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紧紧捏着手机，指节因用力过度而泛白，手微微发颤，声音轻得仿佛被风一吹就会消散：“结果怎么样？”
林氏家族上一辈有三个儿子，林守正是最小的那个，且没有姐妹；这一辈也没有人生女儿，唯有林守正收养了一个闺女。要是林婉晴真成了他们堂亲，那可就再好不过了——况且，这或许还能给林守正续上一些活下去的盼头。
手机在他掌心剧烈震动，是林致远的消息。林默匆匆扫了眼内容，眉峰缓缓耷拉下来，半晌才低声应了句“知道了”。
挂了电话，他目光呆滞地望着车窗外，思绪飘远。直到幼儿园那清脆的放学铃声响起，才如梦初醒般收回目光，推开车门。
这所幼儿园堪称“权贵摇篮”，来接孩子的家长非富即贵。以往都是林小芸妈妈来接她和林浩轩，可最近林默天天亲自露面，家长们竟也跟着“卷”了起来。
“林先生也来接孩子呀？幸会幸会！”
“巧了不是！林先生今天也来接娃放学？”
“我是荣兴集团总经理，林先生，认识一下......”
抱着叶梓轩的柳婉清刚走到门口，就被眼前的阵仗惊得瞪大了眼睛——幼儿园门口站着一排西装革履的老总，连老师都惊讶得直咂舌：“平时都是保姆保镖接送，今儿怎么全亲自来了？”
“随便扔个球都能砸到百万富翁吧！”
“没看出来？全是冲林先生来的！”
“林先生也太帅了吧！难怪林小芸小小年纪就这么好看，合着是遗传他！那气质，温柔又贵气......哎，真羡慕陈女士，要是林先生跟我说句话，我能乐三天！”
“柳老师不是舞蹈老师吗？不去搭个话？”
柳婉清没有回应，只是抬眼望向人群中那道挺拔的身影。即便隔着人堆，他依旧像自带聚光灯的贵公子，和五年前相比，分毫不差。
五年前，她还曾娇嗔地说：“想把你藏起来，谁都不给看。你太耀眼了，怕被人抢跑。”可如今，他终究成了陈雨欣的丈夫。
一想到他和陈雨欣的婚事，柳婉清赶紧收回目光。怀里的叶梓轩却敏锐地察觉到她的不对劲，歪着脑袋问道：“干妈，你为啥不教林小芸跳舞呀？我觉得她跳得可好了。”
林小芸比同龄孩子瘦一些，小圆脸上没多少婴儿肥，尖下巴微微一抬，跳舞时轻盈得如同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叶梓轩觉得这么好的苗子不跳舞实在太可惜了。
柳婉清轻轻揉了揉他的小脑袋，无奈地说道：“她爸妈不让学呗。”不然五岁的孩子，哪有没接触过舞蹈的？再说了，她也不想再和林家有任何牵扯。
叶梓轩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出了幼儿园，柳婉清牵着叶梓轩往路边走去——不靠谱的林婉晴早上开着车就溜了，这会儿只能打车回家。幼儿园离打车点有点远，两人绕到另一条马路等车。
林默早就注意到柳婉清了。到底是舞蹈老师，即便穿着普通，那修长的大长腿和纤细的腰肢还是藏不住那股风情。他满心期待着能和她对上眼，谁料她连个眼神都没给他，就牵着孩子径直往街对面走去。
他眼尾微微上挑，手指不自觉地捏得发白，最后还是抱起林小芸上了车。
柳婉清正和叶梓轩等车，一辆豪华保姆车“唰”地停在跟前。车门缓缓拉开，林默那张颠倒众生的脸探了出来，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去哪儿？捎你们一程。”
柳婉清吓了一跳，慌忙四处张望——好在没人注意。她下意识地拽着叶梓轩往后退了半步，语气坚决地拒绝道：“不用了。”
“别逼我下车把你‘绑’上去。”林默语气依旧温柔，可话语里却带着一股不容拒绝的霸道。
周围的家长和老师正慢慢往这边挪步，柳婉清怕把事情闹大，只能无奈地抱起叶梓轩上了车。
车门缓缓合上，林小芸眼睛一亮，兴奋地喊道：“小苹果！柳老师！”
柳婉清冲她笑了笑。叶梓轩倒是自来熟，一屁股坐在林小芸旁边。柳婉清有些无奈——现在只能坐在林默边上了。她往旁边挪了挪，尽量和他保持距离。
林默眉头皱得更紧了。
“地址。”他垂眸问道，声音冰冷。
柳婉清这才反应过来，报了沈家别墅的地址。林默抬眼，目光中带着一丝探究：“住沈家？”
她轻轻点了点头。
“寄人篱下不方便吧？没别的地方住？”
柳婉清别过脸，语气冷淡：“林先生，这好像不关你事。”
又喊“林先生”了......
林默深吸一口气，压抑着心中的情绪：“也是，咱们确实没关系。”
柳婉清咬了咬后槽牙——是没关系，说不定这人还恨她呢。不然为啥不让女儿学跳舞？就因为她是舞蹈老师？
她正胡思乱想，林默突然开口：“上次是我误会了。”
上次？是医院那次误会她是叶君临的情妇？
柳婉清冷笑一声，嘲讽道：“林先生没错，是我长得像小三命。”
林默被噎了一下。她这副刺儿头模样，倒让他想起了从前的她。
“别这么说自己......算了。送你们回来，是想道个歉。”
“道歉就免了。”柳婉清冷冰冰的，“林先生以后离我远点就行，省得我碍眼。”
林默喉结动了动，心中五味杂陈。
说话间，车已经到了沈家别墅门口。司机停车时，隐约瞥见老板冷了脸。
“下车吧。”
柳婉清刚要抱叶梓轩下车，叶梓轩突然扭头看向林默，大声问道：“林小芸爸爸，你为啥不让林小芸学跳舞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