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冰号”的外壳在溶洞坍塌的冲击波中发出刺耳的金属呻吟，史宇猛打操纵杆，潜艇擦着坠落的冰锥险险避开，尾部的推进器被碎石砸中，冒出阵阵黑烟。舱内的警报声此起彼伏，维度检测仪的屏幕上，除了混沌之核的反噬能量，还多出了两个熟悉的能量信号……带着天门特有的符箓波动。
“林顾问，是天门的人！”史宇盯着屏幕上的红点，声音发紧，“能量特征匹配水部和火部，应该是残部，他们躲在暗河下游的岔口！”
林谈站在观测舱，手臂的蚩尤印记剧烈发烫，不是因为混沌之核的反噬，而是源自天门修士身上的“神符之力”……那是当年溜星君等人使用过的力量，只是如今微弱了许多，显然是元气大伤的残余势力。“他们怎么会在这里？”林谈眉头紧锁，“天门不是早就被打散了吗？”
“可能是投靠了古圣。”史宇快速切换画面，调出暗河岔口的地形扫描图，“岔口后面有个天然洞穴，他们在那里布了防御阵，能量波动和古圣符号有共鸣……和光明会一样，都是来抱古圣大腿的。”
潜艇缓缓驶入暗河岔口，洞穴的轮廓在探照灯的照射下逐渐清晰。洞口两侧立着两根刻满火纹的石柱，石柱顶端燃烧着幽蓝色的火焰，既不发热也不消耗氧气，显然是火部的“阴火符”；水面下则涌动着诡异的漩涡，无数细小的冰针在漩涡中旋转，是水部的“寒汐阵”。洞穴深处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十几个穿着残破道袍的修士出现在洞口，为首的两人一个面色青黑，一个浑身泛着红光，正是天门水部和火部的残余首领。
“林谈！”火部首领往前踏出一步，幽蓝色的火焰在他掌心跳动，“没想到你也能找到这里！看来古圣大人说的没错，能激活远古符号的果然是你！”
林谈冷笑一声，按住腰间的破执刀：“天门的走狗，现在改认古圣当主子了？清福接引天君的骨头还没凉透吧？”
水部首领突然大笑起来，声音沙哑如破锣：“清福那个废物，连神位都保不住，怎配当我们的主子？古圣大人说了，只要我们找到西王母，就能在南极深处获得新的神位，比当年的封神榜风光百倍！”
“西王母在南极深处？”林谈心中一凛，之前混沌观察者的提示突然清晰起来，“古圣找西王母做什么？”
“自然是为了‘混沌之核的钥匙’！”火部首领举起右手，掌心的阴火突然暴涨，“西王母是星神余孽，却掌握着远古符号的控制权，古圣大人要借她的血激活最终的献祭仪式，到时候我们都能飞升成神！”
史宇突然在控制台前大喊：“不好！他们在启动阵法！石柱的能量在增强！”
洞口的两根火纹石柱突然发出刺眼的光芒，水面下的漩涡瞬间扩大，无数冰针朝着潜艇射来，幽蓝色的阴火也化作火蛇，顺着水面蔓延。林谈立刻调动体内的半神之力，蚩尤印记爆发出淡金色的光芒，他对着潜艇外的金属碎片挥手，碎片瞬间凝聚成一道坚固的屏障，挡住了冰针和火蛇的攻击。
“就这点本事，也敢妄谈成神？”林谈纵身跳出潜艇，破执刀在手中划出一道金光，“当年八部真君都不是我的对手，何况你们这些残兵败将！”
水部首领脸色一变，双手结印，水面下突然升起一道冰墙，试图阻挡林谈的攻势。林谈手腕一转，刀气劈开冰墙，同时调动周围的金属矿石，无数尖锐的金属刺从地面涌出，刺穿了几个修为较低的天门修士。火部首领见状，口中念诵咒文，阴火化作巨大的火球，朝着林谈砸来……可火球刚靠近，就被蚩尤印记的磁力引偏，砸在洞穴的石壁上，只留下一道焦痕。
“不可能！你的力量怎么会这么强？”火部首领难以置信地后退，他的阴火能焚烧神魂，却对林谈的磁力毫无办法。
林谈没有废话，身形一闪来到两人面前，破执刀架在火部首领的脖子上，蚩尤印记的光芒压住了他体内的火属性灵力：“西王母具体在什么位置？古圣的献祭仪式什么时候开始？”
水部首领见势不妙，转身就要跳入水中逃跑，林谈手指一动，水面下的金属碎屑突然凝聚成锁链，缠住了他的脚踝，猛地将他拽回地面。“说！”林谈的声音冰冷，刀身又贴近了几分。
火部首领吓得浑身发抖，连忙喊道：“在……在南极冰盖最深处的‘混沌神殿’，西王母被古圣的信徒困住了！”
林谈刚要追问，洞穴突然剧烈震颤起来，顶部的石块不断掉落。史宇的声音从通讯器里传来：“林顾问快回来！混沌之核的反噬能量波及到这里了！洞穴要塌了！”
林谈一把夺过火部首领腰间的地图玉简，挥手将两人打晕，转身跳回潜艇。史宇立刻启动推进器，潜艇在坍塌的石块中穿梭，终于冲出了暗河岔口，驶入一条更宽阔的地下河道。洞穴在他们身后彻底坍塌，扬起的尘埃将洞口封得严严实实。
“玉简里有混沌神殿的位置。”林谈将玉简插入控制台的解读器，屏幕上立刻显示出一幅三维地图，南极冰盖最深处有一个巨大的黑色区域，标注着“混沌神殿”，周围布满了古圣符号和天门的防御阵，“距离这里还有五十公里，全是冰封的地下隧道，潜艇开不过去，只能步行。”
史宇检查了一下装备，将两把加装了符文的步枪递给林谈：“我带了破冰镐和夜视仪，421的防寒服能抵御零下八十度的低温。只是前面的能量波动很奇怪，既不是古圣也不是星神，探测器显示是‘未知文明能量’。”
林谈的蚩尤印记突然传来一阵微弱的共鸣，不是警示，而是一种“识别”般的波动。“是远古看守者的能量。”他想起神秘人说的话，“非地球文明的遗迹，就在前面。”
潜艇停靠在地下河道的尽头，两人穿戴好装备，拿起破冰镐走进一条狭窄的冰封隧道。隧道的冰层厚达数米，表面布满了远古符号，这些符号不再是金色或红色，而是呈现出深邃的幽蓝色，与星图上的符号一模一样，只是更完整、更复杂。林谈伸出手，指尖触碰冰层，蚩尤印记的光芒与符号共鸣，冰层上突然浮现出一条清晰的路径，像是在为他们指引方向。
“这些符号在给我们带路。”史宇惊讶地看着冰层上的路径，“它们好像能识别你的蚩尤印记，知道你不是敌人。”
林谈没有说话，只是加快了脚步。隧道尽头的光线越来越亮，走出隧道的瞬间，两人都被眼前的景象震撼得说不出话来……那是一片巨大的地下空间，比之前的溶洞大上百倍，空间中央矗立着一座怪异的建筑，完全不符合地球的建筑逻辑。
建筑的主体是一个巨大的半球形穹顶，由无数不规则的多边形晶体拼接而成，晶体表面流动着幽蓝色的光芒，像是凝固的星空。穹顶之下没有立柱，却悬浮着数十个大小不一的平台，平台之间由发光的能量桥连接，能量桥上刻满了星图符号。建筑的墙壁不是平面，而是呈现出扭曲的曲面，上面布满了细小的孔洞，孔洞中渗出淡蓝色的雾气，雾气在地面汇聚成浅浅的水洼，倒映着穹顶的光芒，仿佛脚下是另一片星空。
“这绝对不是地球的建筑。”史宇拿出地质探测器，屏幕上显示的材料成分完全未知，“没有水泥，没有钢铁，这些晶体像是天然形成的，却又有明显的人工切割痕迹……反重力结构、能量驱动，完全是超文明的技术。”
林谈走到墙壁前，触摸着那些扭曲的曲面，蚩尤印记的共鸣越来越强烈。他发现墙壁上的符号虽然与星图相似，却更精密，每个符号都包含着复杂的数学公式和物理定律，像是某种高级的编程语言。“这些符号不只是能量载体，还是信息存储介质。”他指着一个旋涡状符号，“英叔解读的星图只是皮毛，这些符号里藏着整个非地球文明的科技和历史。”
两人顺着能量桥走到最中央的平台，平台上立着一块巨大的黑色石碑，石碑表面不是符号，而是一幅巨大的壁画，色彩暗沉却异常清晰，描绘的正是一场远古战争……星神与地球众神的对决。
壁画的左侧，是形态扭曲的星神眷族，它们没有固定的形态，有的是翻滚的黑雾，有的是长满触须的巨怪，有的是闪烁着诡异光芒的几何结构。星神的阵营中，最显眼的是一个巨大的发光球体，周围缠绕着无数触须，正是混沌之核的原型，球体散发的黑色能量将无数地球众神的残骸吞噬。
壁画的右侧，是地球众神的阵营。炎黄二帝骑着龙凤，手持神器，黄帝的轩辕剑劈开黑雾，炎帝的神农鼎镇压着触须；蚩尤带领着九黎部落的勇士，手中的戈矛刺穿了星神眷族的躯体，身上的兽纹与林谈的蚩尤印记一模一样；还有伏羲、女娲、西王母等上古神明，各自施展神通，与星神展开惨烈的厮杀。画面中血流成河，大地开裂，星空崩塌，每一个细节都充满了悲壮与惨烈。
“这才是上古神战的真相。”史宇的声音带着颤抖，“不是神话里的正邪对决，是地球文明对抗外来入侵的生存之战。”
林谈的目光落在壁画的中央，那里有一个孤独的身影，既不在星神阵营，也不在地球众神阵营。他穿着宽大的白色长袍，背后伸展着金色的羽翼，手中没有武器，只是悬浮在空中，眼神空洞地望着战场。他的周围环绕着无数细小的金色丝线，丝线的一端连接着星神的黑雾，另一端连接着地球众神的鲜血，像是在吸收双方的能量。
这个身影的面容虽然模糊，却能看到他头顶的光环和手中的权杖……与梵蒂冈壁画中的耶和华一模一样！
“他在干什么？”史宇皱紧眉头，“既不帮星神，也不帮地球众神，只是在观望？还是……在收集战争的能量？”
“他不是在观望，是在‘收割’。”林谈沉声道，“星神与地球众神的战争，对他来说只是一场‘盛宴’，他在收集双方的能量，壮大自己的力量。古圣创造他，不是为了帮助星神，也不是为了帮助地球众神，而是为了坐收渔翁之利……等星神和地球众神两败俱伤，他就能借助信仰之力掌控地球。”
史宇突然指向壁画的角落，那里有一个细小的符号，与之前在信仰祭坛看到的“献祭信仰”符号一模一样。“你看这里，他的金色丝线最终汇入了这个符号，而这个符号连接着穹顶的晶体……他在把收割的能量储存在这座建筑里，留给古圣！”
就在这时，平台突然剧烈震颤起来，穹顶的晶体发出刺耳的嗡鸣，壁画上的符号突然亮起，耶和华形象周围的金色丝线开始流动，朝着林谈和史宇延伸。史宇的探测器发出尖锐的警报：“能量过载！壁画在释放储存的能量！”
林谈立刻拉起史宇后退，金色丝线落在他们刚才站立的位置，地面瞬间融化成一个深坑。“这些能量是古圣留下的‘诱饵’。”林谈盯着壁画上的耶和华，“他知道我们会来解读壁画，故意留下能量陷阱，既能试探我们的实力，又能给混沌神殿的人通风报信。”
壁画上的光芒渐渐暗淡，金色丝线缩回壁画中，但耶和华的眼神却仿佛活了过来，死死地盯着他们的背影。林谈能感觉到，一股无形的注视从四面八方涌来，不是来自洞穴深处，而是来自遥远的梵蒂冈……那些虔诚的信徒正在进行午祷，他们的信仰之力通过远古符号，传递到了这幅壁画中，滋养着耶和华的虚影。
“混沌神殿的位置就在前面。”林谈收起破执刀，指向穹顶深处的一个洞口，洞口闪烁着红色的光芒，正是古圣符号的颜色，“天门残部说仪式明天子时开始，我们还有时间。但要小心，西王母不是那么好找的，古圣肯定在她周围布下了天罗地网。”
史宇检查了一下步枪的弹药，将探测器调到最高灵敏度：“421的增援还有一天半，我们只要找到西王母，拖住古圣的仪式，等增援一到就能里外夹击。只是……耶和华的立场太诡异了，他到底是帮古圣，还是有自己的阴谋？”
林谈回头望了一眼壁画上的耶和华，那个孤独的白色身影在幽蓝色的光芒中显得格外诡异。“不管他有什么阴谋，有一点可以肯定……他和古圣、星神一样，都把地球当成了棋子。”他握紧拳头，蚩尤印记的光芒在黑暗中亮起，“我们要做的，就是把这些棋子一个个掀翻，让他们知道，地球不是任人摆布的棋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