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更的梆子声还在京城街巷回荡,皇宫方向却已火光冲天。浓烟裹挟着焦糊味扑面而来,喊杀声、惨叫声混着兵器碰撞声,在夜空中交织成一片修罗场。苏砚长剑出鞘,寒芒映着跳动的火光:走!从西华门入宫!
我们五人策马狂奔,马蹄踏碎青石板上的夜露。行至西华门,只见宫门紧闭,两侧城楼上密密麻麻站满了身着玄色劲装的杀手,腰间都挂着刻有血色曼陀罗的腰牌。灵月勒住缰绳,低声道:这些人不是禁军,是钦天监豢养的死士。
天机阁听令!苏砚高举北斗铜令,身后三十余名黑衣暗卫如鬼魅般现身,左右包抄,夺门而入!霎时间,箭矢破空声与暗器呼啸声交织,我与诗诗一左一右护住灵月和明远,挥剑劈开如雨般的箭雨。
激战正酣时,城门突然吱呀作响缓缓开启。门内涌出的却不是援军,而是数十头身披铁甲的战獒,猩红的獠牙泛着幽蓝毒光。明远惊呼:是幽冥教的噬心犬!苏砚旋即抛出烟雾弹,紫色烟雾中传来犬类呜咽与杀手闷哼。
穿过城门,我们直奔养心殿方向。沿途宫灯俱灭,唯有几处偏殿还亮着诡异的绿光。转过回廊,忽见前方聚集着上百名手持火把的叛军,火把照亮为首之人的面容——竟是本该称病在家的礼部尚书!他手持玄铁令牌,狞笑道:来得正好,陛下正等着诸位的项上人头祭天!
诗诗突然拽住我衣袖,指向叛军后方:看那些祭器!只见几名道袍术士正在摆弄青铜祭坛,坛中燃烧着诡异的黑色火焰,旁边木架上悬着三个铁笼,笼中正是星图上被圈出的三位大臣,此刻已气息奄奄。
苏砚,你带人牵制叛军!我握紧长剑,我们去救人!说罢,与诗诗、灵月呈三角阵型突进。叛军刀阵森严,每一次格挡都震得虎口发麻。灵月剑走偏锋,专攻下盘;诗诗则以巧劲卸力,剑锋所指皆是要害。明远虽年纪小,却灵活穿梭在战场边缘,不时掷出淬毒暗器支援。
激战间,忽闻一声尖锐哨响。叛军如潮水般退开,露出祭坛后方的暗门。薛明远从中缓步走出,手中捧着那本泛黄古籍,身后跟着七名戴着青铜面具的神秘人。来得真及时。薛明远阴笑,血月即将当空,正缺你们的心头血!
话音未落,面具人已发动攻击。他们身法诡异,手中软剑如灵蛇吐信。我勉力格挡,却感觉剑身传来阵阵寒意,低头一看,剑刃竟结了层薄霜。苏砚见状大喊:小心,是幽冥教的寒冥毒!
千钧一发之际,灵月甩出祖父留下的青铜罗盘。罗盘滴溜溜旋转,竟将寒毒尽数吸纳。薛明远脸色骤变:《浑天仪注》的推演法器!原来在你们手上!他猛地翻开古籍,念念有词间,祭坛上的黑火突然暴涨,将整片天空映成妖异的紫色。
诗诗抓住时机,长剑直取薛明远咽喉。却见薛明远不躲不闪,抬手结印,一道血红色光盾瞬间成型。光盾上浮现出无数扭曲人脸,发出凄厉惨叫。这是血祭阵!苏砚面色凝重,必须破坏祭坛核心!
我与苏砚对视一眼,同时飞身跃起。他挥剑斩断祭坛锁链,我则全力劈开铁笼。三位大臣获救的刹那,星空中的紫色光晕骤然消散。薛明远发出一声怒吼,古籍无风自动,书页间飘出密密麻麻的朱砂符文。
就在此时,明远突然指着天空大喊:血月!血月出现了!暗红的月亮如泣血般悬于天际,祭坛四周的黑火瞬间转为赤红。薛明远癫狂大笑:来不及了!紫微星已落,新皇即将......
他的话音戛然而止。一道寒芒破空而来,精准刺穿他的咽喉。薛明远瞪大双眼,缓缓倒下,手中古籍也散落满地。众人循着火光望去,只见一袭白衣的神秘人立于宫墙之上,手中长剑还在滴血。
神秘人摘下斗笠,竟是本该远在西南平乱的镇远大将军!他朗声道:陛下早有防备,那些所谓叛军,不过是自投罗网!话音未落,四周突然亮起无数火把,御林军如潮水般包围上来。
激战渐息,我们在祭坛灰烬中发现半块刻有龙纹的玉佩。苏砚脸色凝重:这玉佩的形制,与先帝陪葬品记载相符......诗诗突然想起什么:先帝驾崩当夜,皇叔曾说看见钦天监有人携带神秘匣子进入寝宫......
夜色渐退,晨光微露。望着满地狼藉的战场,我握紧那半块玉佩。薛明远虽死,但血月现世、幽冥教的诡异巫术、先帝之死的真相,还有那未现身的幕后黑手,一切谜团似乎才刚刚开始。而皇宫深处,又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