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两点半,夏家别墅书房的台灯还亮着,暖黄的光裹着满桌的文件,在地板上投出一片凌乱的影子。林野伏在桌前,右手捏着夏晚送的钢笔,笔尖在 “毒丸计划细则” 的纸页上飞快滑动,墨痕顺着他指节的力度,在 “股东增持触发阈值” 那栏划出一道深印。
桌角的咖啡已经凉透,杯壁凝着的水珠滴在纸上,晕开一小片墨渍。林野抬手抹了把脸,指腹蹭到眼下的黑眼圈,才发现自己已经连续改了四个小时 —— 从 “外资持股超 30% 触发条款” 到 “老股东增持价定为每股 1.2 元”,每个数字都反复算过三遍,连计算器都热得发烫。
“还没好吗?” 夏晚端着杯热牛奶走进来,放在他手边,指尖碰到他的手腕,才发现他手心里全是汗,“你已经熬了快通宵了,要不要歇会儿?”
林野抬头,眼里布满红血丝,却没停下笔:“歇不了,明天早上就要跟李董事谈,必须把条款改得滴水不漏。” 他指着纸上的公式,声音有点哑,“你看,要是外资想强行控股,就得按三倍市价收购老股东的股份,李董事手里有 2% 的股份,算下来能多赚近百万 —— 他是商人,不会跟钱过不去。”
夏晚弯腰看着纸页,手指轻轻拂过他写的字,心里又暖又疼:“可二叔昨天找过李董事,说要是他不支持外资,就断了他儿子在国外的学费。李董事那人,最疼儿子……”
“我知道。” 林野放下笔,拿起热牛奶喝了一口,暖意顺着喉咙滑下去,稍微缓了点,“我让胖子查了,李董事儿子的学费其实是学校奖学金覆盖的,二叔只是垫付了第一个月,还故意瞒着他。张叔现在应该在去李董事家的路上,带了奖学金的证明,还有二叔挪用公司公款的证据 —— 二叔去年把夏家的一批建材低价卖给自己的亲戚,亏了近五百万,这事儿李董事一直不知道。”
夏晚眼睛亮了亮,刚要说话,林野的手机突然响了,是张叔打来的,声音里带着急:“林总!成了!李董事看了证据,说愿意支持咱们!可刚挂电话,他老婆就哭着打过来,说女儿在学校门口被几个混混堵了,混混说要是李董事不站二叔这边,就…… 就把他女儿的书包扔到河里!”
林野手里的牛奶杯 “哐当” 一声撞在桌沿,热牛奶洒了一半在裤子上,他却没顾得上擦,猛地站起来“混混长什么样?有没有说谁指使的?”
“李董事老婆说,混混里有个人胳膊上有个蝎子纹身,跟上次堵夏总的那几个混混有点像!” 张叔的声音更急了,“李董事现在慌得不行,说要是女儿出事,他就只能听二叔的了!”
夏晚脸色瞬间白了,手指攥紧了脖子上的玉坠,冰凉的玉贴着锁骨,却压不下心里的慌:“是二叔!肯定是他!他连孩子都不放过!” 她抓起包就要往外走,“我去学校找李董事的女儿,你在这里盯着,有情况随时跟我联系!”
“等等!” 林野拉住她,指了指手机屏幕,“医院刚发来消息,爷爷血压突然升到 180,护士说情况不太好,让家属赶紧过去。你先去医院,学校那边我让胖子带人去 —— 胖子认识几个派出所的兄弟,处理这种事比咱们有经验。”
夏晚咬了咬唇,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还是点了点头:“你自己小心,二叔的人说不定就在附近盯着。还有,别再熬了,你刚才改计划的时候,鼻血都流到纸上了……” 她伸手帮他擦了擦嘴角的血迹,指尖轻轻碰了碰他的脸颊,“我很快就回来。”
夏晚走后,书房里只剩林野一个人,台灯的光落在他沾了血迹的纸上,“毒丸计划” 四个字显得格外刺眼。他掏出手机,给胖子打了个电话,让他带上人赶紧去李董事女儿的学校,又给派出所的王警官发了条微信,让他帮忙多派几个民警过去。
刚挂电话,手机突然弹出一条陌生短信,发件人是个乱码号码:“二叔和外资的协议里藏了私货 —— 只要收购成功,他就把夏家供应链的核心数据卖给外资,换 200 万好处费。供应链数据存在夏家老仓库的一个加密硬盘里,钥匙在……”
林野的心脏猛地一沉,指尖飞快地按屏幕,想回复 “钥匙在哪”,可刚输了几个字,手机突然黑屏了 —— 不是没电,是被人远程锁了屏。他长按电源键,屏幕却只显示 “设备已被锁定,请联系管理员”。
窗外传来汽车引擎的声音,林野走到窗边往下看,只见一辆黑色轿车停在别墅门口,车窗摇下来,副驾驶座上的人侧脸很熟 —— 是二叔的助理。那人抬头往书房的方向看了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然后开车走了。
林野攥紧了手机,指节发白,喉间压着低喘。他知道,二叔肯定已经发现有人在给她通风报信,所以才远程锁了他的手机,还派人来别墅盯着。可那个发消息的人是谁?为什么知道这么多事?硬盘的钥匙又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