢慢地从刘艺菲手中接过那方“玉玺”,只觉得入手一沉。
室内的灯光似乎都变得昏暗下来,陈汉赶忙打开了桌边的台灯,就着明亮的光线仔细地观察着每一个细节。
刘艺菲看着他痴迷的样子,心里想起了前两天教父对她说的话。
当时她正愁送什么礼物,教父便推荐了这个,还笃定地说:“相信我,他一定会喜欢的。”
现在看来,何止是喜欢。
刘艺菲心里悄悄腹诽,果然,男人还是最了解男人。
可她实在想不明白,不就是一坨玉嘛,有那么珍贵吗?这料子只是普通的和田玉,撑死了也就十万块钱。
过了许久,陈汉才仿佛从梦中醒来。
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波涛,用那块黄布重新将玉印小心翼翼地包裹好,放回木盒,然后将其摆在了客厅的博古架上。
“哥哥,这个东西……有那么好吗?不就是个印章而已嘛。”刘艺菲跟在他身后,小声地问道。
陈汉转过身,脸上带着欣喜和满足,他看着刘艺菲,眼神温柔:“茜茜,这个礼物,我非常喜欢。
这是我收到的,最好的礼物。”
虽然还是不懂,但看见陈汉这么高兴,刘艺菲也跟着笑开了花。
她从包里又拿出了两张票据,像只欢快的小蝴蝶一样凑到他面前,俏生生地说:“哥哥,我过几天就要回武汉过年了。
今天正好是31号,我们一起去港岛跨年,看刘德哗的演唱会吧!”
陈汉看着她冻得微红的小脸和亮晶晶的眼睛,心中一暖,走上前,将她紧紧地拥入怀中。
能有这样一个全心全意为自己着想的女友,真是修来的福气。
他低下头,在她额上轻轻一吻,柔声道:“好。”
两人说走就走,迅速收拾了简单的行李。早上八点,他们戴着帽子和围巾,手牵着手,直奔机场。
因为没有直飞的航班,他们需要先到深圳,再从那里转道前往港岛。
等两人真正踏上港岛的土地时,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
舟车劳顿让两人都有些疲惫,但看着与燕京截然不同的城市风貌——狭窄却充满生活气息的街道、密密麻麻的繁体字招牌、空气中咸湿的海风——陈汉还是感到一阵新奇。
两人在街头转了半天,钻进一家看起来很有年头的老店,点了一碗云吞面。
面条筋道弹牙,汤头鲜美。
尤其是那独特的红醋,更是别有一番风味,瞬间驱散了旅途的疲惫。
心满意足地吃完,他们才当即赶往了演唱会的举办地——红馆。
刚一到场,两人就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了。
现场真正是人山人海,各种口音的粉丝汇聚在一起,挥舞着荧光棒和灯牌,将整个场馆外围堵得水泄不通。
刘艺菲下意识地攥紧了陈汉的手,感叹道:“哇,这刘德哗的人气也太高了吧?怪不得前几年还有人为他跳楼呢。”
陈汉闻言,几乎是脱口而出:“他早就结婚了,那些人就是傻。”
话一出口,他就暗道一声“糟糕”。
果然,刘艺菲立刻瞪大了水汪汪的眼睛,满脸不可思议地看着他:“哥哥,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记得你和刘德哗没什么联系啊,上次《天下无贼》的首映你没去呀。”
陈汉心中一紧,但脸上依旧保持着镇定,大脑飞速运转,找了个借口:“前段时间跟李按导演聊剧本,他无意中说起的,也是圈子里的秘闻。”
听到是李导说的,刘艺菲才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没有再怀疑。
因为两人都戴着帽子和口罩,遮掩得严严实实,倒也没引起什么注意。
顺利通过检票,他们走进了演唱会内场。
当舞台上那个穿着闪亮演出服的身影出现时,陈汉心中也涌起一阵暖意。
这暖意并非来自偶像,而是来自身边这个为他精心安排了这一切的女孩。
不过说实话,舞台上的刘德哗,确实帅得一塌糊涂。
现场的气氛热烈到了极点,数万人的欢呼声汇聚成巨大的声浪,几乎要掀翻整个红馆的屋顶。
五颜六色的荧光棒在昏暗的场内汇成一片星海,格外壮观。
陈汉紧紧地拉着刘艺菲的手,生怕在拥挤的人潮中走散。
激昂的前奏响起,全场粉丝瞬间爆发出更加热烈的尖叫。
陈汉第一时间就听出来了,这是刘德哗在1997年为庆祝港岛回归而创作的《中国人》。
这首歌,也是他个人比较喜欢的一首。
一首接着一首的经典老歌,《冰雨》、《爱你一万年》、《天意》、《忘情水》……当这些熟悉的旋律响起,全场数万人开始了大合唱。
台上的刘德哗已经是满头大汗,却依旧活力四射。
最开始,陈汉还只是安静地看着,偶尔挥一挥荧光棒。
到后来,他也被现场的气氛所感染,跟着哼唱起来。
“哥哥,你喜欢听歌吗?”旁边的刘艺菲忽然凑到他耳边,小声问道,温热的气息吹得他耳朵痒痒的。
陈汉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嗯,喜欢的,不过听得少。”
刘艺菲若有所思地看着舞台,她想起了前段时间和妈妈刘晓丽聊天时,提到准备安排她去东瀛进行歌唱培训和发片。
她脸上不由自主地绽开一个甜美的笑容,心里暗暗决定,到时候一定要准备一份特别的音乐礼物送给哥哥,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喜欢。
陈汉看着她脸上那副若有所思的可爱模样,演唱会已近尾声,便提议道:“茜茜,咱们提前走吧,不然等会儿散场,人太多了。”
刘艺菲萌萌地点了点头。两人便悄悄地从侧门溜了出去。
等他们走出红馆时,已经是午夜十二点多,新年的钟声刚刚敲响。
“咕咕……”
一阵不合时宜的声音响起,刘艺菲的脸颊瞬间羞得通红。
陈汉低笑一声,揉了揉她的头发:“走,带你去吃好吃的。来了港岛,有一样东西是必须要尝的,打边炉。”
“都听哥哥的。”
两人找了半天,终于在一个小巷的居民楼下,找到了一家烟火气十足的打边炉店。
迅速点好菜,坐在座位上,看着锅里翻腾的白色烟气,对面女孩的脸蛋在雾气中显得格外动人。
陈汉夹起一块烫好的香菇和牛肉,放进她碗里,自己也慢慢地吃了起来。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享受着这份独属于他们的、新年的宁静与温馨。
“哥哥,时间差不多了,我们两点多的船票呢。”刘艺菲看了一眼手表,提醒道。
陈汉点了点头,结了账,两人招了一辆出租车。
一路奔波,直到1月2号的清晨五点多,他们才终于回到了天寒地冻的燕京。
站在机场出口,刘艺菲眼神里满是不舍,她紧紧地抱着陈汉,在他怀里闷声闷气地说道:“哥哥,接下来我就要陪妈妈回武汉了。
你要照顾好自己,按时吃饭,有什么事一定要给我打电话。”
她抬起头,伸出手指,认真地提着要求:“一个星期,至少要联系我五次!”
陈汉看着她依依不舍的样子,心中满是柔情,对这些要求一一笑着答应。
两人在寒风中拥抱了许久,才终于不舍地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