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赶紧把瓶子藏好，听见卖鱼大叔在求饶：
“长官，我这鱼真没问题！就是普通的……”
“带走！”领头的打断他，“所有接触过异常水产的都要检测！”
小七咬住我裤腿往后拽。我们缩在菜摊下面，看着卖鱼大叔被拖走时，鞋都掉了一只。
溜回家时天刚蒙蒙亮，我轻手轻脚地推开门，发现老爸的拖鞋还整齐地摆在门口，他平时起床第一件事就是趿拉上这双旧拖鞋。
“爸？”我小声喊了句，没人应。
厨房飘来粥香，老妈背对着我站在灶台前。
她手里擦着那块老式机械表，表盘停在11:07，跟往常一样。
“妈，爸呢？”
老妈的动作顿了一下，机械表“咔嗒”一声掉进粥锅里。她没去捞，只是指了指冰箱。
冰箱门上用磁铁压着张字条，上面是老爸歪歪扭扭的字迹：【该父亲保护孩子了】。
磁铁摆成了奇怪的形状，我盯着看了几秒才反应过来——是北极的简易坐标。
我的天！又是坐标，感觉自从冰岛回来，这些坐标就已经被印刻在我的脑子里。
“工具箱。”老妈沙哑着开口。
我冲进工具间，一眼便看见最大号扳手的位置空着，积灰的轮廓清清楚楚。
旁边挂着的工牌也不见了，那是哥哥在tS研究所的工作证。
“他带走了你哥的工牌。”老妈不知何时站在了门口，手里捏着块抹布，“还有他那个旧怀表。”
完蛋，爸究竟要干嘛啊？他不记得他之前病得都起不来吗！好不容易治好还没多久，他又要……
小七跳上工具架，尾巴扫过一排螺丝刀，我这才发现最常用的那把不见了，老爸总说这把“最趁手”。
“什么时候走的？”我强压住不悦。
老妈走回厨房，机械表还在粥锅里泡着，她用勺子敲了敲锅沿：“三点十八分。”
敲击的节奏很特别，三短两长——摩斯密码。
我注意到餐桌上有两个空杯子，杯底的茶叶还没完全泡开。
老爸肯定招待过什么人，而且谈话很匆忙。
“谁来过了吗？”我端起杯子闻了闻，有股淡淡的檀香味。
老妈开始剧烈咳嗽起来，手腕的蓝光忽闪忽闪。
她抹了把嘴，指缝间漏出点蓝色液体，跟净水站的如出一辙。
“妈！你喝那个水了？”
她摇摇头，从兜里掏出个小瓶子，正是我早上在早市装的那种蓝色液体，说：“你爸留下的，说关键时候用。”
小七窜上冰箱，爪子扒拉着顶层冷冻室。
我打开一看，里面用油纸包着个东西：老爸专用的那把我哥做的多功能军刀，刀柄刻着“北极”两个字。
老妈的手按在我肩上，使劲一压：“别去找他。”
她的眼睛又开始泛蓝，“你爸说……这次换他当诱饵。”
“什么狗屁诱饵！”我的怒火再也憋不住，拿开我妈的手，正视她的眼睛：
“妈，连你也陪着爸一起瞎闹吗？你知道ts-7有多危险，你是知道的！”
窗外的广播刺啦作响，tS-7的紧急通告回荡在小区里：【全体居民注意，今日禁止前往气象局周边……】
广播还没播完，老妈就”砰”地关上了窗。
她的蓝光越来越亮，最后在厨房墙上投出个模糊的影子。
我瞪大了眼睛——那分明是老爸拿着扳手，站在某个配电箱前的背影。
……
父亲的出走让我的心情变得很沉重，决定出去走走，抽几支烟。
我只有在写作的时候会抽烟，已经很长时间没抽了，但现在的情形，香烟可是非常珍贵的，幸好我还有剩。
“黑蜘蛛”网吧的招牌缺了几个字母，霓虹灯管滋啦作响。
我揣着半包皱巴巴的香烟推门进去，小七从背包里探出脑袋。
“包夜五十，临时十块。”网管头也不抬地嚼着泡泡糖。
我把香烟推过去：“能看气象局监控吗？昨晚的。”
网管的眼睛亮了，泡泡糖“啪”地炸开。他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又抓个老东西，这月第三个了……”
身后打游戏的少年突然插嘴：“他们专挑半夜去气象局的抓。”
他屏幕上正玩着《末日求生》，角色在躲避无人机，继续说道，“上周我舅也被带走了，说是什么‘志愿者召回’……”
网管带我进了里间，监控画面跳出来时，我手指一颤：老爸穿着哥哥的旧工服，用扳手撬气象局侧门。时间显示凌晨3:22，跟老妈说的分秒不差。
“这老头挺猛啊，”网管啧啧称奇，“直奔地下配电室……”
画面切换，老爸在配电箱前鼓捣着什么。突然，三个黑衣人从背后靠近，领头的举起注射器……
小七窜上键盘，爪子“唰”地划过屏幕。所有画面瞬间花屏，主机发出刺耳的警报声。
“卧槽你的猫！”
网管慌忙去抢救，我趁机瞥见最后一个画面：老爸被按倒在地时，一颗纽扣滚到了配电箱下面。
手机震动，老妈发来短信：【冰箱冷冻层，你爸留的东西】。
简讯末尾带着个奇怪的符号，我不知道是什么。
“赔钱！”网管揪住我袖子，“系统全崩了！”
我甩开他冲出网吧，身后传来少年的嗤笑：“又一个找死的！”
小七带我绕到气象局后巷，在排水沟边停下。
它爪子扒拉出一颗纽扣，监控里掉的那颗！纽扣表面冰凉，但接触到皮肤就开始发烫。
回到家，老妈站在打开的冰箱前。
冷冻层除了我早上看到的军刀，还多了个油纸包。拆开是张记忆卡，插进电脑后跳出段视频：
老爸的脸占满屏幕：“新新，如果你看到这个，说明我成功进到配电室了。”他擦了擦镜头，继续说道，“老周在北极发现个秘密，tS-7在用极光……”
视频中断前的最后一帧闪过个坐标，小七的尾巴翘起来，在地板上画出完全一致的图像。
老妈的手按在我肩上，蓝光透过指缝照在纽扣上。
纽扣“咔”地裂开，露出里面的微型芯片，上面刻着三个字母：
【So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