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人惊骇抬头，只能见到银龙虚影的一角——
巨爪撕出云雾，握着虚空；
鳞光冷白，如寒星垂落；
巨大龙躯弯曲盘踞在天空，看不清尽头。
那是真龙，不是任何龙族旁支能够模仿的存在。
“龙！好纯正的真龙气息！”惊呼声此起彼伏。
周子卿被银色龙影笼罩。
天地骤降温。
雪重新落下，比方才冰寒百倍。
每一片落地，都能冻裂石面。
冰层从他的脚下快速蔓延，滑过岩壁，冻结风声。
极寒之力以他为中心绽开。
他缓缓升空。
上方那头银龙虚影蜷身而下，巨躯折叠，鳞片收拢，化作一道笔直的光流冲向他。
龙影与他身影重叠。
当极寒之力完全覆盖他的周身时，他才再次开口——
依旧是那句话：
“找帮手？”
但这一次，落下的声音不是周子卿在说。
那是——
龙在说。
——
方世醒冷冷注视着周子卿，龙瞳收紧。
他感受到了那股龙威。
沉寒、肃杀、威严。
应龙的声音透过他的喉咙震出，暗哑恢弘：“真龙气息？”
他顿了顿，声音更沉：
“可惜——”
“此人没有龙族血脉，发挥不出你的真正力量。”
远处，敖亘缓缓抬眸。
他已经将长枪收起，负手立在半空，一身龙威不断往外溢散。
他抬起下巴，毫无畏惧地迎向那头应龙的气息。
嘴角带着一丝薄笑：“哦？”
“那可真得试试——”
“你又有多少斤两了。”
这一刻，两人都不再完全是他们自己。
两股气息在半空撞上。
没有爆炸，也没有光。
只是天地变得异常压抑。
两股古老的龙族血脉——
本应死在古旧年代的存在，
此刻透过两具年轻的身躯，在这片天地中同时复苏，针锋相对。
不过多言语，方世醒抬起那条完全龙化的手臂。
下一瞬，天穹被某种无形的古老法则折叠。
在无数人呆滞的目光中，一道阴影无声降临。
巨大手掌遮去半面天空，覆以苍青龙鳞，纹理清晰。
指节如山岭交叠，掌心深处甚至能看到血液在缓慢流淌。
五指——
只是轻轻一张。
空间被强行夺走一块，天幕出现大片塌陷的空洞，
云层被抓出一道笔直裂口。
巨掌落下之势，
挡无可挡，避无可避。
另一侧，敖亘只是轻轻握拳。
他语气平静，在随口与周子卿言语：
“真龙拳，没有什么特别。”
“就这样——打出去即可。”
话音落下，那拳形古拙，毫无异象，仿佛随手击出。
可在拳力真正凝成的刹那——
滋滋滋——
嗡嗡嗡——
像有两头巨兽在空间深处互相撕咬，
那是两种力量在硬挤、硬撞，发出的可怖声响。
两股力量正面撞上。
没有任何修饰。
一掌盖天。
一拳断界。
同样的法，落在不同的存在手中，天地间的响声便截然不同。
此前，方世醒施展的老龙和天掌虽威势无匹，却终究气息浮动。
周子卿也曾施展过真龙拳，直言自己不得真领，如今看来，确实如此。
如今的出手，是两位古老龙血借体降临。
皆无法久战，因此一开始就施展最强的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