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划的核心环节敲定,林澈立刻召来了他的另一位心腹——丫鬟春桃。
春桃这丫头,胆子不算大,但胜在忠心耿耿,而且有个林澈非常看重的“优点”——她特别擅长“不小心”。以前在侯府里,林澈需要“偶然”让某些人听到些什么,或者“无意间”打翻、弄丢点什么东西,春桃总能完成得天衣无缝,表情那叫一个无辜自然。
“少爷,您找我?”春桃走进书房,看着林澈那副明显在憋着坏水的表情,心里有点打鼓。
林澈示意她关上房门,然后上下打量了她一番,脸上露出一个怎么看怎么像黄鼠狼给鸡拜年的笑容:
“春桃啊,来,坐。少爷我这儿有个光荣而又艰巨的任务,思来想去,非你莫属啊!”
春桃被他笑得心里发毛,小心翼翼地在旁边的绣墩上坐了半个屁股:“少爷……您……您有什么吩咐?”
“嘿嘿,”林澈搓了搓手,压低声音,“知道我们找到钱万贯那老畜生往胭脂里掺铅粉的证据吗?”
春桃点点头,脸上露出厌恶的神色:“知道!那钱老板太不是东西了!”
“没错!所以少爷我要替天行道!”林澈义正辞严(假装),“现在,有个能让那老畜生身败名裂、永世不得翻身的绝佳机会,需要你出马,演一出戏。”
“演戏?”春桃眨巴着大眼睛,有点懵。
“对!演戏!”林澈凑近些,开始面授机宜,“目标,是王御史的夫人。这位夫人呢,平时用的都是好东西,但咱们得想办法,让她‘偶然’得到一盒钱万贯家那掺了铅粉的、专门坑害穷苦人家的便宜胭脂。”
他详细解释道:“我会让人弄到一盒那种掺了铅粉的‘玉颜斋’低价胭脂,重新换个普通点的盒子。你呢,就找个机会,伪装成钱家铺子里的粗使丫鬟,想办法混到王御史府邸附近。”
“然后,”林澈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你就‘不小心’地把这盒胭脂,‘掉’在王府丫鬟或者婆子容易发现的地方。或者,找个由头,比如说是‘钱家新出的试用装,东家让送给各府夫人品鉴’,想办法塞给王府的下人。记住,一定要表现得慌张、笨手笨脚,好像很怕被人发现,但又‘不小心’说漏了嘴,暗示这是钱家‘秘而不宣’的好东西,专供内部试用,颜色特别鲜艳持久云云……”
春桃听得目瞪口呆,小脸皱成了一团:“少……少爷……这……这能行吗?万一……万一被抓住了怎么办?”
“怕什么!”林澈一拍她(很轻)的肩膀,给她打气,“你可是咱们汀兰院的‘不小心’之神!当年你‘不小心’把三房那个刁难咱们的婆子最喜欢的簪子掉进茅坑里,那表情,那动作,天衣无缝!连老子当时都差点信了你是真没拿稳!”
春桃被他说得脸一红,小声嘀咕:“那……那都是被她们逼的……”
“对嘛!这次也是被钱万贯那老畜生逼的!”林澈立刻接上,开始他的歪理邪说,“咱们这是为民除害!想想那些被他毒胭脂害了的可怜女子!你这是在积德行善,功德无量啊!”
他换上一副循循善诱的口气:“春桃啊,你的‘不小心’神功,沉寂了这么久,是时候重出江湖,再创辉煌了!想想看,只要你这次‘不小心’成功,就能扳倒一个黑心奸商,拯救无数可能受害的女子!这是多么伟大的壮举!”
春桃被他忽悠得一愣一愣的,虽然还是害怕,但心里那点正义感和小小的虚荣心(被少爷这么看重)也被勾了起来。
“可是……少爷,王府门第高,我怕……”
“没什么好怕的!”林澈大手一挥,“我都给你安排好了!路线、时机、接应的人,万无一失!你只需要发挥你的特长,演好一个‘笨拙又嘴不严’的钱家小丫鬟就行!事成之后,少爷我给你包个大红包,再放你三天假,让你好好休息!”
威逼(没有)利诱加道德绑架,林澈把能用的招都使上了。
春桃看着自家少爷那充满“信任”和“期待”的眼神(虽然她知道这眼神里百分之九十都是算计),又想想钱万贯干的那些缺德事,最终一咬牙,一跺脚:
“好!少爷,我……我干了!”
“太好了!”林澈眉开眼笑,又拍了拍她的肩膀,“放心,少爷我在后面给你兜着!记住,自然!一定要自然!把你当年‘不小心’的本事都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