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晴听到这话，赶忙推开门走了进去。
林晓正按着老周的胳膊。自从被赵冯娜下毒后，他身体一直不太好，脑子也没恢复过来。他脸色依旧很差，身上的烧伤看着也吓人。
大小姐马上就来了，别激动啊……林晓轻声安慰着。
老周却像疯了似的上蹿下跳，枯瘦的手在空中乱挥：我要见沈清欢的女儿！快让沈清欢的女儿来！再晚就来不及了！我有秘密要告诉她……
林晓都快按不住他。这时，林婉晴推门而入，林晓回头看见她，总算松了口气：你可算来了！
再晚点老周就要把病房拆了！林晓一边擦汗一边埋怨，医生说他顶多清醒一个小时，你再不来就得等明天了。
林婉晴没理会她的唠叨，径直走到病床前。老周看见她的脸，突然就安静下来，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清明，静静看了她半晌，咧嘴笑了：你来了。
我来了。林婉晴握住他干瘦的手，掌心满是烧伤后皱巴巴的皮肤，像老树皮一样粗糙。
怎么了？她轻声问。
老周眼神渐渐变得悠远，突然抓住她的手腕：你得生个孩子！
柳婉清愣住了：什么？
现在就去生！赶紧的！老周猛地坐起身，使劲把她往门外推，再晚就来不及了！
他话说得颠三倒四，林婉晴却心头一沉——这语气不像是胡言乱语。她稳住身形追问：为什么要生孩子？
老周的动作突然僵住，茫然地挠着头：为什么……对哦，为什么来着？他拍着自己的太阳穴，枯枝似的手指把稀疏的头发揪下来好几根，我怎么想不起来了……为什么要生孩子来着？
看着老人逐渐失控的样子，柳婉清赶紧握住他的手：老周，别急——
快去生！必须生！老周反而攥紧她的手，力道大得吓人，沈家的根不能断在你这儿！
柳婉清垂眸：我已经生过了。
老周愣住了，浑浊的眼睛瞪得溜圆：真生了？
林婉晴没说双胞胎的事，只是平静地看着他。
老人呆坐片刻，忽然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缓缓倒回枕头上，眼睛慢慢闭上。林婉晴试探着问：还能想起别的吗？比如……当年是谁害了我母亲？
头疼……老周痛苦地蜷起身子，记不起来了……我这脑子早就坏了……
想起什么随时叫我。林婉晴替他掖好被角，转身走出病房。
林晓立刻迎上来：大小姐，他刚才说的什么啊？非得让你生孩子？
不知道。林婉晴摇摇头，看好他，等他情况稳定些我再来针灸。她总觉得老周知道沈清欢死亡的真相，治好这个老人或许是解开母亲死因的关键。
既然到了医院，柳婉清顺路去看了林致远。VIp病房里，小护士正喂他吃苹果，听见他吹嘘：当年在振武武馆，我徒手打十个壮汉跟玩似的！你不信？等我好了打给你看！
护士噗嗤笑了：林先生，医生说你脊椎神经损伤严重，能站起来就不错了。
放屁！林致远梗着脖子，我小妹可是林婉晴！她能治不好我？等我好了练十年，肯定比她厉害！她就是太懒，整天搁武馆里摸鱼——
门外的林婉晴握紧了拳头，杏仁眼微微发热。她没想到自己在林致远心里这么可靠，这份信任像座山压得她喘不过气。
她没进去，转身去了林守正的病房。推开门，正看见父亲对着手机那头低声说着什么，听见动静慌忙锁屏，脸上闪过一丝慌乱：婉晴？你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柳婉清在沙发坐下，两人相对无言。她和这位生物学父亲见面不超过十次，实在找不到话说。
学校那边……
公司的事……
两人同时开口又同时停下，空气里弥漫着尴尬。林婉晴起身要走，林守正却突然开口：你去看过林致远了？
林婉晴脚步一顿。
尽力就好。林守正声音很轻，这小子倔，但不是不明事理的人。
一股暖流涌进心底，林婉晴低声道：谢谢。
离开医院后，林婉晴驱车前往监狱，半途却猛地踩下刹车。她摸出手机，给小疯子发了条微信：有空吗？
对方秒回：求我。
林婉晴：那算了。
小疯子：回来！免费答你一个问题！
林婉晴：老周为什么逼我生孩子？
消息发出的瞬间，对方立刻回复。柳婉清看着屏幕上的文字，瞳孔骤然收缩，握着方向盘的手因为用力而泛白——
【沈家血脉觉醒需要双生子脐带血，你女儿的血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