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砂飞船驶离澜海星的引力范围时,嬴云澈手中的莲子突然微微发烫。他摊开手掌,莲子表面浮现出一道微弱的光轨,指向宇宙中一片从未被标记过的星域——那里是古籍中记载的“沉星带”,传说秦始皇的青铜飞舟曾在此失事。
“这莲子竟能指引方向?”苏璃调整航线,屏幕上的星图自动展开沉星带的轮廓,“这片区域的磁场紊乱,所有探测器都会失灵,连最老练的星际商人都绕着走。”
飞舟驶入沉星带,舷窗外的景象变得诡异——无数破碎?星舰?残骸悬浮在暗紫色的星云中,有些残骸上还挂着生锈的青铜部件,与秦始皇飞舟的材质如出一辙。伊恩指着一块巨大的青铜板:“看上面的纹路,和《万象平衡典》里的星图吻合!”
青铜板上,刻着一幅残缺的星图,缺失的部分恰好与莲子光轨指向的位置重合。嬴云澈伸手触碰青铜板,一股熟悉的力量顺着指尖涌入——那是秦始皇的气息,带着青铜的厚重和岁月的沧桑。
“这里……有过激烈的战斗。”庞应天轻抚青铜板上的剑痕,“剑痕里残留着混沌与秩序碰撞的能量,还有……一丝虚无的气息。”
就在此时,莲子的光芒突然暴涨,将众人引向一艘半埋在星云里的青铜飞舟。飞舟的舱门虚掩着,舱内积满了星尘,正中央的石台上,一盏青铜灯盏孤零零地立着,灯芯早已熄灭,却依旧散发着微弱的暖意。
“这是……长信宫灯的样式?”嬴云澈认出灯盏上的龙纹——那是秦始皇时期的典型纹饰,灯座上刻着一行小篆:“以吾余温,护尔归途。”
他轻轻提起灯盏,灯座下竟藏着一卷泛黄的竹简。竹简上的字迹虽模糊,却能辨认出是秦始皇的亲笔:“吾寻平衡之道至沉星带,遇虚无之影,其以众生恐惧为食。吾以飞舟为笼,困其主力,然吾寿数将尽,唯留此灯,聚吾护守之念,待后世能解虚无者,续吾未竟之事……”
“原来秦始皇早就遇过虚无之力!”风清洁惊叹,“他用自己的力量困住了虚无主力,这灯盏里的‘余温’,就是他的守护之念!”
嬴云澈将莲子放在灯盏旁,奇妙的事情发生了——莲子化作一滴清露,滴落在灯芯上,灯盏竟“噗”地一声燃起幽蓝的火焰。火焰中,浮现出秦始皇的虚影:他站在飞舟甲板上,望着逼近的虚无黑影,将一枚青铜令牌按入飞舟核心,令牌上刻着“守”字。
“后世的守护者啊,”虚影的声音带着疲惫却坚定,“虚无之影的本体,就困在沉星带的核心。它最怕的不是力量,是‘记得’——记得那些被它吞噬的生命,记得那些未完成的约定,记得‘守护’二字的分量。”
火焰渐渐熄灭,灯盏的底座裂开,露出一枚青铜钥匙,钥匙上刻着与星轨守护者遗迹相同的符文。“这是打开虚无牢笼的钥匙。”嬴云澈握紧钥匙,感受到灯盏残留的余温——那是千万年前,一位帝王用生命点燃的守护之火,至今未熄。
飞舟继续深入,星云越来越浓厚,虚无之力的气息也愈发清晰。在沉星带的核心,众人终于看到了秦始皇困住的“虚无本体”——那是一团巨大的黑影,里面包裹着无数挣扎的灵魂碎片,每个碎片都在重复着生前的执念:“我还没找到回家的路”“我答应过要保护她”“我不甘心……”
“这些都是被虚无吞噬的生命!”阿凡提惊呼,“他们的执念成了虚无的养料!”
嬴云澈举起青铜灯盏,幽蓝火焰再次燃起:“秦始皇说,它怕‘记得’。那我们就帮这些灵魂,记起他们最珍贵的东西!”
他将灯盏的光芒注入黑影,同时调动平衡之力,轻声道:“还记得吗?你曾为谁而笑,为谁而战,为谁许下诺言?”
光芒中,第一个灵魂碎片挣脱黑影——那是一位星际战士,他记起了与战友约定“打完这仗就回家钓鱼”,碎片化作一道光,朝着家乡的方向飞去。接着,越来越多的碎片苏醒:有母亲记起孩子的笑脸,有匠人记起亲手打造的第一件作品,有恋人记起初遇时的星空……
黑影在无数灵魂的苏醒中逐渐缩小,最终化作一道微弱的光团,悬浮在灯盏旁。嬴云澈看着它,轻声道:“你也该记起自己是谁了。”
光团颤抖着,浮现出一个模糊的身影——那是沉星带诞生之初的第一缕意识,因见证了太多文明的陨落,才被“失去”的恐惧吞噬,化作虚无。
“原来……我只是想有人记得他们……”光团的声音带着解脱,“不是记得他们的痛苦,是记得他们活过。”
青铜灯盏的火焰将光团包裹,最终化作一颗星辰,融入沉星带的星图。那些破碎的星舰残骸,竟在星光中重组,化作一道璀璨的星桥,连接着沉星带与外界。
嬴云澈收起灯盏,灯座上的小篆“护尔归途”,此刻竟泛着温暖的光。他知道,秦始皇的守护,终于在千万年后,有了回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