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毒龙谷外挤满了蓝家寨的族人。竹楼间的空地上,孩童们被长辈护在身后,好奇又畏惧地望向谷口那片弥漫着淡紫色瘴气的山林。
寨中长老们身着庄重的苗布长袍,手持牛角号,神色肃穆地站在最前排;蓝榕站在一块凸起的青石上,靛蓝长裙在山风中猎猎作响,目光如鹰隼般锁定谷口,身旁的蓝汀晚攥着衣角,指尖因用力而泛白,眼眶通红却强忍着没掉泪。
萧墨身着轻便的黑色劲装,孙行空站在他身侧,拍了拍萧墨的肩膀:“你小子,一切小心,如果顶不住就出来,大不了为师放下这张老脸去求那蓝老妪。”
萧墨道:“放心吧师父,不会有事的。”说完看向谷口,沉着的走了进去。毒龙谷入口处,淡紫色瘴气如活物般翻涌,裹挟着若有似无的腐烂气息,那是山中毒虫与腐叶混合的味道,寻常人吸入一口便会头晕目眩。
萧墨刚踏入谷中,便听见两侧密林中传来细碎的 “沙沙” 声,像是无数虫豸在枝叶间爬行,令人头皮发麻。
他放缓脚步,气劲悄然在周身凝聚,形成一层淡金色的屏障 —— 这是《阴阳衍脉术》运转时的护身气劲,既能抵御毒物侵袭,又能感知周围的能量波动。
果不其然,刚走至谷内三丈处,地面突然泛起细微的震动,数十只指甲盖大小的黑色蛊虫从泥土中钻出,虫身泛着金属般的光泽,正是孙行空提到的 “噬心蛊”。
噬心蛊行动极快,眨眼间便爬到萧墨脚边,顺着裤腿往上攀爬,试图钻进他的毛孔。萧墨眼神一凝,左脚猛地踏地,气劲顺着地面炸开,淡金色的涟漪将靠近的蛊虫震得倒飞出去。
可这些蛊虫却异常顽固,落地后竟毫发无损,只是短暂停滞便再次扑来,且数量越来越多,从四面八方汇聚,很快在他脚边形成一片蠕动的 “黑毯”。“果然棘手。” 萧墨心中暗道。
他曾在蓝家寨的古籍中见过噬心蛊的记载:此蛊以活物心脉为食,唾液中含有麻痹神经的毒素,一旦钻入人体,半个时辰内便能啃噬心脉,让人生不如死。
寻常的驱蛊药对其根本无效,唯有以阳刚气劲强行震杀,或是用特殊的草药气味驱散。“只能硬闯了。” 萧墨不再犹豫,气劲运转至极致。
淡金色的《阴阳衍脉术》气劲在体表凝成实质的光罩,他脚步生风,踩着八极拳的 “震脚” 步罡,每一步都将地面的蛊虫震飞,同时右手成拳,拳风裹挟着气劲横扫,将两侧密林中扑来的蛊虫尽数击飞。
可噬心蛊的数量实在太多,杀了一批又来一批,且它们似乎能感知到气劲的薄弱处,专挑他手腕、脚踝等关节处攻击。
萧墨虽能勉强抵挡,却也渐渐感到吃力,尤其是蛊虫唾液中的麻痹毒素,正顺着气劲的缝隙渗入体内,让他的手臂微微发麻。
不过这却难不倒他,蛊虫一般都是各类毒虫互相厮杀,最后留下成为蛊,所以只要是互斗留下的蛊虫弱点便在强者威压。
随即一股滔天威势从萧墨身上散发而出,正是威道‘太阿’太阿剑的威道之势刚一散开,原本疯狂扑来的噬心蛊瞬间僵在原地。
这些以凶戾着称的蛊虫,在神兵威压下竟如遇天敌,虫身剧烈颤抖,原本泛着金属光泽的外壳迅速黯淡,纷纷蜷缩成球,掉落在地不再动弹。
萧墨微微松了口气,这威道之势虽能震慑蛊虫,却极其消耗气劲,他能清晰感觉到丹田内的气流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流逝。
他不敢耽搁,趁着蛊虫蛰伏的间隙,加快脚步朝着谷内深处走去。穿过噬心蛊盘踞的区域,前方雾气愈发浓郁,空气中的腐臭气息也变得更加刺鼻。
隐约间,他听到前方传来 “咕嘟咕嘟” 的声响,像是沸水翻滚,走近些才发现,眼前竟是一片占地数丈的黑色池塘,池水泛着诡异的油光,表面漂浮着细密的泡沫,正是第二关 “腐骨池”。
池边的岩石上,布满了被腐蚀后留下的蜂窝状孔洞,显然池中毒液的腐蚀性极强。萧墨蹲下身,指尖凝聚一丝气劲,轻轻触碰水面。
气劲刚一接触池水,便发出 “滋滋” 的灼烧声,瞬间消散无踪,连带着他指尖的气劲屏障都被腐蚀出一个细小的缺口,一股钻心的刺痛顺着指尖蔓延开来。
“好烈的毒。” 萧墨皱眉,连忙运转《阴阳衍脉术》,淡金色气劲顺着经脉流转,才勉强压制住毒素的蔓延。
他环顾四周,发现腐骨池两侧的岩壁上,生长着许多翠绿的藤蔓,藤蔓上结着形似葫芦的果实,正是苗疆特有的 “避毒果”。
萧墨记得,蓝家寨的古籍中曾记载,避毒果的汁液能暂时抵御百毒,只是采摘时需格外小心,藤蔓上的尖刺含有麻痹毒素,一旦被刺中,半个时辰内便会浑身僵硬。
他小心翼翼地避开尖刺,摘下几颗成熟的避毒果,将汁液涂抹在周身要害处,又取出一颗含在口中,一股清凉的气息顺着喉咙蔓延,瞬间驱散了体内残留的刺痛感。
做好准备后,萧墨深吸一口气,纵身跃向腐骨池中央的石墩。石墩间距约两丈,他踩着八极拳的 “三步赶蝉” 步 法,身形如鬼魅般在石墩间跳跃。
池水中的毒液似乎能感知到活物的气息,不断泛起涟漪,有几次甚至险些溅到他的衣角,都被他及时避开。
就在他即将跃过最后一个石墩时,池底突然传来一阵异动,数根黑色的藤蔓猛地从水中窜出,带着腥风直扑他的面门。
藤蔓上布满了倒刺,尖端还滴落着黑色的毒液,显然是守护腐骨池的 “毒藤”。萧墨眼神一凛,右脚在石墩上猛地一点,借着反作用力身形骤然拔高,同时右手凝聚气劲,对着藤蔓狠狠劈下。
淡金色的气劲与藤蔓碰撞,发出 “嘭” 的巨响,藤蔓被劈断的瞬间,断口处涌出黑色的汁液,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腥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